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陌坐在角落,将茶当做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喉中。辰渊虽未亲口承认对云溪的感情,可她却看得分明。他瞧她那眼神,流光溢彩,分明藏着感情。
“渊哥哥,我也会变成那样的女子。”洛小陌再次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舌根处一阵清苦,她不悦的蹙了蹙眉心。
“品茗非饮酒,姑娘这般可是糟蹋了这上等的好茶。”洛小陌的耳边传来戏谑之声,正欲抬眸呵斥之际,便被来者长相气度所震慑。
一身玄色长袍,宽大袖口自然垂下,挺拔的身姿遮住她的视线。交叠的衣领之下,露出细长的脖颈,圆润的喉结微微抖动。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高挺的鼻梁,狭长邪魅的桃花眼半眯,眉梢似有若无的上扬,鬼斧雕刻板的面容,挂着丝丝邪魅,只看一眼硬是让洛小陌的心露跳了半拍。
明明是冒昧的打扰,却让洛小陌有了一种庆幸之感,能被这等器宇不凡的人搭讪,她感到三生有幸。
“不知我可否坐在这里?”洛小陌眼里的神色落入赤狐连苏眸中,他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唇角弧度上扬,故意顿住了动作,等待洛小陌的回应。
“公子请便。”洛小陌淡淡应声,却难以掩饰心中的悸动。若非渊哥哥一早已经住进她的心里,此刻她定会被眼前这男子所迷。
赤狐连苏落座,与洛小陌四目相对,洛小陌慌乱之下移开了视线。赤狐连苏微微一笑,伸手拿过一个茶杯,径自给自己斟满茶杯,随后又给洛小陌面前空了的茶杯添上茶水。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德子,茫然的看着赤狐连苏的动作,心里正在疑惑,他不是要找云溪主子么?怎么眨眼功夫,就来调戏人家小姑娘了?
眼前的洛小陌一看就是涉世未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竟然被赤狐连苏三言两语就勾走了魂魄。论长相,她与云溪主子有的一拼,可若论见识才能恐怕便是天差地别了。
小德子实在搞不清楚,赤狐连苏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主子,咱们不还有正事要办?你就别再这里打扰人家姑娘喝茶了……”小德子弯腰靠近赤狐连苏,在他的耳畔提醒着。这要是让云溪主子知道了,可不得了了。
可他话未说完,赤狐连苏就拍了他的额头一下,“多管闲事,一旁坐着去。”
小德子低呼一声,赶忙捂住头走到了一旁。对面的洛小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家下人不识体统,倒叫姑娘见笑了。”赤狐连苏举起茶杯,略带歉意的跟洛小陌说道。
洛小陌见状,摇了摇头,“不会,我倒是觉得你家下人很有意思。不过,公子到底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呢?可别真的耽误了公子才好。”
赤狐连苏笑而不语,轻啄一口茶水,将话题岔开,“姑娘还未曾告知究竟在为何事烦恼?”
这本是洛小陌的私事,自是不会主动跟旁人说,可如今赤狐连苏问起来,她倒是想要倒一倒这肚子里的苦水。
不知为何,她竟莫名的信任眼前的赤狐连苏,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之意。
见他惬意的向后靠去,洛小陌的身子竟然也跟着一起放松了下来。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叹一口气。
“唉,公子可懂何为情?”洛小陌的眼里流转着一丝失落,她心系辰渊,可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赤狐连苏挑眉,故作深沉思考,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世间伤人最痛的莫过于一个情字。情乃伤人之物,却也是让人贪恋之物。”
洛小陌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她眉心再次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赤狐连苏,只听赤狐连苏再次开口说道,“姑娘这等姿容,定是众人追捧的对象,又何必为情字所苦恼呢?”
“想来公子没有心上人,才会说此等言论。”洛小陌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她倾城倾城又如何?她想要的不过是倾尽那一人心而已。
赤狐连苏没有反驳,他若没有心上人便不会来这里,更不会在这里跟洛小陌聊着泛泛无趣的话题。
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玫瑰楼的歌舞仍在表演,并且表演到了高潮。台下观众一片叫好声,赤狐连苏和洛小陌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舞台上。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从二楼缓缓走下。小憩之后的紫玉,精神了许多。她伸了个懒腰,下来巡视一番,却在楼梯前猛然顿住了步伐。
抬手揉了揉眼睛,紫玉再次向玫瑰楼的一处角落看去,那完美迷人的侧颜不是赤狐连苏又会是谁?
“啊。”紫玉有些兴奋,她朝着赤狐连苏走过去,却又在半路折回,急匆匆的冲进了云溪的房间。
“师傅,我还是没能明白,你为何要蹚皇宫这摊浑水?难道就不怕无法抽身?”剑痕秉承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再次担忧的看向了云溪。
自从跟了云溪之后,云溪就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在他内心深处悄然萌发,虽未察觉,却依然被它所驱使。
云溪歪着头打量着剑痕,眉心皱了起来,惋惜的感慨,“我说徒儿,你赌输不如为师也就罢了,为何这脑子也不灵光呢?若无全身而退之法,为师会做这等事?蠢笨如猪,为师日后可怎么教导你!”
调侃剑痕已经成为云溪的乐子,尤其是看着他脸青一阵白一阵,别提有多高兴了。
“师傅……”剑痕瘪瘪嘴,身为第一杀手的他,何曾受过如此对待,谁人见他不是吓破胆。现在可好,竟被云溪形容为猪……
“得了,时候也不早了,为师要休息了,尔快退下。”云溪笑够了之后,对着剑痕摆摆手。
剑痕重新戴上黑面具,刚准备从窗户飞出去,就对上了云溪的冷眸,不得已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