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渊知道顾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若是自己好生同他说说,说不定他真的会将自己放出来。而他将顾影的性子摸得十分清楚明白,虽然顾影看上去形单影只,孤孤单单老是自己一个人办事,但他却是一个古道心肠。还记得他曾经亲眼见过顾影执着而带着一分傻气地小心翼翼试图将落于地面的稚鸟放入树上的鸟巢之中。
想到这些的辰渊坚持用这种苦楚可怜的样子试图博取顾影的怜悯之心,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声音捏得细细的:“顾影,哎呀,你可是本殿下最亲近的人了,你就放我出去吧,你也是知道的,那日我答应云兄的时候你可是在我身边听得一清二楚。我身为雪域国的太子,如此出言不逊可是大忌!倘若你还认我这个太子的话,就将我放出去,难道你真要逼我不义吗?”
一连几个时辰,从一大早顾影站在门前,房内的辰渊便一直念念有词,将口中的话翻来覆去,变着法儿地说,让顾影十分头痛。
“太子殿下,此事是陛下亲自吩咐,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据说为了此事洛丞相亲自入宫面见陛下,想必陛下也是没有办法。”顾影也是苦口婆心道。
“我就知道洛丞相的主意!本殿下又不是不娶他的女儿,他至于如此对我吗!再说了,莫非本殿下同男子见面也是有违纲常?”辰渊听言,得知是洛丞相所为,心中愈加苦闷。
“太子殿下,莫非您一直都不知道那云兮苏是女子?”顾影诧异地问道,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家太子真的看上了人家姑娘,想不到辰渊竟是连人家的女儿身都不知情。
“啊?云兄是……”一时间,辰渊竟有些哭笑不得,原先一直担忧自己有断袖之癖的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本殿下今日便更要出去了,连对姑娘家的约定都无法履行的话,本殿下还算是什么君子!顾影,你便看在本殿下一直以来都视你为自己人的份儿上放我出去吧,待我见过云小姐我定会好好按照父皇的意思待在太子府,一直……等到我同洛小姐的订婚之日!”想到自己即将同并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辰渊的心中便有一丝苦闷和不舍,然而他毕竟是个识大体之人,知道孰轻孰重。
架不住辰渊的百般唠叨,顾影轻叹口气:“好吧,不过为了殿下的安危,便由属下护送您前往吧。”
辰渊大喜,继而撇了撇嘴,什么安危,还不是担心我不回来了……
于是在顾影的安排下,辰渊扮作了太子府上侍卫的模样,由顾影带着出了太子府,避开了自皇宫前来的御前侍卫的视线。
云溪急切地想要得知冷妃的下落,便同紫玉用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到了茶楼。然而就在云溪刚刚踏入茶楼的时候,她心中的那份不安与担忧却愈加清晰了起来。
原本他们前来,这茶楼都会传出阵阵女子轻唱词牌的声音,那声音似黄鹂啼叫一般婉转动人,只是听一次便流连忘返。而云溪对这歌声甚是敏感,可如今整个茶楼之中却显得异常地冷清,楼中只有零零散散两三个茶客,这倒是颇为不对劲。
身边的紫玉也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轻声唤道:“公子……”
云溪随即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扬起头,像是往常一一样,冲着茶楼中大喊一声:“小二,来一壶上好的茶,一会儿我的朋友便要来了。”
“好嘞,您慢坐,茶稍后便到。”今日的小二也变得有些低迷,全然不似之前的热情,一双小眼睛还时不时瞅向一边,似乎是在担忧什么一般,双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栗色,一双手也微微发颤。
而这一切皆被云溪看在眼里,她深知今日的茶楼怕是危机四伏,自己要小心应对。
不一会儿,有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生的人端着茶壶便上来了,云溪瞥了那人一眼,便看出了那人亦是练家子,想必是有武功的,而这个人之前在茶楼倒是从未见过。
云溪缓缓端起茶盏,放于唇边,刚到饮茶,却又将茶盏放下,面带笑意地看着那人:“这位小兄弟倒是之前从未见过,莫非是新来的。”
只见那人微微一怔,立马点点头:“是啊是啊,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
“呵,既然这样,怕是不了解本公子的口味,本公子一向不喜这茶温,小兄弟还是重新给本公子倒一杯吧。”云溪冷冷一笑,将茶盏猛然泼在那人身上,茶水溅上衣物的瞬间,便已然发出了腐蚀的“嘶嘶”之音。
“果真有毒!”紫玉大惊,双目怒瞪,忙道。
云溪一个冷笑,将紫玉护在身后:“玉儿退后,这些可不是什么善类!”
见诡计败露,那几个乔装的人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刀剑,猛然冲着云溪砍来。然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丞相府的侍卫,原本以为此次前来是对付什么弱女子,想必用不上几分心力,然而云溪武功并不差,虽然比不上木青,对付常人倒也是足够了。
只见云溪身手矫捷地避过了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刀剑,转而一个后踢便踢翻了其中一人,再使出几招便将那几个侍卫打翻在地。然而为首的人毕竟是丞相府养的闲人,武功高强,便同云溪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云溪有些处于下风。
而不会武功的紫玉在一边十分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准备随时上前同那个高手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自茶楼外猛然飞进一把长剑,那高手面色一慌,似是认出了那把剑,忙冲着众人吹了个口哨,便四散逃离了茶楼。顾影一个飞身入了茶楼,云溪认出了此人便是一直待在辰渊身边的人,正要问起时,辰渊便看上去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茶楼,见云溪安然无恙,便闭上眼重重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