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控司虽然是一个鸡肋,但是司里放着很多大金皇朝甚至于周边国家的风士人情资料,要知道,对于一个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个国家到底是个什么实际情况的人来说,这实在是有很大的用处。
只是在某个位置上久了,白筱林比很多人都要更清楚里头的那些问题事件。所谓的资料,如果想要做假实在不难。
她在连港生活了半年,对这个国家发生的很多事情还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
单就连港而论,确实富足。可是一个国家怎么能够只看一足城池呢,而且连港之所以富足,还依赖着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那个负责总理国库事物的大臣比起白筱林的品级来,高的可不是一级两级,可是当他知道要见自己的是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的时候,还是来的很利索。
倒不是这人真有多给白筱林面子,实在是如今还在位的老臣没有几个是不怕当今天子上官辰的。
但烦是经历过几年前一些混杂无比的时光的人,谁都知道在那种简直黑暗无比的时候能够从无数的皇子中脱颖而出,绝对是要用智力跟手腕的。
这样的人,万不敢招惹。
当然,白筱林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老家伙不想白筱林想象中的大腹便便,也没有什么隐瞒,说的倒是也跟她所猜想的差不多,“不过,皇上您居然会借钱?”
皇帝跟去跟那些商人借钱,这可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儿啊。
白筱林只要一想象着上官辰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少年王孙居然也有这般落迫的一面,心头就诧异无比,“但是,您难道准备让我来还么?”
为什么有一种被阴谋了的感觉?
白筱林的眼睛不算特别大,可是那么看着你的时候,却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似乎这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姑娘。而且那种活力,会在无形之中传递到一个人的心头。
经历过地狱的人,永远都不会讨厌这样充满张务的生命。上官辰颇不自在的轻轻呼出口气,“为什么不呢。”
好一个为什么不呢,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罢了,总终是我答应下来的,不管最后成败与否,白灵尽力便是。”
从皇宫出来,天气还好。
那位大臣走在她身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这才吱呀道,“白领事,您同皇上似乎关系不错?”
白筱林一来就被皇帝亲自看望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来,所以这一句,基本已经不算是试探了。
想打听么,她怎么能够让这些吃饱了撑着的人如愿呢,“谢大人啦,你只怕还不知道呢,皇上是欠了太多银子,心着的哦。我觉着吧,其实皇上大可不必去外头借银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手下那么多人,每人捐个千把两的,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吧。”
可不是么,一个国家有那么多的贪官,只消人人损出个千百两来,都够多少了?
而且上官辰做为一个皇帝,如果开了这个口子,无论手底下的人喜欢与否,都是要出血的。并且这血还不好出,少了不成,多了也不成。
少了是不敬天子,该罚,多了就得考虑你的银子跟收入之间的关系了,一旦来路不正便是大祸。
那老臣因为这句话而惊出半身的汉来,末了,看白筱林似乎不像是在说笑话的,遂叹息两声,“姑娘真是个风趣的人。”
然后还在没有出宫以前就寻机溜了。
于是,白筱林就成了一个人。
皇宫大的离谱,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迷路不过是两三句话的事情。很遗憾,她这个向前自恃聪明的姑娘,也会有迷路的一天。
就在是这样的情况下见到郑思艳的。
白筱林有时候几乎都觉得,人跟人之间的命运在很多时候都会注定。
郑思艳跟自己,几乎是天生的敌人,否则的话,不会在那样的时候也会轻易的惹到那个女人,“你……过来。”
白筱林正头痛到底要不要寻个人来问个路的时候,就看到前头的亭子里坐了个人,站在她身边的女孩子看到她立即呛着声招手。
她已经在这一片地方转了半天而找不到路了,所以当下就跑过去,“姑娘,我能不通……”
“娘娘说她吃不了这个东西,你去寻李总管,让御膳房立即准备些桂花糕。”万青瞧着白筱林穿的普通,便以为是个下等宫女,如今离的御膳房比较远,又不放心皇后一个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吩咐白筱林去跑腿了。
本来说,郑思艳刚才骂了自己两句,心情不好也不能够表达出来的,可是对一个下等宫女就不一样了,还不是想怎么横怎么横?谁让她是皇后身边的红人。
但是很可惜,这姑娘遇到的是白筱林。
生平第一次迷路,这对于一向自认聪明的白筱林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打耳光的事情。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还对自己吆五喝六的,知道自己性谁名谁么。连上官辰自己都不怕,还会怕这个女人不成?
白筱林冷冷的笑,“为什么不是你去?”
