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呆萌地抬起了头，沈书举着自己还没碰到蝴蝶的手，有些懵逼地坐在位置上看着点名的老师。
怎么，忽然叫自己了？
“怎么了？刚刚不是你举手了吗？怎么叫你了又起来回来？”
沈书……
她什么时候举手了？
尴尬地站了起来，沈书有点懵地站着，呆呆地望着老师。
“我……我……我不知道。”
一阵爆笑。
“哈哈哈，不知道还举手！”
“哈哈哈哈，耍风头！”
……
刺耳而单纯的嘲笑声让沈书脸色燥得不行，面红耳赤地低着头，余光却瞥见了停在宋雨肩膀上的蝴蝶，轻轻对自己扇了扇翅膀。
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扰乱课堂还笑得出来，沈书，下课把班规抄二十遍，放学交给我！”
沈书……
蝴蝶的翅膀，轻轻地停了。
宋雨安慰的眼神望了过来，偷偷在作业本上写了个没事，给她看，沈书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一站到放学。
都说爱笑的女孩儿运气不会太差，骗鬼的吗？
……
“沈书，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抄哦~”
平时一起回家的小伙伴，三五一群的挥挥手，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沈书苦逼地半弯着腰，佝偻着身子半趴在桌子上，继续抄写班规。
“沈书~”
轻轻淡淡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温暖。
眼眶已经有些泛红的沈书愣了一下，转过头，正看到刚刚出去倒垃圾的宋雨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放学了，我们一起走吧。”
“可是……我班规还没有抄完……”嗫嚅着说不出话，沈书委屈得都要哭了，之前没有感觉，如今同学们都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她班规却还差十几遍，腰很酸，手也很疼。
宋雨慢慢走了过来，摸了摸脑袋四处看了看，小声说：“回去抄，我帮你抄。”
愣了一下有些心动，沈书又看了看门的方向：“可是老师说必须要放学之前给她……”
“老师已经走了。”轻声打断沈书的话，宋雨指了指一旁什么也没有的空气，认真道，“小黄说了，老师刚刚已经走了，她亲眼看到的。”
沈书……
“小黄是谁？”
……
两人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宋雨见沈书实在是不敢也不信，拉着她的手一起朝办公室走去。
放学铃声早就敲了有二十几分钟，沈书站在已经上锁的办公室门口，没有丝毫委屈的感觉，咧着嘴，忽然笑了起来。
老师走了，真好。
“是吧，我就说小黄说的是真得，你还不信，快走吧，我们一起回家，我帮你抄。”
笑眯眯地牵着沈书的手，两人一起朝教室走去，沈书好奇地又看了看之前宋雨说的地方，摸了摸鼻子。
“你真得可以看见他们？”
……
“所以，你说，当时到底是她瞎掰的，还是真得可以看见什么，”看着手中的信笺，沈书讲了一段之后看向一旁的沈墨，摸了摸下巴，“按照我的体质，我应该也可以看见才是啊！”
沈墨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宋雨看见了什么上面，起身将那本破旧的《山海经》翻了出来，丢给沈书：“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你见到的那只蝴蝶。”
沈书……
妖怪？
……
“……宋雨，你肩膀上的这只蝴蝶真好看~”
第一次和这个同学口中的怪胎一起回家，沈书显得尤其得兴奋，听宋雨讲了半天她看不见的小黄之后，忍不住对她肩膀上的蝴蝶发表了赞叹。
真得，太好看了。
还会发光~
没想到，宋雨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什么蝴蝶？”
她怎么没看到？
“你肩膀上的那只啊，我都看了一路的，真得好漂亮呢~”沈书说着，忍不住用手去触碰了一下，蝴蝶却像是怕她似的，蒲扇着翅膀，又飞到了宋雨另一边肩膀去了。
“嘻嘻，她又跑你左肩了~”
笑嘻嘻地说完，沈书猛地抬起头，却看见宋雨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沈书，你说的蝴蝶，我看不到诶！”
沈书……
气氛奇异地安静下来，两个看见东西不同，却看不见彼此眼中所见的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地看着。
“……你说的小黄和树爷爷，我也看不到……”
幽幽地吐出一句，沈书眨了眨眼，没想到，刚刚还发呆的宋雨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
