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戌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此时洞房花烛里还是一颗心心扑通扑通的跳的欢快起来,看着床榻上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还是紧张的手指攥了松开,松开攥着的反反复复。
随即不免失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此时为何却如此没出息了?
宴戌唇角微勾,强做镇静,但身为男人,怎么也不能让女人看了笑话。
捏了捏拳头,他在礼官的督促下,挑开了盖头。
红袖的容颜虽然不如红云俏丽,但也清秀,此时经过化妆,整个人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宴戌痴痴地看着她良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连众人出去了都不知道。
红袖娇羞的瞥了宴戌一眼,“你个呆子傻看什么?若是不喜欢,我就走了。”
宴戌想说话,却感觉喉咙好像哑了一般,让他吓了一跳,但对方不说话只是勾魂般的望着他,那双眼就真的好像长了钩子般,让他竟然生出了羞窘的起身,“我我出去一下……”
然而对方却带着三分妩媚,三分喟叹,四分引诱般道:“你怕了吗?”
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挑衅,是一种容易激发男人不服输的血性,宴戌一个翻身就将红袖压在了身下,目光幽深的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沉稳又文静的姑娘静安还有这样狐媚的一面。”
而红袖听他如此说,柔软的身子当即僵了一下,正处在兴奋之中的宴戌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变化,只见对方像是羞的满面嫣红,看的宴戌心动不已……深深地附上自己的唇……
自是一夜鸳鸯被翻红浪不提。
翌日宴戌精神抖擞的起床,红袖也将自己收拾停当,好像昨夜不过是一场春梦,并没有在这个初为人妇的脸上留下多少的情意绵绵,或是羞涩。
宴戌只当她就这性子,却也欣喜,“你好好在家歇息,我去上职了。”
“我和你一起。”红袖对他恰静的一笑。
宴戌却诧异,“皇后娘娘不是让你……”
“我一直跟着皇后娘娘,自然不放心,怎么能安心就在宫外过日子?”
宴戌自然明白他们这些人,心中都是当主子是全部的,便也觉得合理,二人一身常服的进了宫。
阿璃看到红袖的时候正在喝茶,一口茶差点没喷了,顿时大呼道:“你怎么来了?”
红袖红着眼圈道:“奴婢心里放不下主子,自然该如何就如何了!”
而阿璃和红云对视一眼,顿时想的就多了,“是不是宴戌……不行?”
听到她说完,红云当即就红了脸,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匆匆的跑了出去。
都是为人妇的人,阿璃仍旧急急的问道:“你说啊。”
红袖抽了下唇角 ,“主子真是什么也敢说,他很好,奴婢真是离不开主子。”
原来是这样,阿璃当即摆手,“这里不需要你,你就回去好好过日子去,以前为了我吃了不少苦,你还记得你回去的那天吗?”
红袖愣了下,“当然记得……”
“所以那时,我就在想,一定不能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
而红袖却是低垂下头,“主子说那些还做什么?奴婢只想留在主子身边。”
“你啊,听话,回去吧,我身边有的是人照顾,不少你一个,你就过你幸福的日子去。”
阿璃的心暖暖的,拍了拍她的手,然而不知为何,红袖顿时将手就缩了回去,光闪之间她抚了抚鬓角,
红袖却当即跪在地上,眼里蓄满了泪,“主子,您是不要红袖了吗?主子……”
这一刻的阿璃惊讶了,“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昨夜成亲的,本宫也是为你好啊,哎,算了,这样吧,你呢刚刚成亲,就算为宴戌考虑,也先回去,等我要生的时候过来,好不好?”
好不容易将后袖送走了,阿璃嘀咕:红袖最近很黏人呢……
正月早过去了,如今是二月尾新绿时节,光秃秃的枝头上都起了叶苞,清清淡淡的绿将窗外点缀的生机盎然。
这两个月了皇帝依旧如往日,自然不免心中揣测不停,只半个月的时间,一朵娇花般的柏凝月瘦了一圈,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脸上憔悴的黯淡无光,呆滞的坐在镜子前喃喃自语,秋月虽然是后跟着她的,此时却也是最心疼她的人,劝解的话说了一箩筐也没能让她振作起来,此时只能陪着她在房里发呆。
“主子,外面天光大好,我们房里看着暗暗的,奴婢打开窗子透透气吧,这样您也能心情好一些。”
秋儿说着到了窗前,刚伸手,只听柏凝月低喝,“不准开。”
秋儿一哆嗦,顿时将手缩了回来,怯怯的看着她,怕她发火,然而她却没有发火,却是落寞的道:“秋儿,你说不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她活在他的世界里都觉得呼吸不畅?”
秋儿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道:“主子,您得打起精神来,皇上也不过就是一时气恼,您去说软话,皇上就原谅您了。”
柏凝月苦笑,“你觉得这可能吗?你是知道的,那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那般对我,我追出去之后,他看我的目光当看一块破抹布一般。”
秋儿也只有尽量的安慰她,“娘娘,您多心了,皇上是您的表兄,他尽管是生气,其实还是爱重您的,您听奴婢的,去求求皇上吧。”
“求吗?”柏凝月犹豫,心中发着狠,暗暗道:表兄,若你在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凝月心狠了……
一下,她又想到,宫务已经被表兄褫夺给了那两个贱人,看来还得费一番心思了。
一身素素淡淡的柏凝月跪在御书房门前,钗环都没戴,只求皇上见她一面。
在后殿的阿璃听着柏凝月的声音,打趣南宫玄道:“你的小表妹叫你呢,你不去啊?”
南宫玄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书本上,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后殿离御书房的前院不算远,柏凝月那哀婉的叫喊声传至后殿,阿璃听的清晰。撇嘴暗想:柏凝月这是又坐不住了,只是也不知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