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学校的课怎么办？”艾伦学着丹妮斯的样子在成山的文件堆中寻找着约翰两个字眼，就像是丹妮斯之前说的一样，他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找到约翰，再联系好约翰一切所知的共济会信息寻找瓦解共济会的办法。
不能像电影里那种傻愣愣的动作片情节一样，某个特工偷偷杀掉某个组织的首脑，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艾伦心想，事情会好办很多吧。
“我之前可调查过你们三个了，在开学之前就已经把课程学的差不多了，不是吗？”丹妮斯丝毫不给艾伦挑刺的机会，一旦艾伦问出一个问题，她便会反口咬回去，“别想开溜，你可答应过我要协助调查，至少也要找到约翰。”
“可是怎么找？这儿难道有夏洛克·福尔摩斯在吗？还是我们应该在波士顿各地去问，噢对，我差点忘了，约翰被波士顿警局下了通缉令，压根不需要我们去问别人，人们会自己找上门来的。我感觉一个聪明人这时候都会直接开车跑去别的城市才对，或许约翰没那么聪明。”艾伦没好气地应着丹妮斯的话，左手则悄悄在口袋里敲击着手机屏幕，时不时看一眼，在记事本上打到[比特鸟，你有办法通过波士顿摄像头找到约翰吗？]
“来，我告诉你，应该这么找！”
丹妮斯一直带着艾伦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里走了整整十五分钟，至于尤金被她派给了另一位国土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只有艾伦在不满与抱怨中一路跟着丹妮斯，他认为国土安全局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然而只有当丹妮斯打开走廊尽头的大门时，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那点心思，或许真的只能称得上是笑话。
大门后是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巨型仓库，办公桌排成三列，齐齐面对着面前数以百计的巨大显示器，显示器相互连接成像，通过墙角阵列计算机终端的巨大电缆连接，在显示器的后方，是一个类似于眼睛形状的球状终端，连接着所有电缆。
“那是什么……”艾伦指着那个巨大眼睛，他从未见过形状如此怪异的东西。
发电机？不是。计算机？并不像。排除了一切可能性之后，艾伦能想到的只有科尔曼科研集团的私下产物，或许是某种帮助运算的东西。
“科尔曼研究集团的产物，不过现在被国土安全局优先占用了，那个圆球掌管着整个大波士顿地区的信息，摄像头、交警记录、通讯信号还有网络，怎么说来着？那玩意儿是个……”
“是个概念计算机，约翰的研究成果……”艾伦接过丹妮斯的话，那让这位年轻探员很不开心，她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一次卖弄的机会也被艾伦夺了去。
“没……错，概念计算机，准确来说是拜伦、约翰以及克里斯托弗三人共同的研究成果，该死的学术理论，我就知道我不擅长书呆子的东西。”丹妮斯气的跺了跺脚，赶忙从旁边抓来一位穿着白色大衣的科研人员，“情报部的，这身白衣服是哪儿来的？”
“我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科学家，女士。”那位科研人员见到丹妮斯后立刻挺直腰板，立正敬礼，显然丹妮斯的职位并不低。
“比起在穿着上更像是一个科学家，你是不是应该首先做点科学家应该做的事情，比如把那个磁场控制器的位置找出来。”
“已经在解析了，女士，我们现在只能精确到磁场控制器周边5平方公里的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
“多久？”丹妮斯看向仓库二楼透明玻璃后的马丁以及尤金，显然那两个“高材生”已经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帮助他们进行追查了，“我可从马萨诸塞州理工学院捞来了几个好学生，不至于让我等太久吧。”
“一个小时！女士，那是最快时间。”
“好的，我给你们二十分钟。”说完，丹妮斯踹了一脚那名工作人员的屁股，带着艾伦在旁边的自助售货机上买了两袋巧克力豆，丢给艾伦一袋，然后自己坐在办公桌上自顾自地吃着另一袋。
艾伦没有理会丹妮斯的那一袋巧克力豆，而是选择把它们扔在了桌上，同样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就好像自己在公交车站等车一样，载着约翰的那辆车没有来到自己面前时，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包括那些不断敲击在键盘上的声音，文件散落在地的声音，以及马丁和尤金两名“菜鸟”在二楼办公区中吵吵嚷嚷的声音。
来自凡赛提[国土安全局？那帮家伙就跟神经病一样，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他们正在追查约翰，约翰是无辜的，他正在逐个铲除共济会成员，比如尼古拉·伊万·伊万诺夫。如果他们插手的话，很可能会让约翰的计划失败，约翰正在使用最快铲除共济会的方法，就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手机早在艾伦被丹妮斯审讯时就设置了静音，为了不让丹妮斯再次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他就连震动功能都关闭了。哪知道正因为这个，差一点错过了凡赛提几分钟之前的短信，艾伦承认如果不是此刻有闲工夫玩手机的话，他恐怕一天都不会再看一眼手机屏幕，除非比特鸟叫他。
看了一眼身旁的丹妮斯，她似乎在看YouTube上一个有关于科学谣言的视频，Dark5系列，那让艾伦得以放下心来好好回复凡赛提的短信。
致凡赛提[我身旁的丹妮斯探员之前跟我说了，他们赞同约翰铲除共济会的方法，只不过需要从约翰手中得到更多情报。科尔曼公司发明了一台时光机，好像是被约翰抢走了。还有，约翰如果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能阻止莉莉被杀，我不明白这一点。]