万青本来都已经转了身子,可是不妨白筱林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火气蹭的一下就出来了,“混账,娘娘的事情重要还是你的事情重要,胆子不小,居然敢顶嘴。你是哪个主事手下的丫头。”
丫头?白筱林愣了一下,有些受打击,她是知道自己不算漂亮,但是也不至于一眼就被人当成是个丫环吧。
万青见白筱林不回答,有心要教训她,抬手就想给她一个耳瓜子,却不料自己遇到的是一个会功夫的。
“啪……”
本来打人的巴掌打到自己脸上,那可不是一个疼字就能够形容得清楚此时的心境的。可是白筱林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身为一个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自觉。一主一行都代表着主子的人,居然在主子都没有出声的时候就如此跋扈,还动手打人。你将你的主子置于何地?”
“姑娘,你不是宫里的人吧!”
郑思艳虽非一个好脾气的,但也不常无聊到会与底上的宫婢为难。
这女孩子连万青都不识,只怕不是宫中人。
她转过头来,本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小姐居然有如此胆量,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张并不出众的脸,。难怪会被人错认了。
当然,皇后娘娘可能不是很明白,世间女子,能够生就她那样的绝色的到底还是少数。
郑思艳诧异于白筱林的普通,白筱林便必需得要承认自己的惊讶。
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脸会是什么感觉呢?照镜子的时候,是因为很清楚那里头便是自己,自然心头不会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可是当一个人对着一张同自己一样的脸的时候却得知道那不是自己,就不是个滋味儿了?
白筱林根本就形容不出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是真的无比惊讶,郑思艳的脸……同前世的她简直就一模一样。
她甚至有一种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时的惊讶。
上官辰=李辰生,郑思艳=白筱林?而她,居然变成了虽然不丑但是平凡的不能够再平凡的小农女!
狗血从来不会嫌少,可是这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姑娘,你怎么进宫里来的?”
先打了她的贴身丫环,现在又无视于她,就算是再怎么好脾气的人也会生气的吧。何况她郑思艳,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有多么好脾气的人。
“臣女白灵,见后皇后娘娘。”
白筱林终于从那张脸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卑不亢的变了腰肢,“不知皇后娘娘在此,惊了凤架,请娘娘降罪。”
虽有猜测,但是当白筱林道缓缓的道出白灵这么一个名字的时候郑思艳还真是有些意外。
她确实以为这白灵会是个多么聪明绝色的女子,现在看来聪明倒是有,可惜绝色似乎不足。宫人能够活的长久,只有一个条件,以色侍人。
无论这白灵到底有多么聪明,都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威胁,所以按说她不应该要讨厌这个女人的。然而女人都有天生的直觉,“你跟皇上怎么认识的?”
对于白筱林打了自己侍女的事,一字不提,这女人绝非一个好招惹的。白筱林顿了一下,“臣女并不认识皇上,只是在连港时偶然与定王爷相识,所以才会间接与皇上认识的。”
“哦,你与玉儿又是如何相识的?”郑思艳挑了一下眉头,似乎完全不相信的模样。
也是,她这么平平的一模样子,如果说跟定王是朋友,只怕也不会有什么说服力,“救命之恩。臣女从商,得罪了些人,是定王爷救下臣女。”
“呵呵……白姑娘果然是天生贵人命。”她自头下拔下只发钗递给一旁不吱声的万青,“相见偶然,也不及备下礼物,这钗子是皇上赐下的也算上品,送于姑娘吧。”
送礼这种事情本来也是没有什么可讲究的,白筱林默不吱声的收了,“谢谢娘娘赏赐。”
收了人家的礼,白筱林也不好再做什么高人,于是又陪着郑思艳在那儿随意的聊了几句,直到有些乏了,这才浅着声音道,“姑娘可是迷路了?”
“……是。”
于是,郑皇后难得的做了一回好人,让万青这么个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将她给送出宫去。
天知道,如今的大金皇宫里,虽然仍然不乏妃子,可是上官辰大约是曾经见识了后宫搅乱天下的事情过后,已经有意要冷确所有人,除了她郑思艳以外,从未摆放过任何一个女人。是在几乎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郑思艳几乎是皇帝上官辰唯一的女人,也是这大金最尊贵的女人。
她却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官放下所有的身架,让所有人另眼相看。
可是做为当事人,白筱林很清楚,自己招惹上这个女人了。
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至少,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皇宫之行,上官辰并未提及那些送礼的事情,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白筱林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