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宇帆的掌落在她的臂上,手上的力度加了加,是对她一种无声的支撑:“我们的事情终归要面对的。我们要在一起,还要结婚,ISO这是必经的一关。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说服所有人接受你,然后带着你回ISO。”
“……”俞布琪不知道要说什么,心却沉沉的。她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尤其在金创来过后,更是无法逃避。但一想到颖雪珠和孤独兀曾经经历过的事,她就会害怕,面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怜爱地抚上她的脸,津宇帆眼底充满了柔情和保护欲,“放心,我一定能妥善处理这件事的,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话语,俞布琪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眼下,让津宇帆回ISO把事情说清楚,算是唯一的办法。
津宇帆的唇落在她的额角,低语:“等我回来,很快的。”
“嗯。”她点头,听话极了。虽然心里有众多不安,但却不愿表现出来,怕引得津宇帆心生不安。“什么时候……走?”不情愿还是问出来,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离开。
当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用力抿唇,津宇帆下定决心般道:“明天。”事情迟早要面对,既然ISO已经知道了,那不如早些回去弄明白。手滑至她的发顶,细细揉搓,知道她的担心,再一次安慰:“不要多想,相信我,这件事情一定可以得到圆满解决的。过不了多久,我就来接你。”
“好。”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点头。有了津宇帆的保证,她对于两人的事又增进了不少的信心。
这一夜,津宇帆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像抱着绝世的珍宝,那份小心翼翼,疼宠到了骨子里的感觉直到他离开都未能清除。
不过,那夜,她却睡得很不好,一直在作梦。明明津宇帆一直抱着她,她的梦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她一直找,一直找,整个梦里都在找他,心煎熬般揪在一起,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本能地伸手,想要揪住什么,睁开眼时,看到的只有空空的床铺,还有手里捏着的被单。津宇帆早已没有了踪影,床头,留着他龙飞凤舞极具力度的字条,眼泪一时滚了出来,不用去看,早已明白。
起来,餐桌上摆了丰盛的早餐,还泛着微微的热气,显然,是津宇帆离开前做的。还有晚上要用的肉串,他也早已买回来了,并且切成了块。
要完成这些得花不少时间,他走远了吗?还能看到吗?
来不及多想,她拉开门冲下楼去。
楼下,空荡荡的,他的车已经不见,人怕早已离开。心一点点沉落,俞布琪无力地靠在门页上,只感觉到铁门递来的冰冷感觉。
他走了,留下了一桌的早餐,切好的肉串,还有她的那份无限的念想。无精打采地走回去,双肩无力地垮着,目光,落在了那张字条上。
轻轻拾起,那舞动的几个字幻化成了津宇帆的脸,正殷殷嘱咐: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回来。
他一定是知道她不舍得,才会选择偷偷离去的。
捏着纸条,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再看不到旧人的身影。好多次,她都是靠在这个位置上等他回家的,而每次,顶多不用二十分钟,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刚离开,她就想他了。苦苦一笑,她提醒着自己:“光回ISO就要两天,更何况还要解决问题呢,俞布琪,你耐心一点,他会很快回来的。”
小脸,无精打采地转开,再不敢往窗外看一眼。
窗外,楼下,津宇帆高大修长的身体出现。他抿唇朝楼上看一眼,将窗后那道纤细失落的身影看在眼里。想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呵护,但他知道,ISO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和她就很难走到一起。分别,只是为了长久的相聚。
不与她直接告别,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背影,空留惆怅。只在楼下望了短短数秒,他转身,朝暗处走远,再一次消失了身影。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原本味道各异的早餐,一时间全变成了津宇帆身上的青草味道,淡淡地萦绕,久久不散。她,愈发地思念他。
孤独腾和孤独飞一前一后走出来,看到俞布琪一个人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问,而是安静地坐了过来。
