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过去的整整二十多年，自己都蒙在鼓里，原以为的亲生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原以为他们只是重男轻女，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跟人家没有血缘。
那她又是谁？她的爸妈是谁，难道她生下来就是孤儿吗？
沈黛冉怔怔地看着风乾易，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般。
天色渐渐暗下来，整个城市灯火初上，从风乾易的办公室往下看，A市灯光璀璨，像是天上的繁星，点缀了夜间的城市。
沈黛冉站在窗前，兀自消化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既然她不是沈家的亲女儿，那她是谁？当初是秦悦把她抱进沈家的，那她一定知道吧。
“那我亲生父母呢？”沈黛冉回过头，茫然地看着风乾易。风乾易一时间无法回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亲生父母？如果告诉你，你能原谅秦悦吗？能原谅我吗？
风乾易犹豫，表情看上去很难过，很痛苦，很少能看到他这样的状态，似乎那个冰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掉入了凡尘，体会了人间的悲欢冷暖。
“我不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那你妈妈总会知道吧？”沈黛冉眼里带着期盼，当初既然是她送她进入沈家，那她一定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不是吗？
“对不起。”
在真相面前，风乾易选择了隐瞒。
如果真的揭开，或许他跟沈黛冉真的完了吧。
虽然秦悦没有说，但他总觉得，路太太当年的死跟自己母亲脱不了关系。如果沈黛冉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被秦悦害死，她还会接受自己吗？
风乾易自私地想，就让那件事永远地掩埋下去，以后他加倍地对她好，这样不行吗？
“你不告诉我？”沈黛冉冷冷地看着他，转身就走，“那我去找你妈妈！”
她说完夺门而出，理得守在门口，见沈黛冉跑了出来，忙进去请示：“要不要拦下夫人？”
“不用了。”风乾易轻轻扬起嘴角，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欲盖弥彰，“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就让她去吧。”
“老夫人那边要不要打一声招呼？”理得问。
“算了。” 风乾易淡淡地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心底一片悲凉。
既然拦不住，就看老天的安排吧。
秦悦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准备这两天就动身。
在国内除了这一对儿女，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只可惜，一个恨她，一个根本不认识她。
夜深了，风家照例灯火通明，整整三层楼的灯光全部都打开着，彻夜不灭。
沈黛冉站在门口，望着那明晃晃的犹如宫殿一般的风家，犹豫再三后按下了门铃。
风家的管家很快出来开了门，见是沈黛冉，微微惊讶了一番：“夫人，您怎么来了？”
虽然沈黛冉已经离开风家很久，可他们还是没有改过口来。
或许在他们心里，她永远都是风夫人吧。
“老夫人在家吗？”沈黛冉眼里带着期待和恳求，“如果在的话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行吗？”
老管家看上去有些为难，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老夫人刚刚躺下，这样打扰她是不是不好？
“夫人，您明天再来吧，老夫人已经睡了。”
“管家，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有急事。”沈黛冉拽住管家的胳膊，诚恳地恳求，“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见老夫人，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好不好？”
管家见沈黛冉亲自恳求，不禁心软，思虑再三后头一点，朗声道：“好吧夫人，您稍等，我去问一问。”
管家进去让佣人去找秦悦，那佣人哪里敢。
“老夫人刚睡下。”
“可是夫人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你就去帮忙叫一声，快点去吧，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
管家下了命令，佣人小青也只好去敲秦悦的门。
她的心咚咚咚地像是打鼓一般，先是轻轻地扣门，听到里面没动静，又重重地敲了几下。
“谁啊？”
秦悦似乎醒了，事实上她根本没睡着，只是对着一堆过去的旧照片沉思，听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打扰，知道他们没事儿一般没这个胆，便起身去开门。
“老夫人。”小青说的磕磕巴巴，“外面，夫人来看您。”
“夫人？”秦悦微微蹙眉，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沈小姐。”
这个点了，沈黛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让她进来。”秦悦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然她不敢单独来找她。
她穿着真丝睡衣下了楼，刚走到半中间的台阶上，便见沈黛冉穿着一身薄薄的羊毛大衣站在门边，正在管家的伺候下换拖鞋。
客厅璀璨的水晶灯将整个房间照的如白昼一般，可秦悦看到沈黛冉弯腰时的动作还是吓了一跳，那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像极了当年的顾珍。
她就那么定在了楼梯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只觉得自己真的见到了顾珍，心里惶惶不安。
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过不去的旧事还是一再地被提起。
“老夫人？”管家见秦悦脸色煞白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忙叫了一声。
秦悦这才微微回过神来，再向沈黛冉看去，才发现，那只是沈黛冉，并不是顾珍。
顾珍比起她，多了几分傲气，而沈黛冉身上，更多的是亲切，并灭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既视感。
“你……”秦悦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完，她扶着扶手款款地下楼，走到沙发前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
房间里开着很暖的空调，沈黛冉脱掉羊毛大衣放在一边，礼貌地朝秦悦打了声招呼：“风老夫人。”
“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秦女士’。”
沈黛冉愣了一下，忙改口：“秦女士，这么晚来打扰您，实在抱歉。”
“觉得抱歉的话，就快点说，说完就早点走。”实话说，因为她跟顾珍很像，秦悦很不想看到她。
尽管沈黛冉在她面前很恭敬，甚至有些胆怯。
“秦女士，今天我知道了一个让人很震惊的消息。”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