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生……哪怕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我,也没有关系。
那个时候,她唯一的一次情话,也是借了醉酒的机会说出来的。
她已经没有办法记得那个男人的反应了,可是白筱林刻,那个时候她所得得到的,是一阵空荡荡的枪响。那个几乎走到绝路的男人,对着她脚下整整扫光了一夹子子弹。
多少年前的世界,如今再想起来,居然有几分沧海桑田的错觉。
白筱林苦笑,想要睁开眼睛,却惊觉眼皮千斤之重,竟然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睁开。
她忽然之间有一种被人抽了一闷棍的感觉,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方才是在做梦,可是人在哪里?
白筱林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对劲,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撑开那一双眼皮,甚至于意识也在这与黑暗搏斗之中越来越模糊,不过片刻功夫,便又一次的睡了过去。
“真没想到,居然这么能撑。”确认屋中三个人都昏迷过后,郑三才自黑暗之中跳出来,“老弟,这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下得了手。”
岳明连看一眼桌上的女子都不曾,面色都透着嗜血,“未婚妻,我难道不算你姐夫么?看来你的记忆可不是很好。”
郑三一愣,承继哈哈大笑,“是,我的准姐夫,以后不会乱说了。不过既然你都是我姐夫了,那么这小妞也不会再要了吧,怎么样?嗯,给我乐乐?”
岳明没有说话,眼神扫了一眼岳灵,似乎在考虑着这个曾经好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表妹是不是还有她的价值。
不过看到郑三那简直已经化身为狼的目光后,他便有些厌恶的别开了头,“可以,不过别玩儿坏了。”
可怜的岳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时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便已经被人卖了。
无月的夜,总是会在莫名之中透着几分阴寒。
岳灵觉得身上有些热,那个种热仿佛来自于身体里,又仿佛不是。她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只是难受,压抑的难受。
忽然之间,身体的某个位置被人轻轻的一咬。倒也不是痛,可是那种麻麻的感觉还是让人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忽然之间就清醒过来。
透过隔壁的灯光,她很清楚的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双如同老鼠一样让人发毛的眼睛。
是郑三!
继子郑家的良好基因,所以这个男人基本上是一点都不难看的,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岳灵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已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怎么样都得通一点人事的。两个人如今这种姿势,是很不应该的。
“你怎么在这儿?”
岳灵跟郑三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就几次见面的次数来看,印象都不好。
这可是个醉卧花间的男人,一点风评都没有。
郑三此时是趴在她身上的,那份重量压的岳灵有些痛。
她有些不悦的想要将这个男人推开,可是他居然一动不动的那么继续趴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
“嘶……”
岳灵终于开始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了。不是两个人此时的姿势,而她他他他……他们都没有穿衣服。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裂黑暗,岳灵的脸一片惨白。
“终于明白了呀,小妞,那就享受吧……”
接着,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住了她的某个地方,“不要想着求救了,死心吧,你的准相公……不会救你的。”
仿佛是为了让她真正死心一般,郑三甚至还用手指她指了一下。
外头不像这房间里那么暗,看以可以看着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个身形,确实是岳明。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岳灵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不会被这样对待的。郑三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一般人他可以碰,自己是岳家嫡女……
岳家出事了。
那一瞬间,岳灵的眸子突然大睁,仿佛一尾被人吸干了经历的鱼一般,“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岳明自幼在岳家长大,却并非纯真的岳家血脉,所以才会成下跟岳灵的婚亲。
只是因为那样的身份,一个人处处受压,根本就不可能还对欺负自己的人报有感情。郑三是个人渣,把以在把她送出去的时候,岳明就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了,怎么可能会救她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处理那两个人。
白筱林会出现在望江楼,这是他有估计过的。只是那个时候,岳明还是多少都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出现,至少,不会这么早就出现。
可是既然她来了,那就说明贡品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就必须得要下手。
在杀了那两个人之前,岳明必须得要知道,那个女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夜色之下,京城的城门都已经关闭。万家灯火熄,几个黑衣人身轻如燕,直接扛着什么东西出了城,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京城里头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有个姑娘死了,而且死状极不光彩。
全身刺裸,就那样被扔在大街之下。后来经官府查证,居然会是那个百年大族岳家的长女。
岳家自大金建国之时起就一起是个极庞大的家族,商,仕,皆出名臣能手,算是一个通天的族庭。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情,可谓举国皆惊。
那个时候,京城的百姓们,还不知道整个天都已经在慢慢的变了。
朝廷消毁五石散近千旦的消息,终于还是流入民间,各种猜测之下,人心慌慌。再加上之前的贡品案仍然没有任何结果,那些使臣大半都留在京中,名义上是感受异国风情,实际上,无异于是在等一个答案。
如果大金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腹,那么必定是要被人拿住话柄的。
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处理好,只怕这数年难得的安宁必定要被毁于一旦。
尽管外面都已经乱成了一祸粥,皇宫里的人却似乎一点都不上心,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太阳。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上官辰是在赏日。
可是齐律很清楚,上官辰是在算时间,“如果担心,为什么不去救她。”
他其实很清楚,上官辰不是不想去,只是在等而已。白筱林选择将消息传给上官明天,这不仅仅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在等,这一次如果上官明天真的可以出手,那自己便能够得到杀了他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上官明天,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般,不为所动。
“律,你说我是不是个很可怜的人。”上官辰的面上有些许漠然,“居然要利用一个女人。”
利用白筱林,似乎还不是一次两次,“可是这一次,她是落在岳明的手里。如果我救她的话……要拿什么来换,你知道吗。”
如果要救她,就必定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这样难得可以一石二鸟的机会,如果放弃了,不知道这一辈子还有没有。
皇族的博弈从来都是这样子的,赢是全世界,输也一样会是整个世界。
他除了有那个女人以外,还要对这个天下负责。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比上官辰更清楚这大金的背后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那些可惜的阴谋与算计,终于可以有平息的一天,这个充满了血腥的皇权,仍然风雨飘摇。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手,或者那么多年……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赌不起么,上官辰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如死灰。
曾经那一次,他问过那个女人到底把自己当成是谁。她就是那样在自己面前仿佛一朵枯败的花一样的,用无心来告诉他,什么是心如死灰。
当时的上官辰并不明白,可是如今,他终于也体味到了,“最是孤独帝王路,这是母后曾经告诉我的。我曾经不明白,可是这么多年,当一个一个都在自己面前离开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真的。任何一个帝王,都逃不过这样的宿命。”
“人人都说,黎明是在黑暗以后。可是黎明过后,未必就是天下太平。律……我居然舍不下。”
哪怕这天下一点都不入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么多年为了它而活,上官辰忽然之间居然会觉得恐怖,如果没有了这些东西,他要怎么办?
母后惨死,妹妹背弃,那么多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他除了继续走下去,到底还有什么。
上官辰看着天连的艳阳一点一点悬空,忽然之间绝望起来,“哪怕知道她可能会死,我居然都舍不得。”
“齐律,我是个混蛋。”
如果不是爱的太深,谁会让自己变成这样子。如果不是太过于的害怕失去,谁都不会自已吓自己。上官辰爱白灵……到底有多深呢!
齐律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坚直的背影,“他们已经逃进了龙顶山庄,辰……别再坚持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