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那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
“我想要……”姜和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可能是因为受伤太重,所以血气均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想要……想要什么?你再大点声,哎!”金钟听不清楚,情急之下两耳贴了过去,“说吧!大点声!啊!啊!快,快把这疯狗给我拉开!”金钟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原来姜和趁着金钟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说出的话上,而降低了对自己的防备,就在金钟把耳朵贴过来那一刻,姜和一口就咬住了金钟的耳朵。
这金钟痛的是嗷嗷直叫,爹妈,祖宗的是骂了姜和十八代啊!可是姜和就是不松开。
两边的太监慌忙上来拉扯金钟的身体。
“扯我干什么?快给我打他的脑袋!哎呦!哎呦!啊!”金钟一边咒骂,一边命令手下行凶。
那两个太监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拿着手里的纯铜鞭头抽打姜和的脸,可是姜和愣是忍着剧痛都没有放开嘴,依然将金钟的耳朵咬的死死的,就好像发了疯的狮子一般,不咬掉这只耳朵绝不松口。
另一个拿起身边的一柄斧头向姜和的头顶砸去,砸的时候还不忘翻转斧头,斧刃朝上,斧头朝下。其实他是想避开锋利的斧刃,以免砸死犯人。但是他忘记了斧头可是两用的,除了砍东西不错,这砸个东西那也是别的兵器不能比的。
就听铛的一声,斧头与人头撞击在一起,霎时就血肉横飞,脑浆四溢,姜和连声都没能发出来,就当场毙命。
那太监满脸是血举着斧头愣在当场,金钟哎呦的惨叫着,右边的耳朵只与头部连着一点点的皮肉,他用手捂着被姜和咬掉的耳朵表情痛苦的吼道:“走,还冷什么!”
举着斧头的太监和拿着鞭子的太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相互对望了一下后,看着绑在柱子上一动不动的姜和,其中一个太监说:“金公公,姜公公他死了!”
金钟突然眼中放射出狠辣辣的寒光说:“我看见了,先别管他,赶紧给我包扎耳朵啊!”
说完金钟疾步走向牢门,两个太监哭丧着脸有对视的一下,其中一个说:“走吧!快!”
另一个哭着说:“这怎么办啊?皇上会不会怪罪啊?我是不是死定了?”
“行了,别说了,一会儿问问金公公吧!”拿鞭子的太监挤眉弄眼的说着,跟金钟走了出去。
举着斧头的太监只好放下斧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脑浆的混合粘液,哭丧着脸也跟了出去。
金钟找了太医帮自己包扎,只可惜耳朵与头部相连的皮肉实在太少,太医只能将其余的皮肉彻底去掉,金钟就只剩下了一只耳朵。
当然,如果实在现代社会金钟的耳朵能改不难保住,只可惜他生活在遥远的北齐皇宫啊。
虽然姜和死了,但是金钟心中充满了怨恨。姜和自己知道,当他被抓进天牢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清楚自己的结局了,即便他出卖了自己的恩人冷将军也肯定是活不成的,那何不保留个好的名声,将来冷将军若是能够平反,自己的家人也会受到厚待。
所以不受太多刑法,能尽快的死就是姜和最好的结局。他便故意惹怒金钟,咬掉了金钟的一只耳朵,这也算为自己报仇了。
而金钟一心想要尽快询问出结果好像主子邀功,所以一时间没有防备,让姜和钻了空子。金钟真是又气又脑,这回证人都死了,别说邀功了,不受责罚就不错了。
可是怎么办啊!金钟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来到了天牢。没有金钟的命令,天牢里没有收拾,姜和的尸体还在柱子上绑着,破碎的头耷拉在胸前,身上都是皮鞭抽打的伤口,深红的血垢一块块的在身上触目惊心,就连手上也有凝固的血块。
金钟看着姜和的手发起呆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命人叫来了姜和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马。
小马被带到了天牢,小马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自小进宫就跟着姜和,与姜和的情分可为不浅。太监都没有家人,姜和平日就待此人如儿子一般的照看。这小马也就在宫中比较吃的开,还跟着姜和学了不少知识。
只是这小马异常乖巧,就如女子一般,柔柔弱弱的身子经不起一点风雨,胆子更是小的可怜。今日有人将他带进了这天牢,他已经吓得不住的哭泣。
当他看见自己朝夕相处的姜和公公惨死的模样时,不由得晕死过去。一边有人用冷水将他泼醒,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恐怖的一切,马上又紧闭双眼不住的哭喊道:“跟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金钟捂着耳朵嘴角因疼痛不住的抽搐,磕磕巴巴的对小马说:“跟你没有管你!我看——哎呦!嘶……你跟着姜和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通敌卖国么?嗯!哼!还不老实给我招来!”
