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醒过来过后,听到白筱林说没有找到青碧,生生的咳出一口血来,表情极为悲伤的挣扎着下床,“白姑娘,谢谢你救命之恩。青碧应是被成阳侯府的人带走了……我去救她。”
他说的是我去救她,可是却没有说她会不会有事。
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有问题,白筱林的脑子一热,“我跟你一起去。”
只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去的,因为这一镒……不管怎么样胡子都坚持要把青碧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而且,这里头确实也牵涉到了人家的家事。
看着少年明明伤重却还是坚持着策马而去,身边的孙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本来就不存在的思须,“嗯,还算有情义。不过你那朋友……倒是也算个大夫。白姑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一个算命的这样安慰你,不相信都难。
但是看到胡子留下的血迹跟空气里甚至都还没有散干净的血腥的味道,她就怎么都没有办法能够放得下心下。说是没有事情,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平安的话,那些人又何必要大老远的跑过来做刺杀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够平安归来的话,刚才胡之的话一定不可能这么古怪的。
她叹了口气,“累了一天,要不要休息会儿?”
可是那一晚,她睡的很不安稳。
白筱林从来都相信自己是一个心智坚定的人,哪怕面对再危险的事情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她发现自己比起以前了变了好多,经常习惯性的皱眉,叹气,更有甚者,还会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终于风平浪静了很多。
孙山似乎对于这个大金的帝都有着很大的兴趣,除了早晚以外都在外头逛。青碧一走,白筱林必须在短时间内全盘接手迎客楼掌柜的工作。
虽然说会累一些,但是至少不用再像之前一样老是给自己招来事情,倒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几天过后,她无意之中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望江楼要拍卖。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就算是遇到天大的事情,挨一挨都可以过去。哪怕是真的过不去也没有关系的。白筱林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钱奴了,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不会放下任何可以让自己赚到银子的机会。
望江楼在她眼睛里是一宝,而且是一闪光的宝。如果能够将望江楼给卖下来,只怕会在这京中造成一个很轰动的效果呢。当然,如果白筱林真的要买下外祖父的画,完全不可能接受这些人给中的人价格。
三千两!这个铺子的地盘确实不错,但是这些人似乎根本就还没有怎么明白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房子的位置好的话,三百两都没人要。
只是明明站着这么好一个地盘,生意也算不错,可是谁知道会出命案呢。
何止是命案,那可是谋反的大罪呢。老百姓知道有人买走了这个倒霉的地方,全都预料在这里看好戏。只是任何人眼中的兴趣都在很时间里头被摧毁的很彻底。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姑娘的模样明明是已经看出这房子有水份了,居然还敢要。倒是白筱林明明知道这个楼有什么问题,还是由着这些人在那里狮子大开口,引起了一旁的少年非常之强大的好奇心。
“白姑娘,不是说这是反臣的东西么,怎么还需要这么多银子?”
孙山少年不通世情,问出这些话来自然是不奇怪的。
白筱林叹息两声,“虽然说岳家没落,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二,生意人永远都不要跟当官儿的撕了脸,这是一个成功商人的法则。”
望江楼的招牌在一天之内被换成了迎客楼,然后便又一次的恢复了营业。对于一个皇城来说,永远都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哪怕是死了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会刻的
白筱林处理好这些,又用去了好几个日子。
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商人。大约是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心情会莫名的被引导。那种起落实在不让人喜欢,而看着那些银子,却不尽然。
这个世间永远充满了无数难以计较的变数,而银子是死的,不会变。
“怎么这么困。”
某个日后,白筱林一个人躺在白府里的一株树下,表情慵懒的像一只小猫,纯良的少年看到她累极的模样,忍不住开了口,“要不要我给你瞧瞧。”
本着有资源不用对不起自己的原则,白筱林没有拒绝。这几日来的疲惫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虽然说这里面或多或少有自己休息不好的原因,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精力比一般人要来的充沛的人,现在疲累成这般模样,当真是头一次。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这般照在身上,很容易引人犯困。白筱林的眼皮抬了抬,又一次的闭上了,“小孙啊,你真的不肯同我讲讲你小嫂嫂的事情么?”
“……”少年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顷刻加了一分力道,虽然是无意,还是痛的白筱林忍不住皱起眉来,“白姑娘,你这么好奇人家的私事做什么。”
少年性子比一般人都要来得纯良无害许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是白筱林起起雨童的事情,总是会变得冷漠,仿佛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少年变了一个人一般。
“真是个傻子。”白筱林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喜欢叹听别人的私事,只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够闷在心里的。我即改雨童的姓氏,自然是拿她当亲人看待。”
少年完全不理会她,静静的坐在哪里,呼吸都轻的仿佛感受不到。
白筱林知道这个少年的脾性,想着他出生的地方,也不再说话了。像这种身怀异能的人,大约都不能够用常人的思维去猜测才是。
但愿雨童以后不会永远都困在过去吧,还有那个温润的书生周生,经历了雨童的情劫,也不要伤心一世才好。
白筱林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在仁慈起来。
那样坐着实在是太舒服了,看着头顶的日光,居然忍不住的又犯起困来。她正晕晕欲睡,少年有些惊惧的声音却在空气里头再度炸开,“你居然中毒了。”
“赤峰可是世间难解的奇毒,白姑娘,你……你还好罢。”
听到孙山的话,就算是再强烈的睡意都消去了,白筱林睁开双眸,“你说什么?”
然后脑子里一愣,这才想起来,青碧也说过同样的话。是了,青碧说她中毒了,而且是世间最难解的奇毒赤峰。
只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过后,她居然刻意的把它自内心深处彻底的封闭了。
一味奇毒,让她身死,然后魂归异世。然后在一年之后,居然再一次的身染奇毒,而且是同一味毒。
任是再正常的人,都接受不了吧。白筱林甚至觉得,如果她的这一具身子当真无药可解的话,那这一年来的经历到底算什么呢?那岂不是一个笑话。
极度的痛苦之下,她反而平静下来,“哦,我不是好吃好睡么。”
说来也奇怪,前一世中毒过后她几乎是立即就有了反应,现在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有什么异常,看来……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同一味吧。
“赤峰已经绝迹好久了,我也只是无意中从爷爷那里看过这种毒药的记载,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会亲眼见到。”孙山少年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过这一味毒都已经失传这么久了,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白筱林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会给自己这个炮灰下毒。但是有一点她倒可以确定,自己的毒跟岳明脱不了关系。
因为自己中毒的时间最有可能就是在那一晚,“你能不能替我看看,毒自何处而来。我怀疑是这道剑伤。”
白筱林指着手臂上地伤口,“以你们那些神奇的术法,应该不会毫无办法吧。”
确实不会毫无办法,但是如果真要按照她所说的做的话……那就表示,得要露底哦。
孙山少年一下子就又开始为难起来,“白姑娘,可以是可以,只是这种事情很多人根本就接受不了的,你得答应我……不要对你所看到的事情,透露半个字。”
往生谷的人可知天命,可以看得到别人的前世今生,确实很特殊。世人多贪婪,若是让这些人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群存在,只怕就是再也平息不了的血雨腥风。她虽然没有善良到要维持世界和平,但是白筱林却也知道一个清平世界才能够让自己赚到大把的银子,所以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放心,我现在困的很,你便想要我看我也不会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