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所有人的名字，都是你取的，怎么会不认识，”顿了顿，柚子忽然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有一个人不是，是他自己取的。”
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沈书摸了摸下巴，看着柚子，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所以，你们现在的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你们？”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柚子和蛋蛋对视一眼，齐齐低咳一声，转过了头。
“这个，以后会有人告诉你的，那个，你刚刚说你为什么过来呀？”
沈书……
你们这些人，有本事，每次不要开口，开了口，就一次性说完啊？
你们是得了一种说完了就要不舒服斯基的病吗？
嘴角抽搐，沈书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整个身子都垮了下来。
“不带这么玩的。”
一排安静的乌鸦飞过。
沈书……
“算了，所以，刚刚的……额，申今声，是你们……额，那个，你们是……那个，妖怪之间，同性也可以谈恋爱结婚吗？”
柚子……
蛋蛋……
四脚一软，蛋蛋再次背过脸，跟面团子整个塌了下去，圆圆的短尾巴扒拉在屁股后面，有气无力地将脸一埋。
“你快跟她说完让她走吧，我不想看见她了！”
沈书……
额，这是，害羞了？
她不歧视同性恋的，更何况，妖怪世界里，指不定，同性在一起也很正常。
她这么知道？
毕竟，不准同性在一起，也不过是一部分人的规定而已，又不是天道选择的，爱不爱还不是看自己。
柚子的脸也红了起来。
“那个，不是的，我们……那个，你等一下。”
像是不好意思解释，柚子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忽然捞起一旁刚刚放着的小话筒，看着沈书。
沈书……
不是说，不会唱歌吗？
“嗯嗯……啊啊……”
“嗯……”
“啊……”
沈书？！！！
这是……唱歌？！
话筒离开了嘴边，柚子的脸更红了，害羞得不行。
“你都忘了吗？我不会唱歌的，我唱歌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沈书？
纳尼？
什么叫做她忘了？
她根本之前就没听过好不好？
她要是知道你唱歌就是申今，她怎么可能大半夜摸黑爬过来，她……
无话可说。
难怪KTV里不点歌，就没你能唱的。
“那个，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吓到你了？”
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柚子抱着兔子在怀里，眼神躲闪，沈书嘴角却更加抽搐了。
吓是没吓到，就是……太尼玛奇特了！
“所以，你们平常……就这么生活的？那个，一起抓东西卖？”
手指比划着，沈书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见过很多妖怪，可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和人类生活有如此差距的妖怪。
强大如吕颜，已然完全融入人类的生活，如非必要，怕是女魃这个身份，都不想再提。
可是，他们……却不是这样。
“嗯，”柚子笑眯眯地点点头，抱着兔子的手更紧了，“我们虽然是妖怪，可是却是没什么本事的妖怪，当年那件事之后，很多……嗯，大妖怪都出去做大事了，我们这样的小妖怪，又不会什么，就只能自己离开，选择一处活下来罢了。”
柚子摸了摸鼻子。
“我比较笨，老是被人骗，蛋蛋虽然说话可能不是很好听，但看人准，所以时间久了，我们两个就待习惯了，”柚子有些小尴尬，“家乡发生火灾之后，我和蛋蛋就跑了出来，我们又没有别的生存技能，法术也比较低微，贸然现出原形，很可能被大妖怪抓去吃了，就常常在人间各个地方游走，对，就像你们电视里说的游牧民族。”
蛋蛋低哼了一声。
“不过，我们就会抓鱼，常常出去玩，也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所以，倒也生活无忧，只是，没想到，这次会碰到大人。”
“呵呵，我也没想到，呵呵，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呵呵~”
她能说什么？
她不过是因为不合群自己跑了出来，追美人鱼没追到，谁曾想？
微微一笑，沈书随即笑了出来。
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而且，比之和那群合不来的人类孩子相比，和他们在一起，她觉得更开心。
笑眯眯地将手伸了出去。
“既然是缘分，交个朋友怎么样？你们游历的时候，也可以去我那儿玩~”
沈书有些小期待，说实话，长这么大，她还第一次主动交朋友呢。
柚子和蛋蛋同时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不禁也笑了出来，柚子飞快地伸出手，蛋蛋却撇了撇嘴。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自恋！”
被柚子一把抓住小短腿，递了出去。
“好朋友~”
“好朋友！”
三人齐齐笑了出来，沈书龇了龇牙，摸了摸鼻子开口：“呵呵，既然现在是朋友，那你们去抓鱼的时候，可以带我一起不？我也想赚钱……”
好朋友之间，是不是要坦诚一点？
柚子愣了一下，抱着兔子顿时就笑个不停。
“可以啊，正好我们上次赚的钱也不够我们出远门，下回咱们一块，我们再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好啊~”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交到了……真正的朋友？
……
巨大的浪涛重重地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四散的水花像是一个巨大的喷泉，溅了沈书一脸一身，远处，踏浪而行的柚子正冲他们挥着手，有规律地踩着脚下的水。
蛋蛋缩在沈书怀里，难得没有口出恶言，眯缝着眼睛望着在海浪上行走的女子。
因为巨大的海浪缩在酒店的一群人，此时却都围在酒店一楼的客厅，有气无力地闲聊八卦。
沈墨照例是懒洋洋的，捧着手机权当没有注意到似的，微笑着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墨哥哥，你就不担心吗？你表姐一大早就和那两个不正经的女人出去，现在还这么大浪，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你们都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温柔地抬起头，沈墨的眼神像是情人的爱慕，让刚刚开口的女孩儿瞬间羞红了脸。
“哎哟，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小心我爱上你哦~”
沈墨眨眨眼，有些无辜。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没有爱上我？”
一片莺歌燕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