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诸位还是一起上,早早地收拾掉他们,朕也好着手做你们楼主交代的事。”
就在那位大汉刚刚放出话儿后,沈玦却突然开了腔。经过刚刚的战斗后,他也是明白了裘楚的境界至少要比他高上半筹。更何况,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可是他行事的准则,所以自然是不会看见这些人第二次的失败。
可那位大汉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自己才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在三息之内杀死裘楚。但沈玦的这一番话说出口,他又是不好在坚持下去,所以心里也是有些不悦。
“既然赵王都如此说了,那便上吧。”
柔媚女声中突然多了些凶厉,在她一语落下后,几位黑衣人全都是全身黑气流动,脚下猛然发力奔着裘楚而去。
裘楚一抡长枪,出人意料的将沈临风打到一边,然后怒目圆睁地冲着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大声骂道:
“既如此,你们便都与我陪葬吧!”
只在那群人离他还有五步之遥时,他的全身忽然亮起了金光,双目也被凶煞之气染得血红,他狰狞地笑道:
“兽王之气,状我胆魄
兽王之血,燃我魂灵!”
为首的那女子眼见裘楚的身躯越来越膨胀,全身也开始被黑色的兽纹所蔓延,连忙喝住众人,连续后退十几步:
“快退,他在融血煞!”
众人闻言即刻以那壮汉为首,分列为鸟翼之状将那女子护在最后。他们身上的黑气也都汇聚在一起,如同一张大网,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就在裘楚身上的煞气已经开始慢慢溢出,脸上的毛孔中都渗出点点血痕之际,一把漆黑的羽扇忽然从他的身后飞出,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浑身的煞气瞬间被破,口中喷出一大口的黑血,整个人也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向后瘫倒下去。
众人只听见一阵脆生生的铃响,一个黑衣青年不知从何处一跃而出接住了裘楚倒下的身躯。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人,皆是腰配一串银铃,对着沈玦怒目而视。
黑衣青年正是邓艾,而他身后的那几位,自然就是朱垂文,公叔长风和薛直了。
话说那夜朱垂文,邓艾和公叔长风得知甘兴霸家中的变故之后,便赶忙商议下新的对策。
既然他们到达姑苏的消息已经被沈玦得知,那就干脆在这城中大闹一场。
于是,他们先是去劫了梅里水牢,将里面薛直在内的囚犯全部给放了出来。随后又在孙桓的帮助下,将一众囚犯不知不觉的藏于北城守卫军之中。
待做好了一切,薛直也恢复了精神之后,邓艾便让甘兴霸由北门出城,按照甘定国先前所言寻找甘家水军。而他自己则领着朱垂文,薛直和公叔长风三人通过沈临风昔日告诉他的密道摸进宫中。
邓艾以为自己的反应已经足够及时,可当他在密道中感受到裘楚身上的煞气之时就已经在心头道了声“不妙”,连忙加快速度朝着密道的尽头飞奔。
他看着裘楚已经昏迷,浑身是血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先是将裘楚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后右手一招,先前击打裘楚的那柄黑色折扇瞬间飞回到他的手中。
他面色阴沉地扫视了沈玦,及其身前的众人,冷声道:
“长寐楼是吧,我兄长就多谢你们照顾了。”
黑衣人们看着眼前这瘦弱的青年,竟然在心里生出了几分寒意。邓艾一把展开黑色折扇,朝着黑衣人们冲去,只见一把猩红大戟突然从天而降,插在了邓艾面前。
紧接着,公叔长风闪身而至。他背对着邓艾冷笑道:
“小子,退下吧,这些人可不是你能对付的。”
“你,你是公叔长风。”
柔媚女声再一次的开了腔,语调中似乎还带着些许震惊。
公叔长风拔出大戟,将它扛在肩上:
“正是老子,怎么,依岚那女人还记得老子?”
“您与我们楼主有旧,所以奴家奉劝您一句,莫要趟这趟浑水,否则,哪怕是我们楼主想要保您,恐怕也没办法保的住。”
公叔长风无聊地抠了抠耳朵,然后朝那女子问道:
“你是她的弟子?”
“您过誉了,奴家这点微末道行,怎么能入得了我们楼主的眼里。”
“如果有命回去,就跟她说一声,就说老子让她收你为徒。”
女子冲着公叔长风躬身抱拳连拜了三下,虽未答话,但可见她现在心里应当是乐开了花。
可随后,这些黑衣人却又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仿佛有一股凉意慢慢地钻到他们的骨头里一般。
“老子再说一遍,三息之内,你们不离开,就把命丢在这儿。我不想伤了故人之情,所以,别逼我。”
其余黑衣人皆看向那位女子,女子很干脆地转身,很是无奈地道了声“走”,黑衣人们便消失在那一片黑影中。
不过说起来,这些人倒还是很有行业操守,临走时竟一把将沈玦也扯入到影子里,没了踪迹。
“赵王,此事,我们长寐楼不再插手,这次将你救出算是我们对你的小小补偿。后面,就请你自己保重了。”
一行人出了密室,那女子将沈玦丢在一旁平静说道。
沈玦却是大怒道:
“朕所托只是你们尚未完成,你们就想离开?你们楼主难道不想要那件东西了?”
“呵呵,赵王,刚才那人的面子可比你要大得多,那东西我们长寐楼会自己想办法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女子说完,便和那群黑衣人一同闪身离去,只留沈玦一人在宫中痴傻地站着。
“朕是大吴之主,是九州之主,朕是不会输的,不会输的……”
他紧紧地攥着双拳,眼神中闪烁这疯狂的光芒,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密室中,众人围在沈临风和裘楚的身前,静静地看着公叔长风为这二人疗伤。
“九旒,这一仗,是我们赢了吧。”
薛直在一旁问道。
“哪那么容易,现在我们还没出去,不知道沈玦会不会带上一大批甲士正在宫中围堵我们。而且只要兴霸还没传来消息,我们就算不得胜利。”
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阴风,带起了邓艾额前那一小撮白发,只见他的面色平静,轻声低语了一句,却是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沈玦还没死,我们就不算赢。”
邓艾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