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修宇靖突然冷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原本的不可一世,“津宇帆,就算你来了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一分钟以后,你们几个就会成为ISO唯一留下的人。可惜,那也没有用了,因为ISO的所有据点都已经不存在了。用我一个人的命换整个ISO,值得!”
他看一眼俞布琪,慢慢朝后退。背后,突然冲出了刚刚进去的手下,一下子扑倒在他脚下,喊道:“不好了,所有的武器都失效了,ISO据点根本……没有毁掉……”
“什么!”修宇靖的脸再次大变,完全失色地看向津宇帆,“怎么……可能……你们根本没可能……”
津宇帆慢慢地绽开了唇角,冷冷地出声:“想知道原因吗?我们已经收到了‘终结玫瑰’的资料,并且第一时间制造出了足够毁掉你们武器的气体……”所以,他的结划完全失败了。
修宇靖的脸抖了抖,突然抬枪对准津宇帆。
叭叭叭叭,津宇帆比他更快,转眼之间射出四枪,修宇靖像中风一般,身子一阵收缩后倒在了地上,四肢各有一个血洞,正急切地流着血水。
修宇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绝望,此时的他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俞布琪在一旁看到了这里的情形,走了出来,直奔修宇靖。修宇靖的目光滚到她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所爱的女人,一生追求而不得的女人……
俞布琪慢慢地蹲在他面前,他俊美的脸庞已经没有了血色,充斥着死亡的惨白。他闭上了眼,因为痛整张脸已经变形。
俞布琪有些难过,却硬着嗓子问:“蒋先生到底是谁?”
修宇靖闭上眼虚弱地喘息,好久才惨淡地笑出来:“布琪,我是……真的爱你……”
说完,他不再多说一句话。津宇帆慢慢走过来,他抬起了枪。修宇靖是不可能说出任何秘密的,等待他的将只有死亡。
“等一下。”俞布琪出声,阻止了他的步伐。津宇帆不解地看着她。俞布琪从他手里接过枪,轻声道:“让我送他走吧。”
地上原本闭眼的修宇靖一时间睁开了眼,眼里盛满了感激,低弱地道一声:“谢谢。”
呯,呯,呯,呯!
那一声谢谢淹没在枪声里,修宇靖的身子抽动几下,最后静止。她慢慢地收回了枪,心中有些怆然,却不再停步,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大获全胜的ISO成员站在那里,等着津宇帆的指令。金创面色有些不好看地来到了津宇帆面前:“蒋瑶瑶伤得很重,恐怕……”
俞布琪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冲向另一间房。那里面,床上,躺着已经呼吸缓沉的蒋瑶瑶,她仍睁着眼,像在等待谁。俞布琪扑上去,握紧了她的手:“瑶瑶,你要撑下去。”
蒋瑶瑶的眼珠子移了移,转向别处,她的目光所及,是走进来的津宇帆。
俞布琪已然明白,退开,把位置让给津宇帆,捂着泪脸退了出去。
数分钟后,津宇帆慢慢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停在她面前:“蒋瑶瑶已经死了。”
咬着牙,俞布琪好久才应出一声“嗯”。虽然蒋瑶瑶从头到尾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她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给自己送饭,解除了体内的药粉,她提醒她总批挥台在哪里,最后又是她帮自己挡了一枪。
当时在她手心里写下津宇帆的名字只是无望之举,俞布琪本人并没有想过她真的会帮自己,而且还是用命帮。
“这是给你的。”津宇帆递给她一封信。
信上沾满了血迹,“蒋瑶瑶让我给你的。”
她迅速拉开,里面只有极短的几句话:“俞布琪,不要感谢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津宇帆,我不想他受伤。”依然是蒋瑶瑶式的话,透着高傲冷情。
俞布琪眼里慢慢涌起了泪,一滴一滴掉在了信纸上。泪水,墨水和血水迅速将字晕染,一片模糊。
看到信,她不得不以全新的眼光去看蒋瑶瑶。原来她也是个长情的女人,可以如此长久地爱着津宇帆。她当时写津宇帆的名字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试到了蒋瑶瑶的真心。
抹掉眼泪,她将信折了起来,转向津宇帆:“幕后的真正老板是一个叫蒋先生的男人,她有告诉你蒋先生的真正身份吗?”
