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讨厌。”沈黛冉看着远处奔腾而下的江水,轻笑一声,“只是,我有喜欢的人。”
对你,是一点点喜欢。
可对他,喜欢了七年。
七年的感情,当然会比几个月来的要浓厚得多。
况且,沈黛冉低下了头,心微微被刺痛,我又不是你的唯一,为什么要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眶又开始发热了。
不公平。
真的不公平。
沈黛冉委屈地深呼吸,想把眼泪憋回去,她假装别着头看向远处,却发现泪已经无法抑制,沿着脸颊滑落。
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风乾易问:“你怎么了?”
沈黛冉摇头:“没事啊,风眯了眼睛。”
她说着揉揉眼眶,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嘴角都僵了。
风乾易扳过她的身子,月光下,她湿漉漉的眼眸里泛着泪光,格外惹人恋爱,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去,想要吻干她眼角的泪,想过让她不再伤心,可唇刚落在她光洁的皮肤上便被推开,接着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以前我不反抗,是因为你的威胁,你现在依然可以威胁我,但我不会再受你摆布。”沈黛冉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是一抹难以名状的悲伤,可倔强的脸却高高昂起,跟风乾易对峙说,仿佛在说,我才不会认输。
风乾易偏着头,被打的半边脸火辣辣的。
可她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开手。七年前的那次松手,已经让他后悔的无以复加,好不容易再找到她,怎么能就这样让她走。
他轻笑一声,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不可能。”沈黛冉转身便走,手腕却被身后人一把拉住。
“我说了,我会让你爱上我的,绝对。”
沈黛冉狠狠地甩开他:“我也说了,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
沈黛冉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喜欢他,不能爱他,他注定不是她一个人的,既然无法完整拥有了,那就索性不要。
所以,那句不可能,不仅仅是说给他听到,更像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她飞快地在马路上穿梭,穿过斑马线,穿过两个阴暗的街角,回到那家餐厅,元宝刚刚好吃完东西,见她回来,兴奋地朝她挥手。
“妈妈,我吃饱了。”
沈黛冉快速回到位置上拿起包,拉着元宝的小手说:“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可是,妈妈你还没吃啊。”元宝心疼地看着她,这几天,她都瘦了。
“没关系,妈妈不饿,我们走吧。”说着,她给他整了整衣服,又从包里拿出帽子给他带上,“外面有点冷,元宝要穿厚一点。”
理得看的一头雾水,怎么是她一个人回来,风总呢。
怕风乾易回来他不好交差,他忙开口叫住:“夫人,您不等风总回来吗?”
沈黛冉回过身,朝理得由衷地笑了下:“我不是你夫人,以后也不会是,别再这么叫了。”
说完,她拉着元宝离去。
理得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风乾易呢?他去了哪里?
想要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却又怕他责怪,理得索性等在原地,看着满桌子的狼藉,微微叹了口气。
风乾易迎着风,抽了一根有一根,脚下的烟头像小山一样堆了起来。
路过一个清洁工,不禁皱眉:“你这年轻人,看着一表人才,穿的也很华丽,怎么能乱扔烟头呢。”
她说着蹲下佝偻的身子,将风乾易脚底的烟头一个一个地捡了起来。
风乾易有些抱歉,忙对她点点头,将手里的烟掐灭,蹲下去跟她一起捡。
“对不起。”
想他堂堂天龙集团的总裁,竟然也会跟别人说对不起。
他有些急躁地将烟头聚拢,想要一起捡起,却被那清洁工拍了一下手背:“着什么急啊年轻人,这么急躁,什么事儿都做不成的。”
说完,她神色严肃,语气也很严厉。
风乾易只能再次道歉:“对不起。”
那清洁工捡起烟头后只是冷淡地转身,继续去别的地方打扫了。
可她这一顿教育,倒分散了风乾易的注意力。
抬头看看夜空,月色真的很美,或许,有些事得慢慢来,人生那么长,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现在的不喜欢,或许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洗礼,慢慢就成了喜欢呢。
看着那清洁工佝偻的背影,风乾易笑自己,在感情面前,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慢慢来嘛,时间还很长。
……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回乾爸爸那住了?”空荡荡地铁上,这截车厢只有沈黛冉和元宝两人。他们并排坐在一起,元宝舒适地靠着沈黛冉的腿。
为什么呢?
因为,怕自己泥足深陷,真的爱上他吗?
沈黛冉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啊,你乾叔叔以后也会结婚,也会生孩子,也会过自己的日子,我们总不能一直赖着吧。”
“可乾叔叔说,他会跟你结婚的啊。”元宝不解地仰着脸看她。
结婚?
是啊,他是会因为某些目的跟她结婚,可他注定不属于她一个人。
他身边有那么多的花花蝴蝶,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又怎么会只钟情她一个呢。
她不怕平凡,她只怕自己的爱情,并不是最纯粹的。
人生本来就艰难了,如果跟一个无法相守的人在一起凑合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乾叔叔是开玩笑的,我们不会结婚的。”沈黛冉叹了口气,摸摸元宝的头,安慰道,“怎么了,你很喜欢他吗?”
“我只是想有个爸爸。”元宝颓丧地低下头,声音很轻,却还是被沈黛冉听见了。
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再骗下去,元宝长大了,他迟早会知道一切,也迟早会知道,他们的家庭跟普通家庭不一样。
“元宝。”沈黛冉搂住他把他放在腿上,看着他失落的眼睛严肃又认真地说,“我们家可能跟别的家庭不太一样,我们家里只有两个人,你跟我,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