“金公公,我——我真不知道啊!您千万别杀我!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呜呜……哗……”小马哭着说,腿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一股骚味缓缓传进了在场几个人的鼻子里,“什么味儿啊!”一个公公捂着鼻子说。
“是呀!怎么这么骚,谁尿了?”另一个公公扇着鼻子周围的空气,皱着眉头说,然后将眼睛转向了小马的裆部,然后捂着嘴笑道:“我去!快看啊!这小子吓尿了!金公公快看!嘿嘿嘿!”
“哪呢,我看看,哎呦喂!哎啊真怂哎!”其他人应和着看去,都对小马嗤之以鼻。
“我!呜呜……真的我不知道,别杀我!呜呜……”小马看着自己的裆部缓缓生出热气,耨着眼睛,眼泪啪嗒嗒的掉下来。
金钟皱着眉头想着,这姜和骨头这么硬,没想到带出来的人竟然是个孬种。
“别怕!你会写字吧!”金钟换了张脸问道。
“禀金公公,会,跟着姜和公公学过。”小马小声说,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金钟。只见这金钟正猥琐的盯着自己,赶紧又低下了头。
“呵呵!小马,姜总管的字迹你能不能临摹呀?”金钟凑到小马身前呲着牙说道。
小马看着金钟扭曲的脸,有点恶心,他强忍住要呕吐的感觉说道:“能临摹。”
“好!给他拿纸我说什么,你就给我写什么。”不多时有人将一张宣纸铺在桌上,小马起身走到桌前,怎么也没有找到笔。
“金公公,不,不金爷爷,这有纸无笔墨如何来写?”小马偷偷瞧着面前的金钟说道。
“来人,去把在姜和身上放些血出来。”金钟冷冷的说,就好像这姜和就是个茶壶,放血就是倒茶一样。
小马紧紧闭上双眼,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姜和的血滴在碗里的声音。小马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涌上心头。姜公公自小带他玩耍,教他写字的情景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他只恨自己太懦弱,不敢反抗面前害死自己恩人的恶魔。可是他也想,即便反抗了又如何,也会落得和姜公公一样的下场而已。倒不如听从金钟的安排,取得他的信任,以后有了机会,在……
他想着想着,狠狠咬了一下牙。
“够了,够了。”只听一名公公喊道。
小马这才睁开了眼,看见桌案上已经放好了一碗绛红色的鲜血。小马又心痛,又晕眩,一时瘫坐在地上说:“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来爷说,你写,用你的食指来写,听懂没?”金钟冷冷的说。
小马顿时就明白了,这是要伪造证据啊。姜公公一定是生前没有招供,看这金钟的耳朵伤的不轻,也许就是姜公公伤的,所以这金钟才一气之下杀了他。现在金钟要让自己临摹姜公公的字迹,这是要让自己陷害姜公公啊!这可怎么是好!
“快给爷起来写吧!”金钟面目狰狞的对着小马说。
小马不能多想,为了保命他只能蘸着姜和的血,按照金钟的意思,写下了一封谢罪书。
最后署上姜和上三个字。金钟拿到谢罪书后大声奸笑起来说:“不招,哈哈,我让你的尸体招供,哈哈!”说完金钟将姜和布满血迹的手死死安在谢罪书的姜和上三个字上面。
看着这几近完美的谢罪书,金钟嘴角一扬露出了奸佞的微笑。他赞叹道:“小马,真没看出来啊,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字临摹的还是有板有眼啊。”
小马立马哭着说道:“谢谢金爷夸奖,爷,小马愿意鞍前马后伺候爷,爷可千万别杀奴才啊!”
本来金钟想着小马若是写了谢罪书就杀了他,以绝后患的。可是又一想,姜和死了,小马再死恐怕会有人怀疑,况且小马这个孬种,想必也不敢做出什么越格的事,先让他吃点苦头就好。
想完金钟便说:“看你这怂样,还是姜和带出来的人呢!哼!”说话间,金钟用手掌抽打着小马的脸。
小马本就嫩的能捏出水的白皙的脸庞,被金钟打的通红,吓得他又哭起来。
“好了,好了,真是够烦的。把他给我带下去,以后让他扫扫茅房,打打洗脚水,伺候哥几个就好,滚吧!”话音未落,几个小太监就压着小马走出了天牢。此后,小马就天天伺候金钟身边的几个随从,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仇恨在他脆弱的心灵中悄悄萌生。
金钟则拿着小马伪造的这封姜和谢罪书来到了主子梅妃面前邀功。
“启禀娘娘,姜和在天牢中畏罪自杀了!”金钟小声的说。
“自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好么!”梅妃双眼圆瞪,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娘娘,这姜和留下了这封谢罪书!”金钟小心翼翼呈上这封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