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真不枉隐世高手,竟然还能看透了人心。”熊梦奘怅然大笑,此时不管是谁看出了他的心事,只要是还能够让他们扭转这命运,都是他们的贵人。
欧阳俊皓掏出怀中的那只小瓷瓶递给熊梦奘。“这里面装着的是神海蓝草,我看过地形图,那个村落离神海很近,此草无色无味,世人道:无解。”他将小瓷瓶递到熊梦奘手中,深深看他一眼。
“无解……”熊梦奘听欧阳俊皓竟说无解,这要是被倾城吃了不久再也醒不过来了。
欧阳俊皓只淡淡一笑,道:“虽是无解,但它却能让服用者的身形面貌永远不变,这也是许多逝者所爱。若是你能够在你死之前将她交给我,我必然能够将她治好。”
熊梦奘这才安心的将瓷瓶放置身上,欣喜若狂,看来他不用等到倾城行过冠礼就能可以将她带走了。
一想到这里,他一膝直接跪在了欧阳俊皓的面前,显显落泪道:“多谢王公子救命之恩!”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倒是从未在乎过,只要是能够救得倾城,让她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他愿意放弃一切。
欧阳俊皓赶紧来扶。“我道你应该也是听了辄上道人的话吧!你即使辄上道人的弟子,也应该知道我救人是有条件的。”
熊梦奘起身忙搭话:“王公子有何条件?只要在下能够做到的都一定会办到。”他信誓旦旦道。
欧阳俊皓只淡淡一笑,道:“熊公子倒不防与我讲一个故事。”
熊梦奘当时明白他要听的所为何事,他安坐,慢慢道来:“倾城不敢在世人面前抚琴,却是只是一个弥天大谎,一个为了避免生灵涂炭的弥天大谎。她一笑,百草丛生。她一怒,万军莫敌。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为了屏弃,得她的天下,这样的谬论,不得不在小小的年纪就承受那样的压力与苦痛。”
“我认识倾城,其实也是因为那个令人悚然的传说,那是倾城第一次病的很重送进我们村子,那时候我只知道她比我小了一岁半,可是身子却是皮包骨,所能见的都是骨头,看不到肉,我觉得她甚是可怜,就每天都会去看她,我外公是部落最好的大夫,也是最正直的人。那一天所有送倾城去的村民都走了,我悄悄的趴在窗户上,却见到了一场令我多年都无法释怀的一幕。”他说着,眼里满是哀伤。
“小小的倾城看着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一膝跪在外公的面前,哭的两眼模糊,她稚嫩的语气哀求我外公,对来接她的村民说:就说她病的很重,近来已经无法弹琴了。那时候我还小,只觉得这孩子好无助,我很想冲进去对外公说答应她,可是我是相信外公。果然他老人家也没有辜负我的信任,他轻轻扶起倾城,将她的眼泪擦干,小声的安慰她,她想怎么做他就怎么说。其实到了今时今日,我才明白那是个需要多少谎言来填满的弥天大谎。”他仰头看向别处,似乎早已沉浸在那哀思中无法自拔。
欧阳俊皓突的明白了一些,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熊梦奘,其实就是代替他外公继续那谎言的人。
“你从未想过当谎言戳破以后,她将承受怎样的苦痛,或许,会为了世人,而死在自己的琴弦之下。”欧阳俊皓淡淡开口。
熊梦奘转回思绪,一脸自我安慰。道:“她第一次重病之后在我们村子住了整整一年,那以后我每隔三个月都会偷偷跑去看她。后来,她再次来到我们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她十二岁那年,她依旧骨瘦如柴,看不出她是喜是悲,她总是哀伤的低着头,和见一次一样,送她来的人,送来之后就回去了,只是这次留下了一个人,他是端木兰畴的亲信,打着保护倾城的名义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他们甚至找了其他的大夫为她诊治,只是那些大夫为了我外公的名誉与性命,都与外公做出一样的论断,后来端木兰畴知那也是事实,便再没有过问,她们村中的人也为了保护她才会将养在那外人无法靠近的村外。”这些年也只有他可以随随便便在村中走动,他进村也是拿着倾城送个他的木牌。
“你是说:倾城其实真的是那个可以弹奏“百密一疏”的人,她并不是只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弹奏,就算是面临百万雄师她也照样能弹。”李悠乐简直不敢置信,她不敢相信一个那么小的姑娘可以用一把琴就杀死千军万马,她要是想得天下,不是唾手可得吗?等等,她突的想起什么般,问及熊梦奘:“你是说,端木兰畴他不仅仅只想要一个安国?”他这是打着报仇的幌子想要这个天下吗?
