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我部东南三盟尽失了。”
一个武士很是焦急地对赤那说道。
赤那听完一脚将他踢开,破口大骂:
“废物,我安支部的勇士都是猪变得么?竟然在短短的一天之内连丢三盟,要不要我这个大汗去代你们守城?”
那武士的眼眶里盈满了不甘心的泪水,他看着赤那没有任何的怨恨,只是懊悔和不甘。在他们草原勇士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被他们大汗的侮辱更难过的了。
他冲着赤那重重地跪下,抽出腰间那破损的十分明显的弯刀大声道:
“大汗,小心巴拉,他不是草原之虎,连那些狡诈的狐狸都要比他清白的多。我们安支部没有懦夫,更没有废物。”
说完,他将弯刀整个刺入腹中,瞬间没了生机。
赤那看着地上仍在不停流淌鲜血的尸体,怒气渐渐地平复了,他向身边的近侍问道:
“少布他出兵了没有?”
“少布汗已经发兵,此时正在协助我三盟残部撤退。”
赤那双手负后平淡的说道:
“将他妥善葬了吧,虽然败了,但勇士终究还是勇士啊。”
“宾塔,我军伤亡如何?”
一座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中,少布正一边脱着自己已经被染红了的衣甲,一边向宾塔发问。
“少布汗,此次我军主要目的是掩护三盟残军撤退,所以伤亡并不多。但是眼下形势却不容乐观。”
宾塔汇报完现状后将手中的羊皮地图摊开,用手指向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异常认真道:
“现在巴拉已经占据了三盟之地,整个安支部的东南防线尽落他手。此时他正好可以停下快攻以作修整。将金部作为可以依托的腹地,以东南三盟为中转和我们打一个持久战。”
少布的两条浓眉皱成一团,看着地图不停地摇头。
“这样一来,我们似乎只能死守了。”
“您觉得我们就算是撑到赤那援军到来,又能有几分把握能够打败巴拉?”
宾塔有些挫败地问道。
少布长舒一口气:
“无论如何,我们只能选择死撑了,剩下的也就只能交给长生天了。”
“呜”
军帐外传来了阵阵号角声,少布有些无奈,苦笑了一声又将刚刚才脱下的衣甲再次穿上。
“走吧宾塔,真正的战争来了。”
宾塔见他这模样也是苦笑一声,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帐外。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少布和巴拉各领一军相对而望。巴拉看着眼前似乎有些不堪一击的少布军,不屑一顾地笑着道:
“怎么,少布,你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你们锡尔部已经沦落为安支部的走狗了?”
少布面无表情道:
“巴拉,我草原上的男儿可不是靠着嘴来战胜敌人的。”
巴拉轻蔑一笑,那冷峻的面庞上渐渐露出了残忍之色大喝一声:
“冲锋!”
他身后数万民金部勇士应声而动,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刚出笼的猛兽一般,手中的弯刀不停地挥舞着,像是要将眼前的那些锡尔部残兵败将们撕个粉碎。
少布手持一面蓝旗迅速挥舞,嘴上高喊:
“盾,御!”
几百个身体健硕的锡尔部士兵双手持着巨大盾牌挡在兵阵前方,另有几百名士兵手持长枪架在盾牌之上。
双方兵马交锋,整个战场传来了巨大的轰鸣,率先出击的那一批人马皆倒在那一张张的巨盾之下,更有不少骑兵被穿在那一根根的长枪上。
“大汗,我军骑兵损失惨重。少布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那些奇怪武器,我军到目前还是不能将他撞开。”
一个骑军统帅面色狼狈道。
“我说这只会放马牧羊的少布怎么会有这种底气来跟我作对,看来是安支部所占据的矿山给了他很强大的支持。”
巴拉面带厉色道。
他巴拉自从小上战场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几乎从来没有败过。可以说巴拉目前为止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在战场上搏杀而来的,那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在战场上遇到一点点的阻碍。
“既然无法从正面突破就先让骑兵停止攻击,用我金部的强弓硬弩来射穿他们!”
巴拉怒道。
“是!”
在骑兵停止冲锋的一瞬间,少布手中旗帜由蓝变红,口中大喊:
“枪,抛投!”
巨盾兵迅速后撤,手持长枪的士兵则将手中长枪全力抛出,然后皆身中数支箭矢而亡。在他们身后,也有手持弓弩的士兵不断放箭,这一次双方各有死伤。
“唉,时间还是不够,不能将垂文口中所说的东西一一学会。”
这些巨盾,长枪都是按照朱垂文的计划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打造出来的。然后朱垂文又将具体的战法绘制成图,交给了少布。
只是这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对于以前只知道奋勇拼杀的锡尔部勇士哪怕是不停压缩休息时间也还是不够,只能将一些较为浅显的阵法照搬来使用。不过就目前看来,效果还是十分显著的。
少布显得有些懊恼,但仍是颇为镇定地接着说道:
“那些残军都撤退了吗?”
帖木儿深吸一口气道:
“已经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了,只是大汗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把那些残兵败将收拢起来这样我们还能多些兵力和他们一战。”
“你见过被老虎咬过的狼吗?那些残兵败将已经没有了胆气,再让他们上战场只会束手束脚。倒不如让他们离开,还能让赤那感受到我的忠心。”
少布拍了拍帖木儿的肩膀道:
“我们也快撤吧,我们和金部的兵力差距还是太大了。”
“全军撤退!”
在金部骑军完全退下后,少布让己方弓箭手胡乱射了一通后,便立即撤退,留给巴拉的只有几面巨盾和一阵又一阵的尘土。
“大汗,我们追吧。”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说道。
巴拉摸了摸那面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巨盾,狞笑道:
“若是我们也有了这些盾牌,看你少布拿什么和我斗!”
都说在马背上的风是最冷的,少布吐出一口白气,回头看了看那些掉在地上的军械,然后又将脸转了过去,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许多,也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
朱垂文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眼前的桌子微笑道:
“呵呵呵,大幕应当开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