津宇帆摇了摇头。
俞布琪想了想,心情更加沉重:“蒋瑶瑶并不是蒋瑜周的亲生女儿,而是那个所谓蒋先生的。”
津宇帆的目光也复杂起来,朝里望去。里面的人正在对蒋瑶瑶的尸体进行收敛。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为蒋瑶瑶的。
“蒋先生听说是一个易容高手,真实面目可能除了蒋瑶瑶无人能知。但我怀疑他就在ISO内部,他才是真正的内贼。”她想起了蒋瑶瑶说过的话,她说过,真正可怕的人物就在ISO内部,除了蒋先生,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津宇帆拧紧了眉思索一阵,片刻转身走了回去,向收敛尸体的人交待几句方走出来。
“怎么回事?”金创跟了出来,已发现了不对劲,问道。
津宇帆把俞布琪的猜测说了出来。“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利用DNA比对找出这个人。”
金创的眼睛一时明亮:“我倒很想知道,这个ISO里的大恐怖分子什么样。”
“不管什么样,这项工作只能秘密进行,谁都不能说。”津宇帆嘱咐道,金创跟着点头。
蓝指挥官从另一头赶来,还带了一个满身狼狈的男人。俞布琪认出了他,正是罗宇靖。
“小俞,真是对不起,是我保护不周,才使得你落入这里。”蓝指挥官一脸惭愧地道歉。俞布琪很是过意不去:“这跟您没有关系,蓝叔叔。”
因为前段时间的相处,她和蓝指挥官的关系早已突然猛进。津宇帆不解地看着两人,蓝指挥官呵呵地笑起来:“小俞这孩子很招人喜欢,我们很谈得来啊。”
“哦。”津宇帆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有再说什么。俞布琪已走向罗宇靖,伸手介绍道:“您好,我叫俞布琪。”
罗宇靖迟疑了半天才伸手,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
“你弟弟是我的朋友……他还曾救过我。”俞布琪解释,心情有些沉重。罗宇靖一脸不敢相信:“我还有弟弟……我的家人……”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俞布琪三言两语地将罗家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重点放在了罗靖身上:“虽然他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下,但他却很想你回家。等一下我就送你回去。”顺便也拜访一下那位已经长眠地底的老朋友。
罗靖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咦,这是?”当蒋瑶瑶的尸体被抬出来时,蓝指挥官惊奇地问,顺手掀开了蒙了脸的布,“这是谁?”
“蒋瑶瑶,蒋瑜周的女儿。”津宇帆略微沉重地回答。死去的蒋瑶瑶满面平静,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就在刚刚,她要求自己能给她最后的安慰,他没有理由拒绝,吻了她。她的生命,终止于这一吻上。
或许,她的一生都在等待这一刻,情,的确是磨人的东西。
“哦。”蓝指挥官显然被津宇帆所感染,面色也凝重起来,“怎么还要取血?”
他看到了手下手里的血管子。
“没事,只是例行的检查罢了。”津宇帆迟疑了一下才道。蓝指挥官虽然是ISO里最值得信任的人,但不能说的他还是不会轻易说出去。蓝指挥官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带着人清理现场。
一场灾难化成了一场突破。在回去的路上津宇帆方才告诉她,他们之所以能够知道这里的位置,并且成功收到她的芯片,全是蒋瑶瑶的功劳。
蒋瑶瑶复制了芯片,并利用特殊手段把消息传给了他们,才使得ISO免了一场灭顶之灾。
杀死了修宇靖,毁掉了他的计划,研制出了新型武器的克星,拯救了E国的百姓,还带回了罗靖宇,他们算是大获全胜。
不过,一路上,津宇帆显得少语,虽然和俞布琪坐同一辆车,却一天都不曾说一句话。刚开始俞布琪觉得他是在为蒋瑶瑶的事而难过,后来才发现,他分明是针对她的。
在临时休息点,她终于拦住了他。
“你在生什么气?”
津宇帆看了她几眼,却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追着他就是不放。
津宇帆一个转身,将她拉进了怀抱里,一时搂得紧紧的。“你……”俞布琪落在他怀里,原本有些生气,此时却荡然无存。他搂得这么紧,就像她会随时飞掉一般。
他的鼻息沉重地落在耳侧,他滚烫的气息穿透了她的肩衣,双臂有力地将她搂紧,几乎要将她嵌入体内。
“布琪,对不起。”他轻声道。为先前对她的不理解而道歉。“我应该理解你的心情,不应该怪你的,在蓝采青的事情上,我显得急燥了。”
“就为这件事,我早都忘了。”她说的话并非完全假。这些日子里一有时间就会思念他,想到的全是他的好,如何还能记得这些?
“我只是想你能离开E国,所以才会说一些口不择言的话。”他继续解释。她在他怀里轻笑,其实,她都明白。她认识的津宇帆永远只会为别人着想,从来不想自己。表面上看来冷冰冰的,内心其实是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