熊梦奘淡淡点头,道:“他一开始就相信那句“得此女得天下”的传言,他当年是想将倾城养在自己身边的,只是招到了村落的全力不满。他奈何村落不比其他村落,也就作罢了。后来又听闻倾城无法在世人面前弹琴,他看似已经彻底放弃。”他也不清楚端木兰畴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了这个足以比过任何军马的神女。
欧阳俊皓淡淡开口道:“我可以救她,也可以帮你,但是,她醒后会忘记所有沉睡之前的事情。”他想那样是对君倾城最好的结果,她不愿卷进这世俗,那就让她遗忘那悲伤。
熊梦奘倒是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她就真正的快乐了。“我必须要留到你们离开之后,等你们走了以后我就去找她。”
李悠乐一撇嘴,道:“不是要等三个月吗?”他们这才回来没几天,她跟欧阳俊皓也过不了几天就离开了。
熊梦奘只笑笑,这么多年他早已将村落的地形摸得滚瓜烂熟,当然是有不经过瘴气就到达村落的办法。
“这次去,我不需要经过瘴气就可以直接去见她了,因为我不能让村落的人怀疑是我动了手脚,否则我根本无法走出村落,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君天傲。”他可是关键时候的一道王牌。
李悠乐惊讶了。“君天傲能帮你,要是帮到一半,失心疯犯了怎么办?”那不是更糟,还不如一个人目标还小一点。
欧阳俊皓伸手宠溺的抚上李悠乐黑亮的发丝,温和道:“傻丫头,有哪个失心疯是那样稳步不乱眼神不涣的!”他仅仅就从君天傲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绝不是一个病人,他当时也只是怀疑君天傲为何要那样做,知道看到了君倾城他才明白,他只是在保护他最爱的人而已。
李悠乐这才恍然大悟,可是她从不知道一个装病的人竟然可以装的那般自然,完全比别人演员还要淋漓尽致,反正她是自叹不如。
熊梦奘没想到欧阳俊皓竟然能够看出这个,他这么多年可是都没有觉得君天傲演失心疯演的不像,他每次没有人的时候都会大赞他演的简直惟妙惟肖,可是欧阳俊皓只是跟君天傲一面之后,就已经确定他是装的,这让他不得不对欧阳俊皓又多添了几分敬佩。
“大波,我觉得我还是先当当你的徒弟吧!你简直就是我毕生的偶像。”李悠乐抱着欧阳俊皓的手臂,满眼冒着崇仰的星星。
欧阳俊皓直接一指推开这个可爱的小猫,强忍笑意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李悠乐瞬间一脸黑线,傲娇道:“算了,你还是给我当徒弟吧!总是学我说话的语气。”这个欧阳俊皓也是,每次只要她说了什么他未听过的新词,就会偶尔拿出来显摆。
熊梦奘听欧阳俊皓说这话,一脸的茫然,他打哈哈道:“王公子,此是何意?”他是从未听过这样的句子,只是不知是什么个意思。
李悠乐拉起欧阳俊皓就往外走。“你以后去慢慢理解吧!”她才不要让熊梦奘又机会出去炫耀呢!转而见熊梦奘还一脸懵逼的坐在掖庭里面,她大声唤醒那个沉睡的山猪。“都什么时候了,你准备去吃饭吗?”话说,熊梦奘可是一个地道的吃货,竟然为了一句未曾听过的新词就一时忘记了自己吃货的本能。而且完全就是一个傻白二愣子杵在那里,想想,李悠乐就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她拉着欧阳俊皓朝着大厅走去,竟然刚刚好撞见早晨来的客人这个时候才往外走,那人一身青衣,个子瘦弱,看着却精壮的很,只是脸上挂着一个满屏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经过李悠乐的身边。李悠乐觉得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了,那人仿佛仔细的大量了一下她,而且,那一眼明明是不屑的。既是不认识的人,又怎么会初次见她,就表现出不屑呢?她忍不住深深的看了那背影一眼。
端木兰畴出来见李悠乐与欧阳俊皓一道前来,他微微一笑,道:“你们先进去吧!我送送客人。”
欧阳俊皓只是礼貌的点了下头。
李悠乐狐疑的看着那背影好一会后,回身问欧阳俊皓:“大波,我老觉得那人似乎认识我?”她也不确定,因为那人只是露了一双眼睛。
匆匆而来的熊梦奘并没有赶上目送贵客,他见李悠乐跟欧阳俊皓还杵在路中,他顺着他们的眼睛望去。“你们在看什么?”他之前还以为这俩是在等自己呢?原来他们等的另有其人呀!
欧阳俊皓淡看一眼熊梦奘,并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李悠乐转身朝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