然后在确认了一遍短信之后，艾伦删除了有关于后半句提到自己母亲的话，按下了发送键。
他想亲自找约翰确认，尽管母亲的死亡让他在内心深处已经给约翰打上了一个标签，不可信。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就这样干等着吗？好歹给我找点事情做吧。”沉默了半晌，艾伦总算坐不住了。没错，他在马萨诸塞州理工学院大一的课已经被他事先学完了，那也不意味着艾伦愿意在这儿干等着，什么也不做。
“你可以去借一台电脑玩，天呐我居然错过了一期Dark5，比特鸟，这是什么东西？”丹妮斯没有理会艾伦的抱怨，而是专注在视频上，拖动了一下进度条，再次回顾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东西。
“早在2013年微软就宣布了比特鸟不过是Windows系统里的一个小瑕疵，一个bug，一个缓存文件，你满意了吗？”艾伦没好气的拽了一下丹妮斯的袖子，试着让这位根本不工作的探员注意到自己。
哪知道丹妮斯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往嘴里塞了更多巧克力糖豆：“什么bug啊，这上面还提到了一个荷兰科学家，罗克·简·博哈德·斯洛特，他把这项系统以数字编码的形式卖给了飞利浦公司，结果在转手的前一天死在自己家的花园里了。”
“Dark5系列一向不说什么靠谱的事情，麻烦你好好专注一下眼前的工作，有个探员的样子好吗？”艾伦实际上在心中暗自惊讶了一会，但他根本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让丹妮斯知道那个所谓的比特鸟正在自己兜里的手机中工作，他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好好，艾伦，你听我说，”在艾伦把笔记本电脑屏幕强硬地合上之后，丹妮斯总算看向艾伦，只不过伴随她目光的还有一肚子恼火，“尤金·伊万诺夫先生在他父亲去世之前替他父亲掌管了不可见网络的生意，整整五年，你觉得你对‘不可见网络’里的东西了解地会比他更深入吗？”
“不会……”艾伦低下头，他对“不可见网络”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直以来他关心的只有编程语言和计算机硬件工程，能做到最多的不过就是用别人的方法去黑入某些黑客论坛，但是那些方法无疑都是在取巧。
“马丁·弗里曼先生是凯文·科尔曼的儿子，也是活跃了五六年的黑客，从十三岁那会他就把越南的政府网站插上了自己的旗帜，虽然那旗帜并不怎么好看。你觉得你能够像他一样去寻找情报吗？或者破解某些有关于共济会的信息？”
“不能……”
艾伦扭过头去，选择不再说话，丹妮斯把艾伦形容的一无是处，然而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艾伦很聪明，学了不少硬性知识，但是在此时情报战所需要的术业专攻上，根本没有艾伦的容身之地，它的唯一作用或许真的只有“裂脑人”这个身份。
如此想着，艾伦觉得自己干脆做一点有用的事情，说了一句“我去上个厕所”之后，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隔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比特鸟，你在吗？”
来自比特鸟[什么事？艾伦，我以为你根本不急着要科尔曼公司的内部情报呢？]
“怎么可能不急，只是刚才的情况太危险了，我不能把你捅出去不是吗？你都在科尔曼科研集团的服务器里看到了什么？”
[你看上去很不安，艾伦。科尔曼服务器里面的数据太过隐秘了，我必须伪装好才能获得更多东西，把这些信息用人话说出来需要让我思考更多时间。]
看着手机记事本中一个个出现的字，让艾伦感到头疼，他原本以为比特鸟真的如同传闻中那样，能够在短时间内自由出入任何计算机。这么看来，艾伦似乎是高估了比特鸟能力，然后干脆挥挥手，告诉比特鸟“把你能表述出来的先告诉我”。
[科尔曼研究集团的背景有些复杂，五年前科尔曼公司曾经濒临破产，然后在某一天凯文·科尔曼突然收到了来自投资方的一笔巨资，大约有30亿美元，投资方未知。并且在同时，开始对时空穿越进行研究，磁场控制器就是那时候开始研发的。]
“等等，你是说……磁场控制器不是某种能够让怀表突破限制的东西，那本身就是个时空机器是吗？”
[应该是，但是缺少能够在时空中定位的东西，我想怀表就能起到那个作用。]
如果是这样，艾伦有些不敢顺着比特鸟的话去思考，因为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科尔曼公司很可能是在利用国土安全局得到怀表，来达到完成“时空机器”的目的。
但是艾伦不会将这些话直接告诉丹妮斯，他很清楚自己此时了解到的只是科尔曼研究集团的冰山一角。
“还有什么？”
比特鸟的等待输入符号闪烁了几秒，艾伦感觉那是比特鸟正在思考如何表述自己想要表达的话。
[还有科尔曼研究集团的“子公司”，他们在暗地里掌握了佩奇布林，也就是现在的谷歌搜索引擎，以及飞利浦公司和三个世界顶级的跑车生产品牌。]
“艾伦，你在里面吗？”
厕所隔间的门被人敲了敲，让艾伦吓得赶紧锁上屏幕，把手机塞到自己的裤兜里。他思考了一会，然后发现那是尤金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将厕所隔间的门打开。
“怎么了？尤金，旁边应该还有位置才对。”
“是丹妮斯，她让我转告你一下，我们已经锁定了磁场控制器的位置了。我们锁定了磁场控制器周边的500米范围。”尤金疑惑地望了望隔间里面，发现除了一堆用完的脏厕纸躺在垃圾桶中以外什么都没有以后，正经地告诉艾伦实情。
“也就是说？”
“该你出马了，我是说，你是裂脑人。真抱歉，我在工作的时候偷偷查了一下，那症状似乎不太好受，我之前居然还幼稚到去找你麻烦。”
尤金幼儿园孩子般的道歉让艾伦心里一松，他大方的拍了拍尤金的肩膀，告诉尤金“不要在意”。
然后确认了一遍自己手机没有任何异状后走出厕所。
艾伦有些紧张，他必须当面问清楚约翰，那天晚上，他为什么没能阻止那些人杀害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