吃完早餐,两兄弟不似往日那般直接冲下楼去上学,而是如津宇帆没来前一般,认真地收拾餐桌,捧着碗进厨房洗。
俞布琪偏头,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心有不忍地站起来,将两人拉开,道:“我来吧,你们去上学。”前些日子,这些工作都是津宇帆的,他们能这么做,想必早就知道他离开了。
孤独腾有些犹豫,孤独飞却已经退开,擦着手像个大人般道:“姐,晚上摆摊时不要一个人去,等我们。”
说完,这才离开。
孤独腾也慢慢地放开手里的碗,在身上擦着水道:“姐夫说了,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要保护你。”
终于忍不住,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也不驳孤独腾的话,只推了他一把道:“还不快点,迟到了。”
看着两道相似的背影离去,她失落的心又得到了一些弥补。还好,还有这两个弟弟陪在身边。
津宇帆自离开后,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孤独腾和孤独飞代替了津宇帆,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卖烧烤的时候,也会有好奇的人问津宇帆的下落,在他们看来,这完美的风景少了一点元素多少有些遗憾。俞布琪只是淡淡一笑,孤独腾和孤独早用几串肉串塞住了问话人的嘴。
“布琪。”在烧烤卖完就要收摊的时候,罗靖突然出现。他的身体看来已经痊愈,穿着一身西装,整个人神采斐然。
俞布琪的眉头挑了挑,他已自觉地走过来,捋袖要帮她的忙。
“不用了。”俞布琪偏开,一方面因为他受过伤,另一方面则是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
孤独腾和孤独飞向来不会干涉俞布琪的事,看到罗靖到来,早已明白,退在几米开外。不远又不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又能随时保护到她。
罗靖倒没有十分坚持,却并没有离去,而是依然站在她面前,满面真诚地道:“其实,我已经在这里看了你几天了。这些天你一直一个人,他是不是……离开了?”
他,指的是津宇帆。
不置可否,俞布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有事吗?”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对他直接下逐客令,但他终究为了她受了伤还差点送了命,她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自然只能待他客气有礼。
相识这么久以来,他虽有意,但她始终只把他当成买自己烤肉的顾客。从上次救她之后,他便上升为了她的朋友。
在受到了修宇靖的欺骗后,她对于朋友的要求更高,选择起来也更慎重。
“他真的离开了,是吗?”罗靖忽视掉她的疑问,继续问,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会罢休。他的语气微微激动,显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
俞布琪向来讨厌别人关心她的私事,见他这么问,脸色已显露不悦,刚要提醒几句,他再度抢先出声:“布琪,不管他有没有离开,我的心意还是没有改变。我喜欢你!”
“罗靖……”
“你可以不用喜欢我,但也不能阻止我去喜欢你!”
“罗靖!”
“这是我的权利!”罗靖最后坚决地低吼,头一次如此霸道地打断了俞布琪想要说出来的话。俞布琪被他的话噎住,竟一时找不到回答的话来。
他的直接、干脆、果断,让她无意间想起了修宇靖。他们的表达方式明明不相同,自己这是怎么了?
“布琪,我要追求你,要和他公平竞争。或许我的能耐比不上他,但我的心是真诚的。”他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意图,脸上写满了坚定。
记忆中的罗靖一直温温吞吞,只像一个大男孩,从来不曾如此跟她说过话。
俞布琪的指捏了捏,不安地看着他。她的心从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过,这场竞争他注定只能失败。
如果是别人,她可以不管不顾,甚至可以挑最难听的话去驳斥。不过,眼前的男人是罗靖,一个为了她命都不要的男人。
她并不是冷血动物,不可能将别人对自己的帮助视为无物。长年的森林生活,她早就知道要加倍地对自己好的人好,能爱上津宇帆,也正是因为这一条起了作用。
原始森林除了养成了她桀骜的性格外,也教会了她为人的起码道理。
“布琪,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接受我的好,接受我的爱,至于赢与输,都是我的事。”
他轻易地把她这个当事人剔除了出去,只是不想带给她太大的压力。俞布琪哭笑不得,又为他这种可以舍弃一切的爱人方式感到无力。
她不善于说大道理,他更似不想听到她拒绝的任何话语,每一句都来得快而急,而且容不得她反驳。
说完,他已转身离去,留给她一副笔直挺立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