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咿咿呀呀的走过朱雀大街,向着京城第一首饰楼而去,马车内两个姑娘说个不停,宰相府内也有两个女人在说着。
宋思凝刚从郡主府内回来,便听说洛幽雨出府了,还挺纳闷的,这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己不叫她出去她能在府里一个月不出门,怎么今天自己就带着丫鬟出门了?稀奇。
宋思凝眉头一皱,朝着古青娇的院子走去。
宋思凝一进门就看到古青娇正在喝茶吃着点心,便问道:“娘啊,怎么姐姐今天自个儿出门去了?”
古青娇放下茶杯,拿了块点心给她,“刚做的,味道不错,尝尝。”
宋思凝咬了一口,确实不错,但心里急着洛幽雨出府的事,含着点心问道:“娘,姐姐出府的事你知不知道啊?我听下人说她就带着小雪出门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么?”
古青娇看她吃的噎,瞪了她一眼,倒了杯茶水给她。
“吃慢点,别噎着,你看你这样,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娘……”宋思凝喝了口茶水,拉着古青娇的袖子撒娇。
“你姐姐啊,说是要去买点首饰,我同意了。”
“啊?买首饰?她有钱么?”
“她有多少我不知道,不过我给了她一百两。”
“一百两?也就买个金钗吧。”宋思凝不解的问道:“”不过娘你干嘛要给她银子啊?”
古青娇摇了摇头,说道:“你那姐姐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我之前送的那些首饰她不会戴,也不能让她在及笄日戴,被人看出来,丢脸的是宰相府,我也会落下个苛待嫡长女的恶名。所以她今日明着来跟我说要买首饰,我自然顺水推舟,还给了她银子,至于她能买到什么能买多少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毕竟现在举国倡廉,穿戴朴素点也没什么,只要你我那日不要抢了她风头自然不会落人口舌。”
古青娇接过宋思凝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好在你爹对这事也不怎么上心,她又是个软性子,识趣,不然真闹到你爹那去也不好看。”
宋思凝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马车稳当当的在香荣楼门口停了下来,小雪刚扶着洛幽雨下了马车,就有伙计上来迎客。
“请问哪家府上的小姐,是看现货还是来定货的?”
小雪看这伙计笑得讨喜,也笑眯眯的答道:“这是是宰相府的嫡小姐。”
“呦!原来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失敬失敬!”
原来是掌柜的听到是宰相府的嫡小姐,亲自出门迎接。据闻这嫡小姐鲜少出门,今日倒是难得,居然亲自来了他这香荣楼。
洛幽雨穿着朴素,但自有一种风华气质,这掌柜见过那么多人,是真龙还是假风还是分得出来的。
“久闻宰相府大小姐风华绝代,想不到今日倒让小的见着了,能伺候小姐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掌柜的奉承话倒是把洛幽雨和小雪逗乐了,见他越说越有劲,洛幽雨忙打住他,“好了好了,你再夸,我都成天上的仙女了。”
掌柜乖面说多了,很顺溜的接了一句:“那可不就是仙女了。”
“噗。”二女又笑。
洛幽雨想着过几天就是及笄日,而且据原主所说,及笄后三天御史大夫的千金会举办诗会,而宋思凝无疑是艳压群芳,拔得头筹。
洛幽雨扬唇一笑,这一次,宋思凝可要失算了。
掌柜原想着能大赚一笔,没想到洛幽雨好会砍价,眼珠子也利得很,最后二百两不仅买了一支金镶玉的发钗,白玉镯子,白玉耳坠子,还附带要了副珍珠耳坠子。
虽说没有亏本,但也着实没什么转头。但架不住洛幽雨会说话啊,边砍边捧,掌柜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最后也认了,就当交了个朋友,这个大小姐可比二小姐有见识多了。
马车上,小雪不停的夸赞着洛幽雨,崇拜道:“小姐好厉害啊,香荣楼里的东西这么贵,小姐用二百两买了这么多,放二小姐来着,估计二百两也就只能买那支发钗了。”
洛幽雨眨眨眼得意的笑道:“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谁,像是能被人轻易忽悠的人么。这些首饰是好东西,也值这些假,不过那掌柜的倒是个聪明人。”
那掌柜的虽是生意人,但是很是精明,与他交谈中发现他对钱财并不是很看重,虽然是被自己一路砍价拿下这么多东西,但又何尝不是那掌柜的自愿降价与她结交呢。
洛幽雨将那副珍珠耳坠子送给小雪,那丫头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情,“小姐怎的还真的给我也买了……我……”
看着小丫头泛红的双眼,洛幽雨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感动了啊?小姐我说了要给你买就一定会给你买,这珍珠坠子,跟你很配,以后有合适你的,我还买给你。”
“小姐对我这么好……我……”小雪手捧着首饰盒,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洛幽雨什么处境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的,自幼失恃,父亲不怎么管,继母又苛待,她自己都举步维艰,更别提她们这些下人了。
小雪自幼无父无母,是先夫人买下她伺候小姐的。夫人小姐心善,待自己很好,她压根就没指望过能从小姐那得到什么好处。但今日小姐来买首饰,本就钱银不多,还给自己也买了,说不感动自己都不信,她现在感动得想抱着小姐大哭一场。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送你耳坠子就是想让你开心的,你这一哭啊,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洛幽雨轻拍着小雪的头轻声安慰着。她是真心喜欢小雪的。梁氏前年被自己的儿子接回家养老去了,所以洛幽雨跟她没接触也不了解,只知道她对原主确实很好很好。但是小雪不同,前世原主死后小雪觉得她得蹊跷,就一直在查她真正死因,最后发现是宋思凝下的毒手便想要为她报仇,只可惜被发现了,反遭残害。
洛幽雨对小雪的忠心很是赞赏,也很是心疼这个小姑娘,所以对她就像小妹妹一样疼爱。
这是个好姑娘啊。
“小姐,我不哭了,不哭了。”小雪一听自己胖洛幽雨为难了,忙擦干眼泪摆手说道。
洛幽雨抿嘴一笑,看着一旁的首饰盒,若有所思。片刻抬头对小雪说道:“以前我总想着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等时候到了,嫁一户人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呵,可是某些人就是不让啊,既然她们不想让我好过,我还顾忌些什么呢,说到底,自己活的好才最重要,不是么?”
小雪自然知道她说的“某些人”是谁,义愤填膺的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小姐一点也不比二小姐差,却总是被欺压,老爷也被她们蒙蔽了双眼,根本就不知道小姐过得有多苦,这都是她们母女的害的!”
洛幽雨冷冷一笑,眼里的寒意刺骨冰凉。
“所以我要让她们知道,我洛幽雨不再是以前那个隐忍懦弱的嫡长女了,她们这出戏,”现在该我来好好的改改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