“就像他说的,那些都是傅家的事情,我们身为外人,是时候抽身,把剩下的交给他解决吧。”
我自己的仇自己报,不想假手于人,哪怕那人是我曾经最亲密的恋人,我拿过薄毯盖在身上,“我累了想睡会。”
虽无困意,但眼睛酸涩的厉害,我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养足精神,我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刚睡着噩梦就不断来袭,我醒来时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我回房冲了个澡,冷静下来后,去厨房给我和许晨做了点吃的,填饱肚字,关紧房门找出个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除了外出觅食和出门寻找被带进局子之前藏起的照片,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整整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我一直心无旁骛精心编织着一张大网。
我不停的筹谋,把所有可能的出现的情况全部演练了一遍,想出所有的应对之策,我知道就算是我用尽心机,当计划真的展开时说不定会遇到一些我意想不到的变故,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到时我只能见机行事。
做好充分准备,我烧掉笔记本,刷新今天的新闻。
阿豹是傅景行的人,前几日许晨一直在网上充当水军,说傅景行是因为看不惯流浪汉欺负我,才指使阿豹痛下杀手,欲把矛头指向傅景行,最好让他能进趟局子,让傅氏的股票有所波动,令老爷子对他不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被很多网友的奇葩脑回路打败了,他们一个劲的在网上夸赞傅景行有担当,爷们,一怒冲冠为红颜,值得表扬等等。
我跟许晨被那些扭曲的言论给打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氏的股票不降反增,差点没吐出口老血。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许晨捂脸,我拍拍他的肩膀无语望天。
一个星期过去,随着阿豹认罪,关于流浪汉被杀的事情热度渐渐退去,傅氏的股票暴涨后趋于平稳。
头条上是傅景行与静知同进同出的新闻报道,对傅景行早已失望透顶,对于此事我已免疫,就算是看到他澄清与我未婚,和静知结婚也掀不起我内心的波澜。
我没有点开,手机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考虑的够久的了,你该动手了。
看内容我就猜到是汪鸿语了,我手指轻敲几下屏幕,想了半响给她回复。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想见你详谈。
今天下午两点,上次的茶楼包厢。
两点……
我看了下手机,十二点十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谋划那么久,成败在此一举,时间紧迫,收到汪鸿语的回复后,我不敢耽搁,拿出她之前给我的照片,一一拍下后,给自己画了一个浓重的妆容,拿好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打车去了茶楼。
茶楼生意冷清,我要了跟汪鸿语上次见我时相邻的包厢,看时间差不多,我用许晨从特殊渠道弄到的手机号把之前拍的照片给傅景行发了过去。
照片刚发过去,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竟然急成这样,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从未如此着急我,这待遇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就是爱跟不爱的区别。
我自嘲了一番后挂断,直到电话响了三遍我才带上之前购买的变声器,试了下确定可以正常使用,我滑下接听。
“条件。”
傅景行语气如浸了千年寒冰,言简意赅。
“条件我们半个小时后向阳茶馆面谈,过时不候。”
消息发送成功后,我抬头看了下包厢里面的摄像头,这事我本想一人执行,怎奈技术不够,我只能求助许晨,让他帮我暂时黑掉茶楼的监控系统。
许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不断询问。
“汪鸿语约我见面,瞧不惯她那副心口不一的嘴脸,我想教训她一顿,被拍到得进局子,不说了,你快帮我黑了。”
担心许晨再继续询问,说完我快速挂断电话,五分钟后许晨给我发了个ok,我急忙起身打开包厢门四处看了下。
茶楼生意冷清,四下无人,我进入隔壁包厢,把仔细清理过痕迹的文件袋和黑皮日记放置在茶座旁的读书区后快速回到我定下的包厢,站在半掩的门后查看外面的动静。
我刚回到包厢不久,汪鸿语就拎着包踩着高跟鞋上了二楼,等她进入包厢后,一个服务员端着茶具上楼,我带上墨镜,疾步走了过去,脚下故意一歪碰到她的身上。
服务员手一抖,茶具差点掉到地上,我急忙扶住她的手帮她稳住,在帮她扶正倒在盘子里面的杯子和紫砂壶时轻弹几下手指,说了声抱歉快速离开。
