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计划再次被罗克推翻，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们甚至就连程序开发都没有开始。每当罗克审阅那近十万条代码的时候，他都会从其中找到一点让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然后将那些地方撕下来，告诉所有人。
“重新来！”
在第五次的时候，三名来自爱格尔那边屋子的人退出了团队，他们选择继续用最原始的方法对一台台计算机进行入侵。
等到第六次的时候，就连原本负责带头进行入侵项目工作的杰克也受不了了。
“罗克，你究竟想要我们做到什么地步？”
杰克撕掉了那一整张“聚焦计划”的蓝图，长达十七天进行同样重复的工作已经让他忍无可忍，每一次改动的基本上都能解决一些根本说不上是问题的小问题。但是罗克仍然没有满意，既然这样的话，那所谓的后期能够添加修改新指令的“窗口”又有什么意义？
那窗口本身就是为了后期其他系统的更新而准备的。
“还是不对劲。”罗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蓝图碎片，从里面找出来他之前认为出了问题的地方，但这一次他多拿了一部分，是关于核心代码的页面。
“哪儿不对劲！？”杰克恼火的砸碎了盛满热咖啡的马克杯，那些刚刚泡好的咖啡就这样飞溅到了罗克手上，“‘聚焦计划’很棒，它的确可以大幅度加快我们进行入侵速度，但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加快入侵速度。而不是在这里每天不断的为同样一件事情纠缠，整整十七天了，我们甚至连一点点进度都没有！一点点也没有！”
“核心代码有问题，爱格尔，”罗克无视了杰克的咆哮，把手中的纸片丢给了爱格尔，“我们的一切速度不该设置上限，虽然外部使用的是通过电话线路连接的拨号网络，但是我们内部目前使用的是光缆。”
“除了这个呢？”爱格尔顺着罗克的话用笔在代码蓝图上进行修改。
“‘聚焦’的防护，访问权限，入侵顺序。我们需要让它有能力检测目标是否已经被植入后门了，不然‘聚焦’会一直徘徊在一台计算机里，又或者会在某些运算错误发生重启后发生重复入侵的问题。以及……”
“以及什么？”
“我们需要分流，架设更多与地下实验室直连的电话线路，或者直接使用光缆技术对电话线路中心进行连接……”
罗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将数据进行分流对他们来说很可能是最难的一项，因为外部的广域网信息传播速度始终都没有地下实验室内快，这就会导致数据在发送和接收的时候发生堵塞导致整个“聚焦”数据库的崩溃，以及停止工作。
就像是在大西洋中间造出一架仅仅宽10米的跨洋大桥一样，横向距离只能容下3辆车同时行驶，而在其中的横向距离却挤了整整五十辆车。那么整个跨洋大桥都将瘫痪，无法再进行输送工作。
“罗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当然有，但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聊天，杰克。”
罗克捂着自己被咖啡烫伤的左手，没有理会杰克的咆哮，而是转头按向门旁的黄色按钮，那是与伊万办公室直接连接的对讲机。
“你最好给我点好消息，罗克。我昨天可从你们团队的某些人口中得知你们还没有进行程序的开发，是吗？”伊万的语气隐隐有着一丝不耐烦，显然罗克之前给予他的期望太高，导致他在这么多天的工作观察下来，对罗克也开始渐渐失望。
“我们遇到了一些小问题，数据必须要分流，不然‘聚焦’的数据接收速度会跟不上‘聚焦’的渗透速度，也有可能刚好相反……”
“直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只会打仗，但是对于情报战之类的事情，还是应该叫博哈德过来。”
“不用叫他，我想说的是，我们需要一条对电话线路中心进行直接连接的光缆，世界各地的。”
从六个地下实验室互相使用光缆进行连接这件事情罗克明白了，他们很容易就可以将整个欧洲大陆的计算机渗透侵蚀。无论是从荷兰铺设一条光缆连接荷兰的电话线路中心，还是从德国、英国、意大利还是苏联开始对欧洲各国的计算机开始渗透工作。
真正的难点在于北美洲的那些家伙，在于日本的计算机。
从欧洲将光缆铺设到美国，他们需要横跨一整个大西洋，苏联如果进行这种工作的话，那么《未来演算计划》必然暴露。同样对于日本来说也是，他们无法将光缆直接朝中国铺设，也无法经过朝鲜，但这两个国家的计算量都是不可或缺的。
“你是说……”伊万的声音停下了，他思考了一下罗克的话，“我们需要把光缆铺设到美国？还有中国？”
“其实我想说的是日本，从领土范围来说，苏联将光缆铺设到中国并不难。我们的问题是怎么将光缆从中国开始铺到日本，或者不经过中国，要知道中国人可没有那么傻。”
