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宁和洛眠打算回房间去解决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扭过头去却发现向媛媛已经站在了门口,面露绝望的看着他们二人。
本该是悲壮的气息,却在接触到向媛媛脸上那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王八的时候——宁宁爆笑出声!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而再看洛眠,眼中更是有压抑不住的笑意。
向媛媛还一脸茫然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等到宁宁笑完了,再站起身来,看到向媛媛一脸茫然,更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什么……你去……你去看看镜子里面……哈哈哈哈……”
向媛媛脸色一黑,迅速往屋里走去。
洛眠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以后可不许这么调皮。”
宁宁吐吐舌头,眼里闪着灵动的光芒:“怎么,你心疼啊?”
宁宁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只听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划破这片长空一般。
向媛媛闪身而出的时候,却是一招杀招,朝着宁宁的方向猛地过来。
洛眠的脸色猛地一凛,抬起手,将向媛媛这招杀招猛地一下挡住,抬起眼去,狠厉的看向向媛媛的方向。
向媛媛的眼神已经不再平静了,带着一些疯狂的意味。
宁宁与她对视的时候,向媛媛的眼里瞬间爆发出惊涛骇浪似的恨意。
她几乎是以必死的心,狠狠的冲向了宁宁所在的方向。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而且会死在自己爱的男人的手里,所以她没有丝毫的顾虑,几乎是破釜沉舟的一击。
宁宁都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所掀起的剧烈的气浪。
只是可惜,这一切在洛眠面前来说,不过只是小儿的把戏,不过一个抬手之间,便可翻云覆雨,将向媛媛这一招消散弥尽。
向媛媛的身体往后飞去,最后狠狠的砸在地上。
嘴角流下来的血与她面上所画的大乌龟,在此刻竟然让人有了一种悲壮的情绪。
向媛媛突然勾起嘴角,无奈的笑了:“为什么……为什么……”
洛眠冷冷的看着她。
“当年救你的人明明是我,你却因为她而对我不管不顾,连走都没跟我打个招呼……后来那十年,一直陪伴在你左右的人也是我,当她回来的时候,你却……凭什么!”说到最后,向媛媛的声音已有些力竭起来,她看着洛眠,神情中是深深的绝望和不甘,“凭什么得到你的爱的人,永远都是她,永远都不会是我……”
洛眠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宁宁冷哼一声,终于加了最后一把柴:“因为他对你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感情,从始至终,洛眠只爱过我一个人。”
一切都仿若静止。
时间停留在向媛媛瞪大了的双眼上,那双眼里,有绝望,有后悔,有仇恨,亦有不甘。
可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宁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时间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走吧。”洛眠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似要带给她一起勇气。
宁宁微微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笑道:“我们回琼山吧,我爹应该已经担心坏了。”
“好。”
洛眠低沉磁性的声音犹在耳边,宁宁却觉得心有些沉沉的,闷着疼。
在向媛媛噎气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她的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着。
本来这具身体早就应该不再存活,却因为她的到来而重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痛痛快快的爱一场,仅仅只是完成一个任务罢了。
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样……在任务完成之后,她的身体会迅速的衰竭而亡,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只是回想起以前每一次,几乎所有的男人在她死了之后,或多或少生命都会变的更加让人没有价值起来,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洛眠好好的活下去。
心中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宁宁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那就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尽可能的给洛眠创造多一些的回忆吧。
琼山依然是那个琼山,只是此刻的琼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人气儿,满地的血液已被土壤掩盖,空气中隐约有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当踩在地上时,枯树枝发出的声音,便惊起一众鸟兽四处散开来。
如今的琼山门庭冷落,剩下的弟子不过寥寥百人。
宁宁微微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琼山派”的牌子,抬起脚踏入里面去。
站在门口清扫门槛的赫然正是万天,当看到宁宁的时候,紧皱的眉头这才猛地一下放松了,迎上前来,说道:“没什么大碍吧?”
“我没事,放心吧爹。”宁宁扬起笑意,“琼山派……以后怎么办,爹?”