我低头望着指甲里面的粉末,紧张的心怦怦直跳,指甲里面的东西有剧毒,我在茶楼不远处等了一会,见到傅景行下车后,我去同条街上的肯德基里面的洗手间将粉末清理干净。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双腿发软,嗡嗡作响的脑袋中不断出现包厢中的画面,我靠在墙壁上稳了好久才缓过劲。
手机响起,是许晨打来的。
“你丫的胆子够大,汪鸿语身边一直有人保护,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打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许晨刚刚可能是在睡觉,半梦半醒中答应我黑茶馆的监控,到现在他才刚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吼我。
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我轻笑声,“许晨,一切都要结束了。”
“什么结束?”许晨语气不解,“陆知微,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语气平淡,脚在地上轻轻搓着地面,“等给外婆办完后事,我们就离开江城吧。”
“先别说这些,你先告诉你在茶馆对汪鸿语做了些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过来找我,等下我会回去。”
在回去之前,我得确认下事情的进展。
洗手间外不断有人敲门,我不给许晨再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深吸口气打开门,去了茶馆附近。
氰化钾毒性发作很快,如我所预想的那般,茶楼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有人已经报警,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在茶馆周围拉起警戒线,驱赶围观人员。
半个小时后警察取证完将傅景行,茶馆老板,还有服务员统统带上车,汪鸿语的尸体蒙着白布用担架从茶馆抬出。
很好,除了汪鸿语没有别的中毒者,我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些,事情比我预想的要顺利的多,我看向被警察一左一右架着的傅景行。
就在此时他突然回头,我们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我脸上妆容厚重,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心里一咯噔,握着包的手倏然收紧,等警车驶离视线,我装作若无其事离开。
我没有立刻会别墅,去花店买了一束桔梗去了墓地。
刚到墓地,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秋雨打湿了我的头发,冷,我裹紧防晒服,跑到嘉煜墓前。
令我意外的是陆远声也在,他比上次更瘦了,有种行将就木之感,我蹲身把花放到嘉煜的墓碑前。
“我快要离开江城了,你要死的话趁早,不然没人给你收尸。”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前半生确实做了很多错事。”陆远声自打上次后就跟变了一个人样,好似看破红尘,无喜无怒,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墓碑上嘉煜的照片,“我不该骗你母亲,如果不是我,依她的才貌完全可以找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嫁了。是我害了她,害了嘉煜,也害了你和婉琛,我无颜下去面对他们,只能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
“你对不起的岂止是他们。”
纪晓雅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一家也是受害者,如果说汪鸿语是草纵一切的刽子手,陆远声就是那把刀,而造成这一切的因就是傅少卿的花心,结出的果是陆傅两家家破人亡。
“是啊,我对不起太多的人了,我该死。”
陆远声一脸悔恨的闭上眼睛,我轻嗤了声,“明知该死还不死,只能说明你怕死。”
“知微,我……”
“我还有事,没空听你的顿悟。”我转身对他摆了摆手,踏着秋雨离开墓园。
等我回到别墅时,许晨正焦急的等在门前,他的脚下是一地的烟头,见到我时,他夹着烟指着我,气的连话说的都有些不利索,“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茶楼的事是不是……”
“嘘,小心隔墙有耳,我们进去再说。”
茶楼出了人命,死的人是傅家主母汪鸿语,这在江城算是天大的新闻,会有很多人关注,他们对茶楼两个字肯定格外敏感。
闻言,许晨急忙收声,看了下四周见没其他人才暗松口气,疾步进入别墅客厅,打开电视。
“看看,才这一会儿的功夫,电视上已经开始滚动播放茶馆命案,傅氏从傅明淮到傅景行接二连三被曝出丑闻,傅氏前途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