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坠龙关之后,那个威宁将军果然是一派土匪、盗贼的做派,为了讨好周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仅好酒好菜的侍候着。
萧桓无奈的看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满脸横肉的威宁将军贼眉鼠眼的告诉萧桓说:“嘿嘿,萧公子,这个小娘们,还是个雏儿,嘿嘿,就是有点野,不过,野起来的才有味道!”
不等萧桓拒绝,那满脸横肉有猥琐的威宁将军,就递给萧桓一个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的眼神,自己就灵活的向一只硕鼠一般消失了。
等萧桓听说这个愚蠢的东西,居然给周聪也送去了一个更加漂亮的,顿时心中好笑,心想,这个威宁将军这么久都得不到升迁也是有原因的。
连送礼拍马都拍不到正地方,尽往马蹄子上拍,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就在萧桓隔壁的周聪一声怒吼,声音之雄浑,几乎穿透了整个坠龙关,等萧桓出门准备打圆场的时候,已经看见,那威宁将军已经乌青着一双眼睛,额头上还留着鲜血,双目中也满是怒火的抱头鼠窜。
等萧桓走进周聪的房间时,迎面飞来一个瓷瓶,险些让萧桓也挂了彩,萧桓好容易安慰好了这我王子,心中对于他的正义感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也不知道这这个勾心斗角的王室中,这朵奇葩是用怎样顽强的生命来才能活着长这么大的。
萧桓看着周聪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服裹在那个可怜的女孩身上,那眼中的温柔让萧桓汗颜,自己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好人,一向也能做到惩恶扬善,但是想周聪这般博爱的,萧桓自然做不到。
对于周聪这般,萧桓甚至有肃然起敬,是的一个爱护百姓的王族确实是值得别人尊敬的。
这一路上走来,无论是遇到乞丐,亦或者是生病无钱的百姓,或者是一些收了欺负的弱小,再或者如行知军这样的事,那周聪总是悲天悯人,恨不能自己代替他们去受苦。
一开始萧桓还觉得,这个周聪不过是用一些王族惯用的手段,来博取百姓好感,做做样子,但是越是相处,萧桓就越是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周聪此人正是的具备着一颗爱民的心。
他真的是见不得天下百姓受苦受难,更见不得如行知军那般的忠良之后被侮辱,他痛恨贪官污吏,嫉恶如仇,他为人真诚直接,从不拐弯抹角,错便是错,对便是对,似乎世人通用的中庸之道,碰到他都是一些让人汗颜的虚伪,在一个“老实人”面前,一些阴谋诡计似乎永远都是一些不值一文的笑话,这种种的性格品质,让萧桓钦佩,喜爱,他身上的率性也同样让人舒服。
萧桓轻叹一声“好了,我的周大公子,你一个小小的王子,就别想那么多了,你能救得了她们一时,也救不了她们一世啊!你有不是周王,能统领天下!”
“能救一时,就救一时,能救一世,就救一世,遇上了就不能不管,我若是为周王,定叫大周境内再无贪官污吏,举国上下再去饿殍流民,百万奴隶都能成为顺民,千万百姓均能安居乐业,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周聪头也不抬的沉声说道,这一段话如同鸿蒙顿开的一道天音一般,让萧桓满眼震撼,让他内心的某一处瞬间悸动,似乎在周聪面前,自己的那点想法,那点心思,那点自保之心,那点所谓的野心,通通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这一刻的周聪就像是一个铿锵前行的苦行僧,心中怀揣着自己的执着,砥砺前行,萧桓忽然感觉,这样的人生似乎更加精彩,似乎有着这样远大志向的理想的人生突然充满了光芒。
就在萧桓要沉迷于这种感觉的时候,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想起:“八王子好志向,只是,想要实现却是太难,莫非八王子殿下有帝王之心吗?”
萧桓扭过头看去,原来是楚希儿,楚希儿满脸严肃的看着萧桓和周聪一眼,缓缓的问道。
周聪抬起头,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激荡,也看向楚希儿,缓缓的说道:“有何不可?”
楚希儿这才诧异的看着周聪,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周聪也走出大门,没有回头轻声说道:“天下百姓疾苦已久,若是能以周某一人之身,渡尽这时间一切苦厄,某愿意做那地藏王菩萨,深入地狱,永不超生!”
周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句话将他的野心表现的淋漓尽致,而楚希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不过她掩藏的很好,唯有萧桓为震惊的目瞪口呆,心乱如麻。
若是说君王都是薄情寡恩的,但是这个周聪为何如此不同?
