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
太后脸上愁云一片,“方御医,皇上这是怎么了?”
方御医站起,作揖:“启禀太后,皇上这是……”
“方御医但说无妨。”
“启禀太后,皇上的脉搏、起色等身体上的症状都很正常,只是臣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发疯……”余光瞅到太后脸色顿时凝重,方御医心生颤抖,“恕臣学识浅薄,医术不精,请太后恕罪!”
太后是出了名的狠绝,最讨厌的就是废物,方御医可是颤抖着心才敢说出这些大实话的。
果然,太后脸色稍变,居高临下地盯着方御医,语出的声音是如坠冰窖:“你们是知道的,哀家不喜欢没有的答案。”
方御医后背开始冒冷汗,心中默默想好一些不会惹太后生气又是事实的话:“启禀太后,根据目前皇上的脉象来看,皇上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要说有问题的话,那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皇上日夜操劳国事,压力过大,导致身体分泌失调,容易失眠难入睡。老臣想,皇上的发疯或许跟这些有关。”
方继方御医是整个御药房中医术最高明,掌管和管理整个御药房的大小事宜,很多疑难杂症都没有难倒过他,这次皇帝的事儿却轻松被难倒了?!
太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双如鹰眼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御医,便回头对身侧的太监道:“传其他御医进来,今晚你们御药房的所有御医都给皇上诊一次脉,诊不出个让哀家信服的病因,你们就通通留下脑袋!”
方继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频频擦汗,连连叩拜:“请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啊!”
外边的御医陆续进来,经过一个个的诊断后,一排下来的诊断结果都是说皇上劳累过度、压力大导致的发疯。
当下,太后就发怒了:“都是一群没用废物!哀家养你们有何用!”
皇帝诊断不出病因,只会让她越发的不心安。
为保仪态,太后努力忍下怒气,冷然看着早已跪在地上呼唤恕罪的御医们,“事后,你们去行刑房领板子,并罚你们半年俸禄,不得有异议!”
“谢太后恩典!”又是一刷,御医们磕头谢恩。
太后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床上,像个痴傻子一样的皇帝,心中漫过不为人知的窃喜。
她顿了顿,佯装非常生气地拂袖,大声说道:“即日起,昭告天下,哀家要广纳天下医术奇才来为皇帝治病,直至把皇帝诊治康复为止。凡是诊治好皇帝的奇才,哀家必有重赏!”
语毕,她便拂袖拂袖而走。
而还被绑在床上的赵玄胤的声音越来越小,乃至到后来只是敷衍式的嘤嗯声。细眼一瞧,发现他眼里不再是空洞无神,而是沉思的眸色。
清晨的阳光很是和煦,暖暖地透过稀疏的竹叶投射下来,一点点的影子簇成以五彩斑斓的光晕。
“娘,我去城里卖药了哈。”一声空灵般清脆的声音响起,透过简朴的茅草屋,余音绕梁。
“好好,你小心一点,早点回来吃饭。”封母正在灶头忙活着今天的伙食,头也不抬地回应已经到门口的女儿。
封浅浅是名大夫,虽为一介女流,小小年纪医术却非常高明,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称“鬼手”,只因她手妙手回春,时常诊一下脉便知道你体内所有的亚健康问题,常年与母亲住在城郊外的一处竹林中的小木屋里。既然她的医术非常高明,能治好许多的疑难杂症,那么慕名前来看病的人自然非常多。
可请她出诊的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她有个习惯,凡是答应来会诊的人,都必须给她带来一抹珍贵药材,什么药材都可以便可免费会诊;如果说是穷苦人家来求看病呢,那她就要求对方给她带来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让她喜欢才会出诊。
能求得她出诊无非就是要让她高兴,而让她高兴的方法也是有很多种,上来求医的人多了,江湖上自然罗列出一些能让她高兴出诊的面客药单,这一排看下来,无非都是要一些不算稀奇但很珍贵的药材。
所以很多人就知道了她的个性,她不过也是一位爱药材如命的大夫。
封浅浅每隔七天都会拿求诊人送来的珍贵药材拿到集市上卖,或到各家医馆以高价卖出去。人食五谷杂粮,自然得为柴米油盐而发愁,她不会免费会诊也是因此,要不然她和她娘迟早得喝西北风了,好在她有精明的生意头脑,每次卖药材的钱都够她们母女花上一阵子了。
沿着蜿蜒的山路,封浅浅沿途而下,两个时辰后便来到了第一家医馆——医和氏医馆。
“邱大夫?”一踏进医馆,封浅浅就叫唤着。
邱和鸣邱大夫是这个城镇上开医馆开的最大的大夫,医术自然也不在话下,每次浅浅过来卖药,第一选择都是这家。只要药材好,这家给的价自然很是丰厚。
邱大夫正在柜台结算今天卖出去的药单,闻言,手顿了下,抬起头,就看到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封浅浅。
封浅浅长得很是清秀,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每次她一笑,眉眼就弯下来,好似会笑,任人看了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呦,浅浅来了,你来的实在是太是时候了。”邱大夫一瘸一拐地连忙迎上去,“今天带来什么好药材呀?”
“邱大夫你怎么了?”走路都握着臀部。
邱大夫不好意思地摆手,“无事,只是被打了二十大板而已。”
“二十大板!”她惊呼,“谁打你的!”
邱大夫不想连累她,所以也没有细说,只是转了话题:“没事的。对了,你今天带来什么好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