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布琪的脸微微一变,木成子已经迎着她走过来,红唇在她的耳边轻语:“对我的承诺可别忘了,等下我会给你机会,一定要逼真。”
俞布琪的身体猛然僵住,有如被冰雪冰冻,木成子已踏着高跟鞋离去,光芒照了一路。
“阿姨,那个阿姨跟你说了什么?”金朵儿走出来,不解地问。
俞布琪无力地摇头,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出声:“没什么,我们……在说笑。”
金朵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数次,最终抿着唇不再说话。再走出来,俞布琪的整个人都显得没有了精神。
举办派对,无非是吃东西和跳舞。她走出来时,看到舞厅里灯光闪烁,舞池里已经有几对在翩翩起舞。除了今晚寿星的杨潇潇,还有木成子和——津宇帆。
她马上明白了木成子所谓的给机会是什么意思,指捏了捏,不愿意上前。
木成子的目光似无意般投了过来,眼底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这是她见洛克的条件!俞布琪硬着头皮走上前,舞曲已经结束,她松了一口气。
木成子朝她使了个眼色,她转开了脸装做没有看到,反身朝僻静处走。只要她躲在里面不出来,尴尬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有人偏偏不如她愿,她才站定,木成子已经到来。
“俞布琪,这就是你的承诺吗?我相信你,没想到你却如此地言而无信!”她挑高了眉头,眼底全是对俞布琪的轻视。
俞布琪被盯得如芒在背,木成子已然绽开了嘲讽的笑:“后悔了吧,既然知道会后悔又何必当初呢?不管你怎么后悔都不得不承认,津宇帆若跟我在一起绝对比跟你在一起强,如果你觉得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就什么也不要做!”说完,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俞布琪头痛般抚住额头,脑子却清晰地回忆起木成子的话。如果为了他好……
她掐紧了指,一咬唇走了出去。
木成子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挑选食物,挑高的眉眼里随时都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俞布琪闭眼直直撞了过去,一伸手用力推了过去:“你要不要脸!竟然连开场舞都要跟津宇帆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现场的人多,很快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木成子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芒,抿唇不说话。
俞布琪随手拾起一杯酒朝她泼了过去,逼着自己瞪眼颤声吼:“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先是苦肉计,让津宇帆为你可耻的付出而感到内疚,现在就想尽办法缠着他,让他对你动心!木成子,你竟然是如此不要脸的人啊!”
远处的津宇帆正和人聊得热闹,抬头之际看到这一幕,面色一阴,越过人群走了过来。
木成子干脆地抹了脸上的酒液,声音冷而富有正气:“俞布琪,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我不认为找津宇帆跳个舞就冒犯了你,请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来找我的麻烦!”
“不要脸!”俞布琪在木成子的示意下举起了巴掌用力扇了下去……
腕一紧,掌再落不下去,她回脸,看到的是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的津宇帆。津宇帆手一扯,将她的腕扯紧,连带着人往外就拉:“马上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原本很有气势的话因为津宇帆的到来而泄了气,她回头看到木成子转脸无事般离去,心跟着刺痛起来。
津宇帆极度不温柔地将她甩进了车里,紧跟着身体就压了过来,吼声随之而来,“俞布琪,你当底在闹什么!今天是杨潇潇的生日你不知道吗?竟然会不分场合地闹,你到底怎么了!”
“我……”她能说吗?能说吗?什么都不能说。她垂下了眼皮,任由胸口疼痛,硬着嗓音道:“我就是不服气!”
“你到底不服气什么!就算不服气,你应该找木成子单独聊,应该选择更理智的方式。又是泼酒又是打人,你还是我认识的俞布琪吗?”
“……”
“木成子救你我不对吗?她的一片好心容得你这么践踏吗?俞布琪,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最后的话,津宇帆是咬着牙完成的。俞布琪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被动地感受着他没有温度的气流在自己身上滚动。
“你好好地反省反省!”津宇帆拉开车门离去,叭地将车子上了锁。俞布琪被困在车里,无力地抱紧了自己,唇瓣咬得生痛,眼泪已经叭叭地滚了下来。
俞布琪,你真恶心!她狠狠地骂着自己,头用力地撞在车门上。
手机,响了起来。俞布琪含着泪接下,那头,传来了木成子的声音:“俞布琪,表现还不错。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宇帆失去的那些功劳职级都拿回来的。”
还真的只有木成子可以帮到津宇帆。俞布琪的委屈此时缓和了不少,她用力捏紧了指在心里告诉自己:坚持下去,为了津宇帆你必须要坚持。谁叫你是一个只会带给他灾难的灾星,你根本没有资格拥有他!
