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一听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近乎撒娇的拉住秋娘的衣角请求道:“秋妈妈,别生气,龙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像龙姐姐这么好看的女子,一定都有些清高的,日后秋妈妈好好调教调教就好了,千万别卖了龙姐姐,这么美的姐姐很难遇的,秋妈妈。”
青青和兰兰本是这百花楼中葛萍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葛萍是百花楼最早的一批姑娘,如今已年近半百,这对双胞的爹爹没人知道是谁,就连葛萍自己也不知道。
青青和兰兰虽是双胞胎,但是长相并不一样,有很多人都说,她们俩也一定不是一个爹爹的。葛萍也不在意,她总说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男人,管他是谁的呢,反正现在就是她自己的。
自从有了这对双胞胎后,葛萍更是卖力赚钱,秋娘与葛萍原来是姐妹,后来老鸨被人害死,众姐妹什么都不会,就推举比较有主意的秋娘做了老鸨。
秋娘是只有一个儿子,还不成气候,天天就知道喝酒,人们都换他老九。秋娘很喜爱这对,可能是自己没有女儿,于是她对这对姐妹视若己出,平日里十分疼爱,只让她们在后院做饭洗衣,从不让她们姐妹抛头露面,所以青青和兰兰对秋娘的态度也不见外,时常撒娇。
秋娘一听兰兰的劝告,稳住了心神没有再说什么,青青也拉着江心彤的衣角说道:“姐姐!为自己想想吧!秋妈妈可不是能够吓唬住的人,你快求求秋妈妈,要不她真的把你卖给那个又臭又肥的左大官人,那可真是进了火坑了。”
江心彤望着青青兰兰焦急的模样想着,这青青兰兰与自己素不相识,竟然愿意为自己解围,还真是一对可爱的姑娘。
正想着的时候,楼上由远及近响起了脚步声和女人的唉叹声,还有咯咯的笑声和咒骂埋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心彤寻声望去,发现楼上十几个姑娘正懒洋洋的向楼下走来,她们有的头发散乱打着哈欠,有的半搭着衣服,露出了一半的香肩,还有得两三个一起嘴里嚼着什么吃的东西,就这样还不忘扭动腰肢,卖弄风情。
“秋妈妈!这么早男人们都在老婆被窝呢吧!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偷腥啊!叫我们起来干什么啊!困死了!”其中一个微胖的女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埋怨着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胖死你,我看以后哪个男人还敢来找你,到时候饿死你个小贱蹄子。”秋娘忍不住教训着说话的女子。
那女子一撇嘴说道:“没人找我,哼!就算是娇娇,不一样没几个客人么!她们几个比我强到哪去啊!你整天的就是看我不顺眼,你怎么不说她们。”
听了她的话,其他的女子都向她投来了不屑的目光,纷纷嗤之以鼻,不多时这些女子都走到了正听中随意的站着。
江心彤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些女子,多半都不算太高,有的皮肤白皙,却满脸雀斑;有的皮肤暗淡,五官也不协调;而且她们都在自己脸上擦了厚厚的脂粉,风尘味十足。刚才那位长相平平的娇娇站在这些女子中间,倒显得有了几分姿色。
真没想到,这青楼中不应该是美女如云么,怎么都是这样的……
而且这个青楼也太没规矩了,老鸨说几句姑娘,姑娘还敢顶嘴,而且看样子这些姑娘也是自由散漫惯了,几乎不把秋娘放在眼里。再看秋娘对待青青和兰兰的态度就知道,秋娘应该不是什么手段毒辣的老鸨。
“都到齐了,秋妈妈有事就说吧!”娇娇很随意的说道。
“哎!你们快看,这姑娘是谁啊?还挺俊俏呢?”其中有一个女子瞥见了江心彤,像见了奇珍异宝一样大声喊道。
“是呀!你别说!还真是挺好看啊!不知道秋娘从哪讨来的。是不是来当头牌的啊?”有一个女子说。
接着这些女人就像树上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行了!行了!你们别说了!这个我还没决定留不留呢!”秋娘有些烦躁的说道。
江心彤看了看秋娘,又冷冷的说道:“秋妈妈,你开这百花楼是做什么的?”
秋娘还没有说话,刚才那个微胖的女子插话道:“当然是赚钱的!这你都不知道啊!”
秋娘气的给了她一撇子说道:“哪都有你,哪都有你!教你插嘴!”
江心彤又问道:“这姑娘说的没错,你开这百花楼想必不是救济所,不会白养着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吧!”江心彤一边说一边用说指了一下这些姑娘。
姑娘们一听江心彤夸耀自己,个个都站直了身子,突然来了精神。
秋娘看了看这些姑娘无奈的说道:“她们哪一个不是白吃白住我的,有几个能赚钱的货啊!还臭美什么!”