“交给我来办吧，目前你只需要对整个欧洲的计算机实施入侵就可以了。无论是跨越大西洋还是连接中国，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光缆这项技术共享了。”
说完，伊万单方面结束了通话。那也正是罗克想要的结果，将光缆的事情全部交给伊万去做，待到“聚焦”开发完成后，无论是否将光缆接入美国，他们都能立刻投入使用。
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伊万得要在北美洲单独再开发出一个地下实验室。
“罗克，我想退出。”
站在一旁的杰克总算再次开口，他看着罗克的样子，先是犹豫了一阵，然后满脸歉意地从桌上拿起湿毛巾，贴到罗克被烫伤的地方。
“退出什么？”
“退出‘聚焦’项目，我们已经十七天没有任何进展了。老实说，如果不是你要求那么多，我们很可能就在第一天开始编程，到现在整个欧洲大陆的计算机都是我们的。那样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罗克，不管怎么样‘聚焦’的渗透速度都会比我们人为的高得多。”
其实就算在罗克眼中看来，杰克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只是为了完成苏维埃交给他们的任务，那么随随便便的一个整合数据库加上入侵指令，怎么样都会比人为渗透的效率高得多。但是罗克的目的不仅限于此，他要做的是为掌控全世界的电子设备这件事情打下一个基础。
“你有没有想过，杰克，想过如果当有一天苏维埃不需要你了，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罗克的话让杰克一愣。
“他们会把我送回波兰啊，我只不过是看上他们给我的一笔钱才过来帮忙的。”
“那么，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是什么吗？我忘了，你的权限还不够，所以你只知道伊万需要我们入侵全世界的计算机，掌握那些电子设备的运算量，但你不知道的是……”
“闭嘴，罗克，你不能让他知道。”
爱格尔打断了罗克的话，显然他在担心罗克。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越过了罗克应有的职权，大家都只知道自己是在帮苏联的实验室做事，却压根不知道《未来演算计划》是个什么东西，有些人甚至连这计划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罗克没有理会爱格尔，而是拉过杰克，继续说着。
“我们需要为《未来演算计划》提供足够的运算量，就是依靠全世界的计算机，任何电子设备，提供给苏联足够演算整个人类未来的运算量。这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掌握世界，不，掌控整个人类社会的第一步……”
杰克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参与的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工作，他只知道伊万承诺过他会给他一笔不菲的资金。
但是在罗克将实情说出来后，他不由得开心的笑了出来。
“掌控整个人类社会，这才是一个黑客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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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克最后一次对“聚焦”的代码方案的反驳，是继上一次又有两位组员退出“聚焦”项目一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左边的房间里面只剩下罗克、爱格尔和杰克三人，在为“聚焦”最后一点有疏漏的地方进行修改。
然后，他们三人开始了长达一个月时间的编译工作，他们每天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没头没脑的在计算机前打着一长串没多少人能看懂的代码，在实在感到饥饿的时候低下头扒上一口装在不锈钢饭盒里的饭，继续饭盒前的敲打键盘。
在地下室的统一下班铃声响起以后，通过严厉的安检，回到家，倒头大睡。等到第二天一睁眼，拿起换洗的衣服，再次冲向实验室，完成属于他们的任务。
“工作很累，对吗？”
在一天罗克下班回到家后，娜塔莎就像往常一样煮好汤，端到罗克面前。
但这时候的罗克已经累得没法拿起汤勺，他双手的所有手指都忍不住的颤抖，但凡碰到了任何东西，都会让他痛得咬牙咧嘴。
“是啊，‘聚焦’的开发可以说是一个会震撼世界的发明，虽然这个发明根本不可能被世界知道。谢谢你，娜塔莎。”