抹干了泪水,任由眼睛红肿着,俞布琪无精打采地靠在车椅里,不觉间打起盹来。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她感觉车身在动,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津宇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他在前面开车,车子开得快而稳,他的面容依旧,但气场已然不同。
面对她是惯常柔软的鬓角绷得紧紧的,唇也抿着,满脸的严肃。
他一定很丢脸也很生气吧。俞布琪心酸地想,强力按住胸口不让心痛涌出,也不想津宇帆看出什么来。
到了家门口,津宇帆极快地停好车,拉开车门时吐出一声:“到书房来一下。”
俞布琪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心情不止是忐忑。津宇帆停在书房的窗前,缓缓地转过了身体看向她。她急急垂眸,不敢与他相碰。
“说吧,最近是怎么了?”津宇帆开口,问。俞布琪闪了闪眼,想到的是木成子的那通电话。
她现在正努力地帮津宇帆恢复一切,那自己呢?是否应该做更多的努力?努力让他快点厌倦自己。
想到此,她逼着自己挺直了腰板:“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木成子就是成心勾引你的,我为什么要让她得逞?我是在保护我自己的家庭,我的特权,有什么不对吗?”
津宇帆的眼眸慢慢地缩拢,似不认识般将她瞅紧。俞布琪抹了抹眼睛,一片生痛,还火辣辣地痛。眼泪滚下来,眼睛更像是着火般痛得刺骨,此时的心情悲凉,根本不需要装。
“俞布琪。”津宇帆轻轻地呼,眉紧紧地拧到了一起,像两把被折断的锐刀,“你怎么可以这么是非不分?木成子为了我们付出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当然不会忘记,正是因为木成子的付出,还有她将来能做到的,自己才会装得如此不堪。她转脸,不敢去看津宇帆,害怕他看出不对劲。咬牙,她继续丑化自己,“这是她早就策划好了的,她知道你重情重义,一定要对她负责,所以才演出这一出。她早就对你心有所属,你不知道吗?”
“就算她对我心有所属,也不会策划这一出,你要知道,子弹不长眼,一个不小心是会没命的!”津宇帆终于咬起了牙,眼里是对俞布琪最彻底的失望,“你因为个人的情绪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胡闹,简直不可理喻!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今晚是你做错了,明天你要亲自去给木成子道歉!”
说完,他率先走出了书房。
这一晚,不欢而散。津宇帆接了个电话离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听着自己的心跳,想着刚刚和津宇帆的争吵,记得木成子的交换条件,她只能将头深深埋入膝间,全身充满了无力感。
“布琪?”不知何时,屋内响起了声音。俞布琪抬头,被门口送进来的光线刺激了眼睛,不得不眯起,最后将目光定在门口的人身上。进来的是杨潇潇。
“你怎么来了?天亮了?”她这才发现,外面一片亮堂,阳光灿烂地笼罩着大地。什么时候了?她昨晚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杨潇潇将她拉起,叹了一口气,“你呀,怎么这么不顾惜自己,坐在这里也不怕凉了自己。”
她怕的不是凉了自己,而是凉了津宇帆一颗心。这些话无从说出口,她只能保持沉默。
杨潇潇将她扶在沙发上,忙着去倒了杯热水塞到了她的掌中,嘴里道:“是津宇帆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看看你的。”
津宇帆,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关心她!无力回报,俞布琪垂下了头,不想将痛楚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过,布琪,你到底是怎么了?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像昨晚那样的事来。”杨潇潇早就耐不住追问。
俞布琪满脸歉意:“对不起,昨晚搅了你的生日派对。”
“这些都不是关键。”杨潇潇跟着坐了下来,满脸盈满了对她的关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那么做?你一直以来都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不可能闹出这些事来的。”
虽然两人交往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但杨潇潇早已将俞布琪的性格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