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的开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甚至首都已经聚集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了，林嘉言收拾了一下东西，也该出发了。
虽然姜小茶一直都在单方面地疏远林嘉言，可是一想到他们很长时间不会再见面，也不由有些担心，走过去帮他收拾东西。谢如锦当然会收拾，但是林嘉言跟谢如锦并不亲密，很多他的事情她都不了解，而如果漏掉什么的话，林嘉言也肯定不会说的。
“嘉言哥，去了首都，一定要加油哦。”姜小茶笑眯眯地看着他，林嘉言很喜欢她这样的目光，每次她拜托他帮忙的时候，也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的，被需要的感觉，总是能够让他生产出很多快乐来，填满他个人的小世界。
于是林嘉言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一定会变得更好的。”
姜小茶往他的背包里塞了不少林嘉言喜欢的零食之后，继续絮絮叨叨，“虽然郑海不靠谱，但是他挺喜欢你的，如果在培训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找他就好了，你不喜欢跟别人交流也没有关系，有一个小弟会方便很多的。”反正郑海又听不到，姜小茶毫不留情地抹黑他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常常在聊天软件中卖萌的郑海，林嘉言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一直以来，林嘉言都比较少使用网络，他更喜欢编程，建设出一个新的人工智能与他交流，刚开始他还会在网上查一些东西，可是等他到了一定层次之后，网上说的东西对他就没有什么帮助了。但是郑海为他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什么论坛贴吧微博之类的东西，郑海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发现林嘉言在某些方面太过无知很迟钝了，常常对他的颜文字表示出极大的好奇，也经常在聊天的过程中给他发一些微笑、拜拜之类的表情。如果不是郑海知道林嘉言是真的不知道，他肯定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虽然林嘉言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地方，但还是快速地掌握了一些流行词汇，而且，郑海也带他进了一些小圈子，在那些特殊的论坛里面，很多林嘉言以前没有弄懂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林嘉言虽然是天才，也挡不住大家已经研究出来的成果。
“还有，林阿姨也不擅长说话，但她一向最关心你了，有什么问题不要憋在心里，直接跟她说，好吗？”
姜小茶为他仔细地整理零食就有这样一个原因，以谢如锦对他的宠爱，只要他愿意说，肯定不会不给他买，但是他不说，没有读心能力的谢如锦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会买吃的，也都是很笼统的买，却不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
林嘉言听话地点头，却说，“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跟你通视频。”
姜小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当然可以啦，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陪在你身边的人，才能够及时地帮助你。”
“嗯。”
姜小茶说了许多，终于停了下来。其实谢如锦说过了，谷歌那边安排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他们是为了培养人才，而不是真的让人去参加什么魔鬼训练的。自然地，为了这些人才，提前投资一些资源都是值得的。姜小茶努力地叮嘱林嘉言，为他收拾行李，都是希望能够用这些方法让自己忙碌起来，好让离别的伤感冲散一些。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就算彼此没有很多的交流，可是他们早已成为了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哪天不见了，就会发现特别不习惯，就像生活缺少了某一块一样。
“对了，我有东西想给你。”林嘉言突然说。
“什么？”姜小茶好奇地看着他。
林嘉言没有直接将东西拿出来——他很少会这么故弄玄虚——而是让姜小茶把她的电脑搬过来，然后读取了一块黑色的硬盘，里面自动开始运行了一个程序。硬盘中闪过的代码都是姜小茶不能理解的，因此直到电子声出现之前，她都是一头雾水。
“你好，小茶。”那个标准的电子音说，不知道是林嘉言从哪个系统中找来的。
姜小茶震惊地看了看电脑屏幕，又看了看林嘉言。
“我叫小塔，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哦，我会努力为你解决的。”它继续说。
林嘉言笑眯眯地看着她：“是真的会帮你解决的，比如你想去外网找资源，它也可以帮你翻墙，如果你无聊了，它可以陪你玩游戏的，它是我设计出来最好的一款了。”
姜小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电脑屏幕，哪怕她知道，这真的只是电脑屏幕而已，“谢谢你，小塔。”
“谢谢。”最后一句，姜小茶是对着林嘉言说的。
林嘉言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工智能，顿时心情也变得很好，AI大赛的决赛时，姜小茶没有来，但是他当时就说过，一定可以设计出更好的人工智能送给她的，现在他做到了，但这也不是终点。
他伸手揉了揉姜小茶的头发，轻声说：“等我回来。”
因为林嘉言跟郑海的关系不错，或者说郑海自称他跟林嘉言的关系不错，再加上的确是他将林嘉言劝来了，谷歌将他们安排到了同一套公寓中，方便相互照应。
刚一见面，郑海就恨不得朝林嘉言扑了过来，就像小狗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嘉言，让我看看你用自创的语言编译出来的那个小塔，好不好？”那可怜巴巴的语气，仿佛只要林嘉言拒绝了他，他就能够哭出来。
林嘉言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似乎要比他还要小一岁来着？好像自己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个人吧？
“我送人了。”林嘉言依旧是面色寡淡地说，两个人的形象都挺符合聊天时候的情形的。
郑海面部表情夸张地喊：“送人了？！你就把这个非常有可能改变世界的东西送人了？要知道，它可是真的无价之宝啊！”
但是看到不为所动的林嘉言，他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那个叫姜小茶的女孩子吧？”
林嘉言点点头。
郑海能够理解林嘉言，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功名利禄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只需要他们珍惜的人能够因为他们而开心就好了。真正让郑海没法接受的，是姜小茶这个人，她明明比谁都要幸福，却不懂得珍惜，白白辜负了林嘉言的一腔情意。
没错，郑海就是故意忽视了姜小茶帮了他的事实而将她忘到脑后的，AI大赛的时候，他就知道姜小茶没有在场了。
郑海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他知道对于林嘉言来说，说什么都是枉然，“好吧，你以后还会使用这套语言编程吗？我想看看效果，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想看看效果的。”结果这些天才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到了一个根本不知所谓的小姑娘的手中。
“可能会改进，但是不出意外，是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了。我最近再编译一个，你可以帮忙运行。”林嘉言说。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林嘉言露出了一个笑容。
毋庸置疑，这个电话自然是来自姜小茶的。
郑海忍不住在林嘉言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一个白眼。
姜小茶很希望能够将小塔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这样她就能跟它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了。姜小茶当然知道它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但是它说出来的话，却常常让她感觉到无比真实，就像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的独立人。
但是林嘉言说，一个手机的内存无法运行他的程序，负载太大的话，连手机都要报废了。不过他也保证，也许在培训之后，他就能够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那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助小塔转移容身之所。
就算姜小茶不知道，这会是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技术难关，无数天才致力于钻研这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成果，不过她还是知道，想要将小塔转移到手机上的确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但是林嘉言说了，她就知道，他肯定会努力做到的。这个世界上也有些人，能够让你盲目相信。
韩婉念挽着姜小茶的手，好奇地说：“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姜小茶没有故意去炫耀小塔的存在，但是作为自己的好朋友，她肯定是告诉了韩婉念的，可惜她不能带小塔过来，只能邀请韩婉念到她家去——不，在知道小塔的存在的时候，不需要她的邀请，韩婉念就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姜小茶肯定地点头，“如果你看见它，一定会喜欢的……”
她的话突然卡住了，因为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足以俯视姜小茶，即使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是一种令人仰望的沉着。他没有说话，可是身上却带着莫名的力量，能够让姜小茶所有的话语都戛然而止。
——路晗。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字，在嘴边，在齿间，流连着，缅怀着，不自觉地就生出了别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