事实上，“聚焦”的开发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罗克相信自己还有不过两到三天，就能让整个“聚焦”的数据库开始运行。除了这一点，还有伊万，他们对“聚焦”的开发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月，要不是博哈德的关系，恐怕这项计划已经被取消了，这也是罗克在近日开始每天拼命工作的原因。
“不客气。”
娜塔莎微微一笑，就像个普通的妈妈盯着孩子吃饭一样坐在罗克身边。
有趣的是娜塔莎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吃过饭，她的一切行动似乎都是私人的，不会让罗克看到的。
罗克费力地尝试拿起汤勺，他痛得满头大汗，可每挪动一块手臂上的肌肉，那些肌肉就会像触电一样的不听他的使唤。
罗克的汤勺掉进了碗里。
“让我来吧。”
就在罗克准备再次拿起汤勺的时候，娜塔莎接过了勺子，舀起一勺汤，放在自己的红唇边轻轻吹着。
那些汤的热气混着娜塔莎的体香被罗克吸入鼻腔，让罗克感到微醺，他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爸爸……我爸爸他怎么还没回来？”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场面，罗克挠了挠头，有些失声的向娜塔莎问道。
“博哈德他今天去伊万长官那里住了，他们好像有什么研究上的事情需要讨论。来，张嘴。”
罗克轻轻抿了一口，他发现那正好是自己喜欢而又能够接受的温度，娜塔莎在喂他的时候很用心。
“娜塔莎，我还没问过，你跟博哈德……我是说，我爸爸，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被伊万长官分配下来照顾博哈德的安全以及生活起居罢了。之前我是苏维埃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间谍，完成了登月计划的情报窃取任务，他们给了我终身都不需要再去执行任何窃密或者自杀任务的权利。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以为……没，没什么。”罗克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那无聊的想法丢到一边。
他一直以为娜塔莎和博哈德是情人关系，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干净得很，如果事实就像是娜塔莎口中所说的那样的话。
“没有关系，很多男人都以为过我是被保护目标的情人，我早已见怪不怪了。”娜塔莎看穿了罗克的想法，没有给罗克留下半分面子，这个举动让罗克的脸如同火烧般通红。
罗克低下头再次喝了一口汤，没有说话。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就好像以前一样，罗克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女人独处。就算面前这位婀娜多姿的苏维埃前间谍的实际年龄比他大上十多岁，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不是吗？
还是那种每个男人都会渴望得到的女人。
罗克不由自主地盯着娜塔莎，咽下一口唾沫。
“需要解决吗？”娜塔莎放下汤勺，笑着看着一脸痴呆的罗克。
“解决？解决什么？”
娜塔莎抬起手，指了指罗克的下半身，罗克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后退了一步，猛地摇摇头。
“我以为你会很乐意呢，男人大部分都好这一口不是吗？”娜塔莎狡黠一笑，那神色再次让罗克心神荡漾，“怎么样？博哈德今天可能很晚才会回家哦。”
“不……不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得早点睡。”
罗克连忙摇头，在拿起自己椅背上的衣服后如同逃命般的离开了餐厅，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蒙头大睡，试着让自己不再去想娜塔莎迷人的红唇，傲然的曲线。
“有趣的孩子。”在收拾好碗筷后，娜塔莎轻轻打开罗克的房门，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罗克，然后关好房门，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罗克压根睡不着，他这一夜，眼前都是娜塔莎挑逗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