万天又皱起眉头来,叹了一声气,说道:“哎……说来也是我没用,世世代代的底蕴在我这里被一次性给毁了,但想必我琼山派的名头却是在那里的,我打算明年开春下山重新招收弟子,这一次……贵在精不在多吧。”
“如此也好。”洛眠点了点头,“伯父,看来未来一段日子我就要在此叨扰你们了。”
“无碍无碍,”万天笑着点了点头,神色突然有些奇怪起来,他左右看看,打量着宁宁和洛眠,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又迟迟说不出口。
“爹,你要说什么?”宁宁问道。
“你们看……你们什么时候把这婚宴给办了?总不能让我家宁宁名不正言不顺的吧?”
“爹!”
宁宁猛地一下开口打断了万天的话,双颊飞上了两朵红晕:“我的事儿,你别管那么多。”
“宁宁,难道你不想与我成亲?”洛眠的口吻里似是带了几分委屈一般。
宁宁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俩这是玩什么呢……哎……成成成,你们高兴就好,我无所谓。”
“那我现在就去吩咐一下,明儿个便下山去采购!”万天兴致盎然的拍了拍洛眠的肩膀,扭头就往里面走。
洛眠点了点头,也跟着一起往里面去了:“那我也去看看情况吧,宁宁,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待着,我待会儿来找你。”
眼看着洛眠与万天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宁宁才沉沉的叹了口气,往身边的门栏上一靠。
刚刚她的眼前一片发黑,只是一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此刻总算有些忍不住了。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琼山派弟子,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小师姐,你……没什么事儿吧?”
宁宁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儿,你忙自己的吧,不用担心我。”
身体衰竭的速度快得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宁宁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或许不到七日的时间,她就会离开这里了。
本来是想着要好好的劝解一番洛眠,让他在她死了之后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可现在给她留下的时间这么少,宁宁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效果绝对都是微乎其微的。
宁宁叹了口气,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洛眠与万天兴致盎然,足足聊了一整个下午关于婚宴的事儿,才与万天作了别,往宁宁的房间走去。
时近夜晚,天色已是暗了下来,长廊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昏黄灯笼,高高悬起,到了宁宁的房间外面,洛眠却发现这房间里是一片黑暗,压根没有点灯。
洛眠的神色微微一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推开门去。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用火折子点燃了烛灯,洛眠的视线落到床上,赫然发现宁宁正躺在床上睡觉,心顿时放了下来,倒也不急着去叫醒她,搬了一张凳子在她的身旁坐下了。
洛眠的手放在宁宁的额头上,冰凉得有些可怕。
脸色骤然一变,洛眠的手移动到她的人中位置,当感受到有极其微弱的呼吸的时候,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应该只是有些伤寒吧……
倒也不能拖着,当下洛眠伸出手去拍了拍宁宁的脸:“宁宁,醒醒。”
“宁宁?”
“宁宁……”
声音越来越大,可躺在床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洛眠的脸色越发凝重,总算意识到眼前这情况可不仅仅是由伤寒引起的,就要站起身去找大夫,谁知道刚打算转身,手却被宁宁猛地一下拉住了。
洛眠忙扭过头去看向她,微微呼出一口气:“宁宁,有没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宁宁本来只打算在床上歇一会儿,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晕了过去,如果不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自己的话,宁宁估计自己可能会把这仅剩的几日直接睡过去了。
宁宁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看向洛眠,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瞒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洛眠,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洛眠的浑身猛地一僵,直觉告诉他,他不想知道宁宁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可看到眼前这张略有些苍白的面孔时,他微微抿了抿唇,叹息一声,还是坐了下来:“出什么事儿了?”
“我……”宁宁顿了顿,突然有些不敢直视洛眠,她微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才开口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说,我有可能……或许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会怎么办?”
“啪”的一声,洛眠猛地站起身来,带倒了他坐着的凳子。
凳子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散架开来,四分五裂。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宁:“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宁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表情完全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快死了。”
“笑话!”洛眠冷嗤出声,“怎么可能?不过只是个风寒罢了,怎么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洛眠,你看着我,”宁宁认真的看向洛眠,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或许连七日都用不到,我就会永远离开这里。”
“所以……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你好好活着,陪着我爹一起把琼山派发扬光大,好吗?”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洛眠沉沉的说道,眼底情绪深不见底,犹如漩涡,“唯独这件,我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