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辆车还是很方便的。
沈黛冉不用再去挤地铁,也不用跟别人抢出租车。
她下班时还特意问了顺路的同事,问他们需不需要捎带一程。
倒不是为了炫耀自己买了新车,而是怕自己路上出什么叉子,身边坐个人好歹会安心一些。
有几个同事跟她上了车,基本上是连连赞叹。倒是弄得沈黛冉紧张兮兮,一路上开回去,胳膊都微微发颤。
好在路上没出什么大错,把同事一个个送回去,再回家时已经是下晚上八点以后了。
中间元宝也打过一次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回来。沈黛冉紧张地挂掉,然后发了微信给他。
等回到家里,她已经是精疲力尽,比挤公交还累呢。
回到家,风乾易在跟元宝玩,沈黛冉匆匆换了衣服去扒了几口饭。
等她收拾完,元宝已经困得睡着了。风乾易抱着他送回房间,见他安稳睡下才又出来。
沈黛冉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他又从楼上下来,忙收了下腿,坐的端正了些。
“我买了车了。”她主动跟他说,“还不错,我今天开车送了好几个同事。”
风乾易眯起了狭长的眼睛,“我送你车,是让你去送同事的?”
沈黛冉被他噎了一句,尴尬地说:“我是觉得,我开车不太好,有个人在身边坐着会安心一点。”
“既然这样,以后你去送我上班吧。”风乾易幽幽地说。
“那我不是要起很早……”
风乾易一个眼神看过来,沈黛冉忙闭嘴。
“好,好……”
身上忽然就感觉压了一副重担。
沈黛冉心想,早知道还不如不要这车呢,家里随便拉个人出来当司机不好么,为什么要她累死累活地去送他?
沈黛冉晚上都没睡好,光闹铃就检查了很多遍,生怕自己早上起不来,耽误了风乾易上班。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理得送元宝上学,而沈黛冉去送风乾易。
与第一次送他去医院不同,这次她驾轻就熟了很多。
只是上了高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是心有余悸地减慢了速度,生怕自己又出了错。
“左拐,打转向。”
车倒是开的很顺,但她因为神经绷得太紧,而忘了路线。
“啊?”沈黛冉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风乾易眯起眼睛,冷冷地看向她。
“你准备开到哪里?”
沈黛冉这才发现自己偏离了路线,可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早就过了左拐的路口。
她愣住了,手足无措地问:“怎么走?”
风乾易右手支额,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往前吧。”
沈黛冉听他声音中低沉,心跳不禁加快。
完了完了,她又走错路了,又出错了。怎么别人坐车上就好好的,只要他坐车上就会有那么多事儿啊。
沈黛冉手一抖,车子往右打了一把方向,而身后,一阵长长的汽车轰鸣声传来,尖锐刺耳。
“你会不会开车!”那车子快速地超车,在路过沈黛冉身边时朝着她大吼一句。
沈黛冉本就紧张了,被这么一吓,更加慌乱。
她哆哆嗦嗦地开下高架桥,在人少的地方靠边停了下来,拉上手刹,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不行了。”她朝风乾易摆摆手,“你来开吧,太吓人了。”
风乾易清淡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昨晚上不还送同事么?”
“你跟同事能一样吗?”沈黛冉长出一口气,“他们怎么跟你比……”
话说完,又觉得容易引起歧义,忙补充:“我是说,你堂堂的天龙集团总裁大人坐在我旁边,我真的很紧张。”
风乾易忍不住轻笑一声,别过头看向窗外。
他竟然笑了,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看着他笑了,怎么,她的车技很好笑吗?
不过,他笑起来倒是也蛮好看的,如果能多笑一笑,那她在风家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你笑什么啊。”见他心情不错,沈黛冉也多说了几句,“我这么紧张,你还笑,你不怕我手一抖直接掉沟里,咱两一起两命呜呼了?”
本来是开玩笑的话,风乾易却认真地皱着眉思索了很久。
沈黛冉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都快迟到了,忙又发动了车子,加快速度送风乾易去公司。
“那样也很好。”不知过了多久,风乾易才轻轻地回复了这句话。那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什么很好?
沈黛冉奇怪地侧头问了他一句:“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开车吧。”他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一笔带过。
好不容易送到了他公司,风乾易下车时说:“下班来接我。”
听到这话,沈黛冉真相分分钟把这车给贱卖了。
早知道买车是给他当司机,她何必买这车啊。
他家车库里停了那么多车,哪一辆不能开。最关键是,早知道要给他当司机,当初就该狠狠敲诈他一笔,怎么也得买个几百万的车子,让他狠狠心疼一把。
哼。
沈黛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不满。
风乾易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怨恨,走了两步又扭回身来,敲了敲车窗。
沈黛冉幽怨地按下窗户,他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要不来,就死定了。”
特意回来威胁我是不是!
沈黛冉闷闷地按上车窗,恨不得从他身上压过去。
这家伙,实在太可恶了!
一整天的工作沈黛冉都心不在焉。
想到下午要去接风乾易,她就浑身不舒服,快到下班时,昨天做顺风车的同事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等着沈司机。
沈黛冉非常抱歉地跟他们鞠躬:“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有点事,得去接个人,抱歉,不能送你们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快速地离开了办公室。
不用说,他们肯定又要在背后说她坏话了。
不过沈黛冉早就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现在唯一能让她在意的也就风乾易那个家伙了。
她有时候怀疑,他们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否则这辈子怎么会这么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