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他们没有站在便利店门口，而是一家餐厅的门外。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书是不敢再说了，男生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苍白的脸上有些不自然：“那个，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推给你的，我……就就是担心老板觉得我生病了，想辞退我，我听人说，老板最近想减一个人……”
沈书一愣，有些反应过来。
只是。
“减人？为什么啊，我怎么没听过？”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既然是当老板的，肯定不在意啊，我们都是给人打工的小喽喽，当然时刻打听啊！”
男生一脸理所当然，沈书愣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看了看远处烧烤店的云雾缭绕，不知怎地，看着男生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没吃什么？要不，我请你吃东西？”
……
“所以，你真有胃病啊？”
有些诧异地看着男生喝得红坨坨的脸色，沈书扯了扯嘴角，她当时只是为了帮他打圆场随口编的，没想到……
“呵呵，不止胃病，还有贫血、肾虚、肝炎，咳咳，没死就不错了？”
有些讽刺的自嘲，伴着男生淡淡的笑意，沈书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你怎么会……”
“得这么多病？呵呵，”男生又喝了一杯，情绪也越发激动，“你知道吗？我要养多少人吗？我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即将上大学的弟弟，你是老板，有钱人，当然不懂我们这种从农村里走出来的穷人孩子！”
男生的眼光忽然变得有些讽刺，沈书嘴角扯了扯，胳膊一动，似乎被人拉扯了一下。
“姐姐，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杯吗？”
吓了一跳回过头，沈书一看，心跳得更快了。
“你怎么在这儿？”
还是那个圆溜溜的小男孩儿，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不断地吞口水往桌上看，擦嘴，咽口水，擦嘴，咽口水。
沈书……
“姐姐，好不？你上次吓走了我的食物，理应赔给我请我吃饭的。”
沈书挑眉。
“那你上次吃我的东西，没见你给我什么啊！”
小男孩儿……
“那要不，你先请我吃，我回头，再给你好东西，作为交换，怎么样？”
眼巴巴地望着一桌子的吃的，沈书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
“我没问题啊，不过，这桌上还有一个人，你要再问问他的意见……”
话没说完，男孩儿已经十分自觉地坐到了沈书的旁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沈书……
“额，那个，小孩子，你不介意的吧？他吃不了多……”
后面那句话，沈书是说不出来了，果断翻了翻钱包，先给小男孩儿看。
“先说好，有什么吃什么，不能你一个人吃，我就带了这些钱，多的你自己想办法付。”
毫无客气地先讲好，小男孩儿含着食物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有些严肃的沈书，倒是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
“唔。”
舒了口气再次看向男生，沈书再次解释了一遍。
“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一起吃个饭，不介意吧？”
已经有些醉意的男生有些迷迷瞪瞪地看了沈书一眼，四下望了望。
“哦，他什么时候来，他来了我就走。”
沈书：？
“姐姐，你别问了，他现在，看不到我。”
使劲咽下喉咙里的一包吃的，小男孩儿又飞快地拿了一串腰子左右开弓。
“看不到你？”
“嗯，不过，他以前可以看到的，还请我吃过东西，跟姐姐一样，很喜欢笑，我还挺喜欢他的，现在嘛……就看不到了”
沈书的眼皮一跳，根本没听清小男孩儿前面的话，眉毛一扬，脱口而出。
“你果然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
小男孩儿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我叫饕餮，还是你取得名字，真是，这都几次了，你还没想起来。”
沈书……
Excuse me ？
她取的名字，她怎么不记得？
不过，饕餮？
特别能吃的那个？
沈书瞬间觉得荷包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胳膊忽然被人拽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不会赚钱，一个大学生，家里砸锅卖铁供出来，结果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还不如人家初中辍学出来打工的？是不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沈书吓了一跳，男生看着瘦弱，可钳在胳膊上的力道，实在说不上小。
“诶，我没有看不起你，你先松手，松手！”
拉拉扯扯，沈书也没把自己的胳膊救出来，余光一瞥，倒是发现，饕餮趁机将自己的嘴巴塞得流水直往外流……
“你果然也看不起我！”
胳膊上的力道，忽然就松了。
男生，一瞬间，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齐齐流了下来。
“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他们供我读书我知道辛苦，我也很感恩，可是，我也很累啊，我还年轻，连女朋友都不敢谈，我打了六份工、六份你知道吗？”
沈书目瞪口呆、张嘴结舌。
“你肯定不知道，”男生忽然又开始冷笑，“你可是当老板的人，整天坐在那里就有我们这种平头百姓给你送钱，还给人打工，不安好心！”
沈书……
“你有父母五六十却要你每个月工作寄钱回去生活吗？你有弟弟在读高中，大学学费和以后都要你负担吗？你有在外面租房子住，平常吃个饭，都怕多点了一个荤菜加钱吗？”男生嘴角的冷笑，像是一把利刃，望着沈书，却又不知道冲着谁，“你这种人，又怎么会知道？你肯定只会看笑话吧？还想请我吃饭，是想跟我套近乎，投票不要投你是吧？”
“投……投……投票？”
消息太多，沈书几乎咬到舌头，投什么票？
“哼，我告诉，别想收买我，你这种人，凭什么还拿我们该挣得钱，到时候，我第一个就把你投出去！”越说越激动，男生最后直接站了起来，重重地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啐了一口，“贱人，婊子！”
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