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皇宫内,宴会还在继续,楚帝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些翩翩起舞的佳丽们动人的身姿,一面容姣好的女子头戴高冠身披红袍位于大殿中央高声唱到:
“若有人兮天之穹
披杜衡兮带琼瑶
虎目视兮拂龙须
御大楚兮凌九国”
楚帝正享受着台下美人的吹捧,却不料一旁的荀濂突然一口酒喷出,把那些正在演出的佳丽们吓得花容失色。
荀濂站了起来了,擦了擦自己的胡子,只是略微一拱手笑道:
“陛下恕罪,是老夫失态了。”
楚帝没有显露出雅兴被扰的半点怒意,反倒是很客气地笑了笑道:
“荀先生不必如此,可是朕的的酒不合先生的胃口?”
荀濂端起了翠绿的玉质酒杯,轻轻地摇晃着里边的琥珀色酒液然后才高声说道:
“这从关外购来的美酒确实能称得上一个‘好’字,但老夫曾在问天学宫喝过更加醇香的酒,再将二者一对比,自然是觉得这杯中之物格外的难以下咽。”
楚帝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世上真有这般好酒?”
“陛下,那酒名唤‘不多矣’,当真是这世上都没有几瓶了,老夫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品得一杯,那滋味真是如同琼浆玉液一般,妙不可言啊。”
荀濂一副心向往之的表情,更是勾的楚帝腹内酒虫大动。
“荀先生,荀先生,这种酒在哪里才能买到?”
楚帝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荀濂却慢悠悠地说道:
“此酒不好买,而且价格不菲,若是陛下想要,老夫自有方法能帮陛下买到。只是这钱财所费估计十分巨大。”
“我大楚国力雄厚,先生还用担心钱?黄少宰。”
说到钱财,这楚帝倒很是自信。黄少宰一听楚帝叫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就开始暗暗叫苦,心说荀先生啊荀先生,你明明知道这国库已经没钱了,还给陛下说这么诱惑的东西,唉。
他苦笑着看向老神在在地荀濂,却发现荀濂悄悄地冲他使了一个颜色,他定下心来,起身走向殿中恭敬跪下道:
“臣在。”
“你且按荀先生命令行事,他需要多少钱财,你便从国库中拨出来多少。”
“陛下,之前的很多次宴会和对于皇宫以及各种别院的修建已经耗费了国库许多钱财,眼看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还要拨款救济灾民现在着实拿不出钱啊。”
黄少宰不敢看楚帝的脸,自己说话的声音也不停的颤抖,越来越小。
坐在龙椅上的楚帝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将手中的酒盏一把摔向在下面跪着的黄少宰,咆哮道:
“朕不管,你若是拿不出钱来,就直接把头呈上来,朕且看看你的头能不能值点钱。”
“陛下息怒。”
台下群臣除了荀濂外皆跪下道。
“呵呵呵,陛下忘了您的手中还有两只肥羊未宰?”
荀濂笑了笑道。
“哦?荀先生请讲。”
楚帝这才稳下了暴怒的情绪,笑着看向荀濂。
“老夫记得吴越今年的岁币似乎还没有交,这次不妨一起收了,老夫愿亲自出使吴越。”
听见荀濂的话,楚帝觉得十分高兴,不仅是因为荀濂此言挽回了自己的一些颜面,更是因为这位地位崇高的老夫子终于愿意为他做事了。他大笑道:
“哈哈哈,荀先生真不愧是朕的良师,那朕就封你为正使择日出使吴越。今日朕也乏了,各位卿家就都退下吧。”
荀濂点了点头,跟着文武百官一起退下殿去。
“荀先生,您为何勾起陛下买酒的欲望啊,虽然此举能暂时填补国库,可陛下若是将钱财用来买您口中所说的天价美酒,那灾民到时候还是要饿肚子啊。”
黄少宰从下殿后一直跟在荀濂身后,直到周围在无旁人时,他才跑到荀濂跟前小声问道。
荀濂笑而不语,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黄少宰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呆傻的黄少宰在原地错愕着长大了嘴巴。
“老友啊,你要是看到这大楚现在的模样,还会不会去做那个举世皆醉的独醒之人。”
荀濂独自一人在幽幽地叹息着。
话分两头,朱垂文正在市集旁摆着摊子,因为今天需要写信的人似乎很少,所以他也就在摊子前百无聊赖的写写画画。
“小子,帮我写封信。”
朱垂文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来之不易的客人微笑道:
“您说便是。”
“城门出口的必经之路已被封锁,驻守之人非昊鹰卫,好自为之。”
朱垂文听到面前这汉子的言语,就觉得有些不对,他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提醒自己。所以表情不变,压低声音问道:
“客人的落款姓名要写哪一位?”
“我姓裘名楚,是九安小姐的仆从,此来是特奉九安小姐的命令来知会你一声。”
汉子有些倨傲的说道。
朱垂文倒是显得十分谦逊,笑容和善的说道:
“多谢壮士,也请回去帮我谢谢九安。”
裘楚正欲离去,却又回头瞪着朱垂文道:
“九安小姐不是你这种只有一张嘴的人能够配的上的,我只跟你说一次,别再纠缠她,否则我会杀了你。”
裘楚说完,全身释放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朱垂文虽然很受压迫却浑然不动,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如中天之上的朗星,丝毫没有回避的直视着裘楚,死死地咬牙说道:
“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就能作数的,若是想杀我就趁现在,要不然以后你可就没机会了。”
裘楚紧握着双拳,但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去,只是在离别时留下了一句好自为之。
“裘楚,仇楚,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朱垂文笑着说道。
“朱小子,你倒是有些长进。”
公叔长风背着破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公叔大哥何出此言啊。”
朱垂文有些不解的问道。
公叔长风又开始挖起耳朵说道:
“刚才那汉子只差那么一点就能突破屏障进入到融意境,你能在他释放杀气时撑这么久,这心智上确实是有些长进。”
没想到这裘楚竟这么厉害。朱垂文在心中暗暗想道。他很真诚的看向公叔长风说道:
“公叔大哥,我能不能和你学武?”
公叔长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大声笑道:
“哈哈哈,你已经过了练武最好的年级了,即使现在跟我学也是白费力气,就算侥幸入了门,碰到刚才的汉子那样的人还是不能自保。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练会你的占卜之术,趋吉避凶也能保你自己不死的。”
朱垂文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公叔长风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就收起了那副嘲笑的嘴脸,认真道: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地方,老子总感觉自己无时不刻被别人监视着,很不舒服。”
朱垂文嘴角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微笑道:
“就这几天了,会有人来助我们离开的。”
这一天,以荀濂为主的西楚使团就位,开始缓缓地向越国境内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