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碍于周围的人太多，不得不压低声音：“很多金主都会不打招呼，直接带名不见经传的艺人来片场么？”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拿了角色？
看导演战战兢兢的样子，向来也没少经历这种事情。
盛垚闻言，淡淡瞥了我一眼：“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金主？”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尖，娇嗔的哼了一声，靠在盛垚怀里撒娇：“刚才还叫人家老婆呢，这会儿就要和人家划清界限了哦？你们男人，真的好……”
“你们男人？”盛垚眉目流露几分愠怒：“你还和谁说过这样的话。”
这就生气了？
啧啧，男人心，也像是海底针。
我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回答时，盛垚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扫了我一眼，我无辜的眨着眼睛。
盛垚无语：“你压着我的口袋了。”
哦……
我脸上一红，赶紧和盛垚保持距离。
盛垚轻哼了一声：“独处时，也没见你这么主动过。”
语气颇为幽怨。
我有些惊讶，盛垚看清楚来电显示是谁，蹙眉之后，拿着手机快步走开。
似乎是我不能听的内容。
虽然我从不干涉盛垚的工作和生活。可随着我们关系渐渐变得亲密，导致现如今的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探听他的生活。
像热恋里的小女生一样，不喜欢男朋友和自己有一点点隐私隔阂。
“导演。”孟纱一脸为难：“这场戏准备了这么久，这么轻易就不拍了？”
我循声看过去，看到导演也是抓头挠腮，把脾气发在身后的助理身上：“你是怎么办事的？女二号说不来就不来！今天这么重要的戏份，专门抽了一个晴天拍她落水，你快联系她！”
“好……”助理唯唯诺诺，双手颤抖着拨打手机。看他的手势，总给人一种时刻会把手机摔在地上的感觉。
孟纱这会儿开口安抚导演：“您也不要太着急了，如果她实在来不了，暂时找一个替身，多从侧面拍，光线运用的好，就没关系。”
听孟纱这么娴熟的语气，看来平时是没少用替身。
呵，那还经常发一些什么敬业女演员的通告，真是厚颜无耻。
“打不通。”助理一脸为难：“不过我刚才打给了她的经纪人，说昨天晚上喝多了，这会儿还宿醉未醒。”
“真是够了！”导演变得暴躁：“不知道第二天还要拍戏吗？喝醉了还怎么继续？”
“这……”助理一脸难堪：“要不然，找个替身，先拍了侧身和背影镜头吧。”
原来片场这么混乱的么？
我甚至看到不远处，一个女人坐在大的遮阳伞下，面无表情的吸着烟。虽然看起来很赏心悦目，可是和平时看到的样子，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我蹙眉，忍不住怀疑。
在这个圈子里，有什么是包装不出来的。
“嗯？”孟纱表现的像是不经意之间，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孟纱却继续微笑着看向我：“我才发现，顾小姐和女二号苏若长得有点像呢。”
像你大爷！
以为我刚才耳朵没听清楚吗？接下来有一场落水戏，我是疯了，才要去配合你。
“不过，顾小姐一定不愿意。”孟纱看了一眼天空，一脸的忧愁：“虽然今天阳光明媚，可到底是三月初春，这人造的荷塘温度偏低，冻坏了顾小姐就不好了。”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孟纱。
我倒要看看，她准备说些什么。
孟纱见状，更加无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耽误一天就要耽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最近的天气都不怎么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赶上阳光明媚的一天，又要推迟进度了。”
我听着孟纱旁敲侧击的话，不由得眉心紧蹙。她这些话，别有暗示。我也不是一个蠢的，不可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孟纱幽幽的叹气，继续看向我：“盛总大概也是不缺钱吧。也不知道到底会耽搁几天，只是因为一个人不能补位……这样真是浪费。”
虽然我听得出，孟纱这么说话带着几分故意陷害。
不过就是想要看着我狼狈入水。
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确让我心动了。
我没记错的话，孟纱是盛垚旗下娱乐公司的头牌，这部剧也是盛垚投资的。虽然好像还有其他的投资人……比如女二号苏若。不来片场，导演却依旧不敢叫嚣着换人。除了拍摄进度之外，那就只剩下苏若背后金主的缘故了。
可不管怎么算，盛垚会跟着一起赔钱。
我下意识的看向盛垚离去的方向，他已经不在那儿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处理让他棘手的问题。
那我……帮一次盛垚？
虽然盛垚不见得会领情。
导演也在这个时候看向我。
可能介于盛垚说的那一番话，导演心有余悸，不敢公然劝说我。
“导演，我没有出演经验。”最多也就是大学时候，客串过没有太大戏份，甚至不需要讲台词的舞台剧。
“没关系！”导演见我态度松散下来，跟着长舒一口气，望着我的表情里满是感激：“这场戏里，孟纱是主咖，你只需要配合她就行了。只是接下来要落水……不过你也放心，我们周围准备齐全，后面就有洗澡的地方，有暖气。”
导演毕恭毕敬，态度小心谨慎，唯恐我会后悔。
我倏的觉得紧张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
这一场除了落水戏之外，还有耳光戏。
片场的化妆师帮我换了衣服，是深红色的宫装，浓重艳丽的妆容。再对比我最开始觉得孟纱浮夸的造型，更觉得自己像个配角。
古装剧内，人物的黑化，就靠妆容。
后期一定要画深眼线，好让观众辨别你是坏女人。
在我化妆，众人等待的过程中，导演弯着腰，近乎谄媚的看向我：“虽然有耳光戏，不过是借位，您放心，绝对不会伤到您的。”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
盛垚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这会儿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脑子一热就自告奋勇。可现在箭在弦上，我没道理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