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德生说:“秀雅,你这商场自打开业,我还没有祝贺你呢,我们能不能说会话?”
安秀雅面无表情地说:“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我这店里没别人。”
倪德生难为情地说:“我想说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我改天再过来单独和你说。”
安秀雅可不想被这个男人一直纠缠,便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先清点一下货物,我一会去去就来。”
服务员很知趣地说:“秀雅姐,你先忙你的,这里有我们就好了。”
安秀雅把倪德生带去二楼办公室,对倪德生说:“好了,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倪德生咬了咬嘴唇,坐在安秀雅对面说:“秀雅,我想和赵萍萍离婚。”
安秀雅点点头说:“好啊,这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
倪德生见安秀雅起身要走,赶忙站起来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安秀雅收拾着自己的办公室,漫不经心地说:“因为她不能生育吧。”
倪德生瞬间被击中,他如果和赵萍萍结婚,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她不能生育,如果赵萍萍生下那个儿子,说不定就没有后续的争吵发生了。
可是,今天他是来讨好安秀雅的,他不能让安秀雅以为他把妻子当成生育机器。
倪德生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说:“不是这样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安秀雅端起咖啡杯,手定格在半空,轻轻哼了一声说:“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倪德生见有机可乘,忙说:“秀雅,和你离婚以后我真的很痛苦,我在深夜里无数次反思我以前对你种种的不好,我想找个机会弥补。”
安秀雅放下咖啡杯,笑着摇摇头说:“倪德生,我是个裁缝,衣服破了可以再补,但是再好的裁缝都不能让衣服完好如新,那个补过的缺口永远是缺口,衣服是这样,人更是这样。”
倪德生说:“可是旧衣服才是最舒服最合适的。”
安秀雅抿了一口咖啡说:“旧衣服是舒服,可是新衣服也可以更舒服啊,你试过漂亮舒服的新衣服,你再也没办法全心全意地穿那件旧衣服了。”
倪德生含情脉脉地看着安秀雅说:“不管是新衣服还是旧衣服,秀雅,相信我,我这一次是认真的,我真的离不开你,我是真的后悔了,我们一起努力,看着小瓷慢慢长大好不好。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我的爱。”
如果安秀雅只有十九岁,倪德生这番话再配上这个眼神,她一定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毫不犹豫地拉起倪德生的手和他走。
当年,安秀雅崴了脚,整个脚肿的连鞋子都穿不下,倪德生抱起她送到医务室,盛夏的天气,倪德生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安秀雅不好意思地说:“倪德生,你放下我吧,我可以走过去的。”
倪德生只是温柔地对她说:“秀雅,我不觉得累, 我想背你一辈子,不让你受一点人间的疾苦,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证明给你看,我爱你。”
可是,一切的承诺就像是漫天的蝴蝶,天花乱坠,引人着迷,却熬不过寒冷的冬天,人间的疾苦安秀雅算是尝遍,而最痛苦的日子是倪德生带来的。
安秀雅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想起当年的承诺,反而再也没有眼泪,似乎和倪德生那些感情早在现实的洪流中冲刷的一干二净,连回忆也没有了令人欣喜的粉红色。
她只是放下杯子淡淡地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开始工作了。请出去,小王,送客!”
“那我就不打扰了。”倪德生露出温暖的笑容,礼貌地关上门。
倪德生见安秀雅沉默这么久,心想安秀雅这算是动心了吧,他还自信地认为,没有女人可以从自己的甜言蜜语里活着走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最后赶他走呢,倪德生心想,安秀雅现在心里应该还有气,可是再过几天她气消了,就可以和安秀雅一起商量怎样和赵萍萍离婚了。
倪德生想到这,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安小瓷,安小瓷和唐东霆倒是看到了他从安安商城出来。
她走过去大声喊道:“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
倪德生方才沉浸在幻想当中,这才被安小瓷的说话声拉回到现实,倪德生咳嗽两声说:“没事,我就是去看看你妈妈,她最近状态不错啊。”
安小瓷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说:“只是这个事情吗?你看起来好奇怪哦。”
倪德生忙转移话题说:“小瓷,你是不是逃课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安小瓷说:“今天六一儿童节呀,我们开了联欢会就回来了。”
倪德生蹲下来说:“是啊,爸爸真是该死,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小瓷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们买。”
安小瓷问唐东霆说:“胖子,你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唐东霆很惊讶地看着她说:“小瓷这……这不好吧。”
安小瓷咬着嘴角想了想说:“东霆你昨天说那家老字号的麻花特别好吃啊,要不让我爸去给我们买吧。”
唐东霆说:“算了吧小瓷。”
倪德生忙说:“既然你们想吃,叔叔给你们买,我也知道那家麻花,很好吃的。”
安小瓷说:“爸爸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我和唐东霆约好了要去他家玩呢,我们放了书包就去那边了,要不你就送到你们家属院那条路的拐角吧。”
倪德生马上跑去买。
走在唐东霆家的路上,唐东霆忍不住问:“小瓷,你怎么要他的东西啊。”
安小瓷嘟嘟嘴说:“他欠我们的,既然他想给,我们不要白不要。而且一会说不定有好戏看。”
他们两个在那个拐角站了一会,一个中年女人跑出来喊道:“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
安小瓷定睛一看是赵萍萍,她指了指唐东霆说:“等他爸爸唐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