楚希儿轻叹一声,柔声道:“桓哥哥,认准了的目标,就不要轻易改变,眼睛看到到了不一定是真,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这时间的真真假假,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了……”
萧桓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润如玉,终于在迷茫,混乱中找到了一丝安慰,轻叹一声,双眼中的迷茫缓缓敛去,反握了一下楚希儿的手,二人就这么紧紧的握着手相顾无言。
……
威宁将军留着满脸的鲜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的府邸并不在他给萧桓等人安排的地方,而是在坠龙关的另外一处。
满脸的鲜血,让憋屈了一晚上的威宁将军恼火异常,他一脚踢翻了府邸中的香炉,又一脚踢飞了挂在低处的火盆,不小心点着了自己的裤脚,大火直往上穿。
吓得他大喊大叫,亲兵端着一盆冰水猛地浇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狼狈不堪,心中对于周聪的恨意就更大了。
“他娘的,什么狗屁王子,到了老子这儿装君子,他娘的,老子如此低声下气,还想要老子怎样?啊?他娘的,把老子惹毛子,老子在这结果了你这个小王八蛋!给老子去死!”
怒吼着,将方桌有一脚踹翻,他这动作有点大,身边的侍女正小心的为他解除烧毁了的裤子,他这突然的动作碰到了他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哇哇大叫,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那侍女的吓得苍白的脸上。
顿时那张惊慌的脸上肿起老高,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威宁将军顿时心中更加愤怒:“嚎什么嚎,老子没死呢!哭丧呢!”
那受惊一般的侍女,顿时吓的努力止住啼哭,不过纤细的身子,仍然忍不住的颤抖。
随后他将那浑身颤抖的侍女如同一个破娃娃一样的随意丢弃在地上,不再看上一眼。
而是目光如同野兽一般警觉的在这不大的房间中扫视,双眼中的精明之光,一改刚刚的残忍,与面对周聪时的谄媚更是判若两人。
“呵呵,威宁将军,您这是气糊涂了?连在下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威宁将军突然双眼一亮,随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然后正了正没有系好的裤子,气恼道:“好你个沙蚁,告诉你多少遍了,别在我府上神出鬼没的,中了机关,伤了你的小命,哥哥我多愧疚啊!”
“呵呵,你那些机关,对于我来说没用的!”说着话,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白衣男子出现在大门口,声音中充满了阴柔之气。
“哈哈,是是是,知道您厉害,您沙蚁的名声谁人不知啊!这次又是什么事?还是老规矩,老子早就不问江湖事了,老子现在是大周军官,江湖上的事,老子不管,只做生意!”威宁将军认真的系好裤子说道。
那阴柔的白衣男子,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飘进房间中,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在那个面如死灰,出气比进气多的女子脖颈出轻轻的一划,那衣衫凌乱的侍女,只是眉头轻轻蹙起,随后便解脱死的失去了气息。
白衣沙蚁,悲悯的将那沾了血的匕首丢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躲开,那涓涓流出的鲜血,轻叹一声:“你这等粗人,就是不知道怜香惜玉,这等俏模样,你也如此辣手摧花?还要我来为她解脱。”
威宁将军看着白衣沙蚁翘着兰花指认真的说着这话,浑身一阵恶寒,又不是这个沙蚁能给自己带来财富,自己真希望永远不要和他打交道。
他眼角跳动了一下,冷哼一声:“哼!少假惺惺的,说不定她还不想死呢,你就杀了她,再说了,死在你沙蚁手上的娘们,哪一个比她强?哪一个不是生不如死?”
沙蚁呵呵一笑:“呵呵,那叫享受,你这种粗人,懂什么?要不教你两手?”
沙蚁阴笑着就要上前,骇得威宁将军浑身一抖,连连摆手:“别别别,老子就是个粗人,就喜欢这样,有什么是赶紧说,没看见老子今天挂彩了吗?”
说着已经招呼身边的侍卫将那已经没有温度的女尸抬了出去。
“当然是来救你的了,若是没有我出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不是挂彩这么简单了,你那扛在肩膀上的脑袋还在不在都是两说了!”沙蚁依旧阴沉沉的说着话,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威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沙蚁,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吗?老子的人头,谁能摘了去?”
沙蚁也不生气,将威宁将军踢翻的椅子扶起一个,款款的坐下笑着说道:“那,你这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得罪了一个王子,还是一个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周王的王子,你说,你这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威宁将军双眼眯了起来,看着沙蚁,同样阴沉的说道:“少他娘的放屁,老子早就打听了,这个八王子根本就不得宠,还想成为周王,痴心妄想吧!”
“哎,说你是个粗人,你还真是笨的可以,自古帝王的心思要是真能让人随意猜到,那还是帝王吗?若是周王真的不喜欢这个八王子,会将会送楚国公主的重任交给他?”沙蚁点到为止,便不说了。
威宁将军脸色阴晴不定,哼声道:“哼,那又如何,大不了,老子重回江湖就是了!”
“啧啧啧,江湖?呵呵,如今还有纯粹的江湖让你去躲吗?”沙蚁嘲讽的一笑,威宁将军这才脸色微变,因为了解,所以才忌惮。
正如沙蚁所言的,如今还有纯粹的江湖吗?他低头犹豫了片刻说道:“说罢,到底什么事?”
沙蚁没有惊喜,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走近威宁将军,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