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立刻抬眸,“不用,对付敌人就好。”
“这话还不错。”何娇卷了发丝,虽面上调笑威胁恐吓,但转向凌琛的时候,她还是心下不安的,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如何看她。
“早就说过,清音,惑人的很。”却不想,她听到的是凌琛含着笑意的一语,如微风附耳,如轻烟迷蒙。
何娇瞠了目,微张着口,对凌琛这不仅不在乎,反而歪曲她言语的意思,一时之间竟有些理解不能。
微微张开的嫣红唇瓣,让凌琛看得颇觉好笑,倾身而往,便是相触的柔软殷红,“你这样,很好!”
这颇有歧义的话,却让何娇心里的石头噗通坠地,难安渐散。
明贰与月影看着自家圣上如此肆无忌惮,不由咳嗽两声,以示提醒。
这一咳嗽,何娇脸色爆红,迎着天色,更加惑人。
她稍稍推开凌琛,躲在他怀里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看向已经昏睡的离家小公子,以及尚在沉浮间的云姬。
“让她睡吧。”她对凌琛说。
结果,自然无需凌琛出手,云姬便已然睡去。
明贰看着睡过去的云姬和离家小公子,又看了一眼已经吃罢渐渐朝着一起靠拢的十数青壮年,低声朝着凌琛问道,“如今知道杭城之灾或许与病族有关,我们是不是需要调集人手?”
“嗯,此事便交由你负责。”
“月影,注意这十数人接下来数日里的动静。”
“那边上那艘船呢?”何娇倒是更在意边上的红襟画舫,她直觉,这些人是因凌琛而来。
“且让她们跟着吧,如今这湖面之上,她们倒也做不出什么动作来。”凌琛瞥了一眼并行的船,不似昨日遮遮掩掩于船舷,这会儿帘蔓却是被下了去,琴弦之音也不再发出,想来昨日只是为了先声夺人吧!
“是啊,水上的话,我们动作不便,他们动作也是不便。”何娇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除非是想同归于尽,同归于尽的话,那也未免太亏了,必然是不会在这梦湖之上动手,“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好生享受享受这天水一方吧。”
只是,他们想要享受,有人却是想要破坏呢。
“哟,这昨晚做贼去了,吃个早膳也能睡着,可能耐啊!”
何娇一听这声音,当即眼一横,“不长眼的人来了。”
可不是么,昨日想要调戏何娇不成,被凌琛暗地里打入水中,得红襟美人儿相救,今日却又敢堂而皇之的前来挑衅,这心得有多大!
何娇在心底默默腹诽,凌琛却是一个眼角都没有递过来,无视,对一个嚣张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月影几人看自家帝后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也作耳聋状。
不想,人这派头足啊,你不搭理,他硬往上凑呢。
“你们都耳朵聋了不成,听不到本公子说话啊。”凤天长显然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深谋,肤浅的暴躁,让他猛的过来就是一脚,踹翻了身侧不知是谁的椅子。
这声响动天的,昏睡的离家小公子颤了颤眼睛,他本也只是因为何娇的几句话而稍有迷糊,这一番动静,若是再不醒过来,那就是身体有问题了。
“谁啊,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离家小公子一出口,就知嚣张有没有。“不知道本公子困得很啊,叫什么叫,吼什么吼,闹什么闹,这地界,谁准你来打扰本公子的啊!”
凤天长眼神一抖,这是碰上比他还嚣张的主儿了,“这地界,谁准你不搭理本公子的?”
“我自己准的。”离家小公子心下不爽,竟然有人想要跟他叫板,活腻歪了吧。
何娇默默咬了口煮的颇为红润的红薯,静静的看戏,她口齿不清的低声说了一句,“这离家小公子这会儿可是涨脸,回头少坑他一两银子。”
“他会感谢你的。”明贰为离家小公子表示谢意。
月影沉默,他倒是注意到了边上被踹翻了椅子的青壮年,似是已经站了两三个起来。
却不知会有怎样的动作!
正当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边上的青壮年可终于有了动作,三个人,忽然上前,对着凤天长就是一拳头揍了过去。
“啧啧,他脸应该会肿起来吧。”三个人的拳头,落在一处,何娇光想想,就觉得疼。
离家小公子赫然有些愣怔,但反应却是极快,赶忙就朝后退,他下意识里也明白,凌琛几人身边,是绝对安全的。
“对,狠狠揍,叫他不让人好好吃饭,闹出幺蛾子。”他腿上是退了回来,嘴上可一点都不安生。
叫嚣之言一句未停,何娇终于啃完了一块红薯,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两银子,兜头朝着离家小公子抛了过去,“小公子,这次做的很不错,呐,赏你的。”
离家小公子只看到一块亮闪闪的东西朝着自己抛来,下意识的接过,心中泪流满面,什么时候,他离家最霸道的小公子,竟然要沦落到被人赏银子的程度。
可是,他接到手上之后,却觉得此银堪比千金啊,这个吝啬的女人,肯从捞金变成散金,怎生容易?
他郑重的将银子收好,离家小公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想去了杭城之后,连一两傍身银都没有,那要是不小心与他们失散了,可不是要饿死街头么!
他们三两句话的功夫,那边三个青壮年也停了手,他们倒是没有生出赶尽杀绝的意思。
但光看凤天长那张猪头似的脸,却也着实好笑。
“凤公子,这是怎么了?”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娇呼,却是三大美女起来船头活动了。
“自然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被打了呗,这都看不出来,眼睛可怎么长的!”不用疑问,这依然是离家小公子,他对红襟画舫上的三个人有莫名的敌意,却不知为何。
“公子说话好生无礼,咱姊妹三人离得远,看不清也是正常,你如此言语,对我们可已是侮辱了。”黄茵气愤的很,说话也不由带了几分刻薄。
“便是侮辱了,你们又待如何?”何娇清冽的眼携着春风化雨的眸光蓦然转首。
她昨日对这几个女人便已经不爽了。
“公子,你的娘子便是如此气度,实在是让人不齿,气度不凡的你便是如此眼光,真是让人看了笑话。”黄茵昨日就被忽视的厉害,此刻能够刺上一刺凌琛,倒也有心有力。
“哦?笑话?夫君,这女人说话如泼妇一般,到底谁是笑话呢?”
何娇笑眯眯的眼转了过来,与凌琛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