江心彤一改冷冷的语调,突然胸有成竹的说道:“我能让她们成为你的摇钱树!”
秋娘盯着江心彤看了半天,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说道:“要说你能成为我的摇钱树我相信,说这几个货能成摇钱树,哼!你也太抬举她们了。”
“秋娘,你这百花楼已然如此了,不如我帮你出出主意,也许能够起死回生的。”江心彤诚恳的说道。
秋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其实她一眼就看出来江心彤绝非凡类,也许她真的又起死回生的能力,反正自己这百花楼也几近关门了,倒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听听这龙梦蝶的主意。
打定主意后,秋娘对江心彤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鬼主意,你跟我过来吧!你们这些个冤家,赶紧回去梳洗打扮吧!”
秋娘话音未落,这些姑娘们就已经四散而去了。青青和兰兰想跟着江心彤过去,也被秋娘揽住了,秋娘带着江心彤上了楼,走进了东面的一个小屋。
屋子不大,家具都有些陈旧,一张旧床,红色沙曼挂在两边,屋子中央有一张木桌,桌上摆着茶壶茶碗还有一些水果,桌边四把木椅。秋娘请江心彤坐下说话,江心彤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你也看见了,我这的姑娘没几个像样的,根本招不来可人,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想洗手不干,可是这么多姑娘都等着吃饭,你看她们一个个游手好闲,懒得要死,什么都不会做,若不干这行,都得饿死。”秋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着桌子。
江心彤看出来了,这位老鸨与别人不同,她应该是个比较善良的女人,百花楼走到这步,跟她放纵这些姑娘也有关系。
“秋娘,我看你这百花楼应该也没有几个客人,是不是很难维持啊,所以你才想铤而走险干起买卖人的勾当。”江心彤说到。
“不错,其实买你也是我第一次做这个,本来这左大官人出了一个好价钱的,我想这做了你这单后,就变卖了这座楼,然后给姑娘们份分钱,我也带着我的儿子远走他乡。不过我看你这样貌,就想着把你留下来,也许能救救这百花楼。”秋娘诚恳的说道。
“秋娘,就当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求你别买我,我能把左大官人给你的钱加倍,或者十倍的给你转回来。”江心彤说到。
“我检查过,你还是处子身,你情愿在这接客?”秋娘疑惑道。
江心彤笑着摇摇头说道:“不一定非要接客才能赚钱的。”
“哎!你可给我听好了,我这可是青楼,不是什么饭庄,不接客拿什么赚钱。”秋娘有点急了。
“秋娘你别急,听我说。”江心彤说到。
秋娘强压住火说道:“那你说吧!”
“要想赚钱我有办法,首先这百花楼不能再叫百花楼,必须改名字。”江心彤轻声说道。
“改名字?我在这做姑娘的时候就叫百花楼,不叫百花楼叫什么啊?”秋娘说道。
“嗯……就叫栖芳阁吧!儒雅一些,怎么样!”江心彤说。
秋娘沉思了一会说道:“沁芳阁,倒是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改名字啊!”
“因为这里的名气已经传出去了,人们一提到百花阁可能都会联想到这里不好的东西,就爱来了,改了名字,人们就会以为什么都换新的了,就会有兴趣了。”
秋娘觉得有道理,就让江心彤继续说着。就这样两个人一直聊到了掌灯时分,秋娘越来越喜欢这位龙姑娘了,她觉得龙姑娘见识观博,出的主意虽然自己有些听不懂的,但是应该都不错,所以打算让龙姑娘先试一试。
但是秋娘也说道:“梦蝶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能赚到钱,让百花楼起死回生,那我还得把你卖掉!”
江心彤点点头说道:“行,若三个月我都没给你赚到钱,随你处置。”
三个月,说不定倩儿和吴荣能找到自己,总之拖一日是一日啊!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秋娘就让青青兰兰为江心彤打扫了一个空房间,江心彤暂且安顿了下来。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秋娘就早早将姑娘们叫了下来,指着江心彤说到:“新来的这位龙梦蝶姑娘,以后就是这里的头牌,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我听她的。”这些姑娘们一听一个个阴着脸咒骂起来。
江心彤站在当场显得有些尴尬,秋娘没有说话,她是想看看这位滔滔不绝的龙梦蝶到底有没有本事,能不能治得了这些姑娘。
江心彤大声喝道:“有不服的扣除一个月吃穿用度。”话音刚落,四下变得鸦雀无声。
江心彤冷冷道:“你们若想有客人上门,趁着年轻赚足钱,后半辈子有个好的归宿,就听我的。要不然秋娘就变卖百花楼,一拍两散,你们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