“沈书，我忽然发现，我们很可能是两个被上帝选中的 ，有特别天赋的孩子诶！”
沈书……
你哪来的自信？
“你看，我能看见大家看不见的东西，你能看见我也看不见的东西，指不定别人也看不见，因为你说的蝴蝶，之前也没有别人说过，这样子，我们不就是特殊的孩子吗？”
沈书……
“谁跟你说的？”
才给你的自信。
“我姥姥说的。”
沈书一愣。
“你姥姥？”
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嗯，”宋雨认真地点点头，“我姥姥生前就跟我说过，说我是个很特别的人，是被天帝选中的幸运儿，让我不要害怕，她走了以后，也会有神灵下凡保护的，你看，我能看到这些，不就证明了吗？”
沈书……
她竟无言以对。
“你姥姥生前，是做什么的？”
……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只蝴蝶，是南海蝴蝶？”翻遍了全书找不到有关蝴蝶的记载，沈书抽搐着嘴角，无奈地指着一页上唯一一个跟蝴蝶有关的记载。
“常有人浮南海，泊于孤岸。忽有物如蒲帆飞过海，揭舟。竞以物击之，如帆者尽破碎坠地。视之，乃蛱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斤。啖之，极肥美。”
“八十斤？那是吃人的吧？虽然长得像，可绝对不可是！”沈书说完之后，自己看了一遍记载，再次摇摇头，“不可能。”
沈墨鄙视。
“什么不可能，那就是，”沈墨将书丢到一边，“啧啧，真是没文化，活的可怕，要知道，南海蝴蝶，又叫百幻蝶，生于海市，其形态变化万端，可大可小。”
沈书眨眼，不服气。
“可是，八十斤啊，再怎么变化，重量又不会变！”
沈墨……
“是啊，你砍死了它，它压在你身上，当然可以压死你，可是，她活着的时候，是自己承载自己的体重的，真以为压在你同学肩膀上呢。”
沈书……
“哦……”
沈墨轻哼，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继续吃外卖。
“不过，百幻蝶这东西，十分少见，很久没有出来过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见过一只。”
沈书……
“什么意思？很少见？”
“当然了，”沈墨翻了个白眼，“要她出现，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沈书……
“她吃人？”
沈墨……
“吃你个头，你当都是你们人类，见什么都要吃两口，”鄙视地低哼一声，沈墨将鸡骨头吐了出来，眯了眯眼，“她是人类燃烧生命召唤出来的，你不是说过她姥姥去世了吗？”
沈书眨眨眼。
“是啊，去世不久就可以看见那些东西了，难不成，那蝴蝶是她姥姥召唤出来的？”
“还不算太笨，”沈墨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那只蝴蝶现在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我们抓回来炖汤，可以吃好久的……”
沈书……
刚刚谁说的人类见到什么都要吃两口的？
你又在干什么？
上回知道山神也想吃两口的是谁？
吃货！
鄙夷地目光的扫了过去，沈书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不对啊，你说人死之前就可以召唤出来，那那只蝴蝶应该很普遍才对，是个将死之人都可以召唤啊~”
沈墨……
“理由呢？”
沈书一愣。
“什么理由？”
“你要知道，不是你下一秒要死，召唤它就可以出来，而是用你剩余的时间当代价，召唤它出来，”沈墨翻了个白眼，“你同学的姥姥当时应该是得了重病，活不了几年，怕她孙女一个人受不了，被人欺负，这才找到了秘法，用自己的生命换了百幻蝶的守护，要知道，百幻蝶，顾名思义，可以制造许多普通人看不到的幻象。”
“那些可以让人觉得温暖和勇敢的幻象，会一直陪着它守护的孩子，直到，她再也不需要……”
“再也不需要？”
沈书讶异。
“当然，当她守护之人，有其他人守护之时，她自然就会离开，直到下一个召唤她的人出现，百幻蝶的生命，其实是可以活到无限久的，只要有人愿意交换，”又夹了块鸡肉，沈墨有些向往，“所以，活得越久，肉越多，越鲜美……”
“你同学的婚礼，也带我去吧，我……”
一个白眼丢了过去，沈书鄙视地只想脱下鞋子塞在这只吃货狐狸的嘴里，将自己的外卖一把夺过来，扬眉道：“你？连礼物都买不起的家伙，参加婚礼，做梦去吧！”
沈墨没说话，只是眼神直直地盯着沈书，一个字也不说。
沈书更加不屑了，不慌不忙地打开自己的外卖，开始挑鸡肉吃。
“别看了，我又不怕你，你看再多，我也不会把我的外卖给你吃的，你就……”
“咳咳咳……噗~”
一根竖着的鸡骨头在空中打了个璇儿，带着湿淋淋的口水，跟下雨似的，瞬间落在了沈书的筷子上。
一弹，掉到了她刚打开的外卖上。
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