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师叔口中的师兄,而是师叔吧。”
朱垂文看着眼前这个模样还算俊秀的师兄无奈道。
熊心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正在煎药的华歧,低声微笑道:
“小师弟,今天的事确实是师兄不地道,但是大家是兄弟吗,过去了就算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冲着朱垂文眨眼。
经过这一次的灾祸后,朱垂文才知道在骗术和坑人方面,自己还只是个尚未入门的学徒,倒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九师兄才是个中强手。
“以后还是要小心这人才是。”
朱垂文在心中暗暗想道,表面还是装作一副十分无奈地模样。
“熙文,快把这药给咱小师弟端过去。”
“得嘞。”
随着华歧的一声呵斥,熊心应了一声连忙跑去端药了。
“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姐,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兄,八师兄,九师兄,还不知道这尚未谋面的三师兄又是什么来头。”
朱垂文随意地靠在床上,闭着眼睛细细想道。
“秋潭,你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啊?”
九幽道人的房中,一位身着蓝色长衫的青年人正和九幽道人相对而坐。
这人天庭饱满,面庞方正,鼻梁直挺更兼有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整个人犹如端坐于海中深渊般有那么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
“只是在外面有些累了,想回来看看师父和诸位师弟。”
他淡淡道。
九幽道人点了点头似有些愧疚道:
“秋潭,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
“师父,休要再提此事,弟子随您学习兵家之道,受益匪浅,若不是师父,弟子岂能有这一身本事。再说弟子当下所为也不过是为自己觅一个前程罢了。”
九幽道人听得这话也只得止住话头,没有往下再说下去。
“师父,若无其他事,弟子就先去看看红雨了。”
他起身拱手道。
九幽道人点了点头,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念道:
“但愿你能将红雨拉回来吧。”
山间,总是时不时地有几缕清风拂过,陆红雨青丝舞动,怀抱着螭吻,冲着山下眺望,口中默默地呢喃着:
“哥,你来了?”
“三师兄?”
正往陆红雨住处走去的陆沉渊听见有人唤他,回头看了一眼平淡道:
“孙师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孙仲那张有些丑陋的脸上挤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道:
“是啊,许久不见了,承蒙三师兄挂念,小弟一切安好。只是我四师姐她可能有些不太好?”
陆沉渊眉头罕见地皱了一下:
“可是红雨被欺负了?”
孙仲点了点头,轻声道:
“今日,小师弟拿了一对鹅卵石骗四师姐说是天下奇宝,陆师姐意动就用另一件宝物和他换了,结果却发现了那宝物的真正模样。四师姐气不过就冲上去和小师弟理论,被秦风师弟挡了下来,听说还被师父狠狠地骂了几句,罚在后山禁足。”
“这位小师弟,可是师父新收的弟子?”
“是,这家伙也真够厉害,刚一上山就能骗过四师姐,小弟还真是对他有些许佩服。”
“小师弟现在在何处啊?”
“正在子歧师兄那里疗伤,三师兄,你可别去找那小师弟的麻烦,咱师父对他可是偏爱的紧。”
陆沉渊秋水般的眸子中精芒一闪,轻声“哼”了一声,闪身而去。
“小师弟,让师兄再给你添把火如何?”
“阿嚏!”
朱垂文突然没来由的觉得浑身发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小师弟,你莫不是受寒了,要不要我在叫子歧师兄给你煎点儿药?”
朱垂文刚刚喝完华歧精心配制的药汤,此时一脸的身无可恋。熊心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不禁笑着问他。
“九师兄我没事,刚刚只是想起了几位师兄,现在除了三师兄,其他的我都见过了。九师兄,三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朱垂文连忙问道。
熊心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抄起一条板凳放在朱垂文面前,又左右瞄了瞄,见华歧不在,立马像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瓜子。
“小师弟,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他吐了一口瓜子皮,接着说道:
“上至咱师傅,下至各位师兄,他们身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三师兄姓陆名沉渊字秋潭,和陆红雨师姐都是齐国一户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早年因为在山中打柴时拼死搏杀狼群,被咱师傅看中收作弟子,学习兵家之法。为人吗……”
熊心似乎在想些什么措辞,好一会儿才说道:
“称得上人如其名吧,我自入门以来从未见过他在什么时候慌乱过,被师父誉为是百年一遇的大将之材,现在好像是在齐国做平虏将军吧,据说不仅仅是齐国皇帝,就连天问学宫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都在关注着他的成长。”
“大将之材啊……”
朱垂文摸了摸依稀长出了几跟短须的下巴,嘴里轻轻地念叨着。
“据说三师兄入门时的幻境及其残酷,从刀山到血海,从兽群到鬼怪,搁一般人身上指定是得被折磨个半死,但咱这位三师兄可是硬生生地挨了下来,不仅如此还从中悟出了什么兵法阵图啥的,真是厉害啊。”
熊心边嗑瓜子边露出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情。
朱垂文抓过一把瓜子,往嘴中不停地送着。熊心则是微笑着看着他,像是找到什么新奇物件一般。
“九师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熊心身躯顿时一阵,他起身笑着道:
“三师兄,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跟小弟说一声。”
“我便是告诉你,你这游戏人生的主儿,又怎么会将我放在心上。”
面对熊心时,这位面沉似水的三师兄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师兄说笑了,我熊心啥时候都把三师兄当做追随的对象,三师兄的话就是我的人生信条,三师兄的一举一动就是我以后的标尺。行,师兄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去。”
熊心对着朱垂文挤眉弄眼了一番便匆匆离去,只剩朱垂文在靠坐在床上。
“这俩人有故事。”
朱垂文笑意玩味地看着陆沉渊,在心中想到。
“小师弟,你别跟三师兄反倔啊,千万别啊。”
熊心出门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不停渗出的冷汗,不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