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的父亲钱程贵周一回来,安小瓷和唐东霆放了学便跟着钱多多一起回家吃饭,钱多多的母亲张雪琴开门看见钱多多带着朋友,脸色阴沉下来,指着他们说:“我们自家人吃饭你们凑什么热闹,给我滚!”
钱程贵听见外面这么大动静,出来看见钱多多带着两个同学回来,笑眯眯地说:“是多多的朋友吗?快进屋吧。”
张雪琴黑着脸说:“程贵你不知道,这两个穷人家的小兔崽子天天来蹭饭,饭量还特别大。”
钱程贵诧异地看着张雪琴说:“不就是两个孩子来蹭饭嘛,每个月寄来的钱也够几个孩子吃饭的啊。”
安小瓷说:“叔叔我们只来过一次,而且还没有在这里吃饭,再说我们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他是唐振宇的儿子唐东霆,我妈妈安秀雅也在镇上开着商店。”
钱多多点点头附和道:“是啊爸爸,我最近几个月每晚都去唐东霆家吃饭呢,他妈妈给我们做好多菜呢,馒头也管够。”
钱程贵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扶了扶眼镜说:“唐振宇的儿子和安秀雅的女儿,你们父母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多能和你们交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可是多多平时在家吃不饱吗?为什么说唐公子家的饭馒头管够。”
张雪琴瞪着钱多多逼问道:“老娘啥时候让你饿着了,你自己愿意像条狗一样去别人家吃饭,还把我嘲讽了一通。”
钱程贵转过头去喊了一声:“你够了!孩子一回来你就吵吵个不停,孩子有几个正道上的朋友你也管吗?要是你做好晚饭我不相信我这么心高气傲的小儿子会在其他人家蹭饭吃。”
张雪琴摔了手上的筷子,站起来正要争辩,钱程贵严厉地呵斥道:“当着唐振宇儿子和安秀雅女儿的面,你就这样出洋相,你知道不知道我的生意最开始是唐振宇支持,安秀雅的哥哥帮扶的。”
张雪琴压住怒火,挑了两口饭冷冷地说:“我吃饱了,回屋躺会。”
钱程贵生气地看着张雪琴离去的背影,转过头对三个孩子说:“孩子们慢慢吃,叔叔难得回来一次,这两天你们都在叔叔家吃饭吧,想吃什么叔叔都做给你们吃。”
安小瓷和唐东霆对视一眼,好奇地问:“叔叔,您是钱多多的爸爸吗?”
钱程贵很是诧异,笑着说:“这两个孩子真有意思,我当然是钱多多的爸爸,没跑了。”
唐东霆默默脑门对钱多多说:“那周六那个阿姨卧室里的叔叔是谁?就是你妈妈让你叫爸爸你没叫的那个。”
安小瓷赶忙捂住唐东霆的嘴,使了个颜色,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唐东霆你别瞎说。”
钱程贵感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两个人说:“你们……你们刚才说什么?”
安小瓷和唐东霆默默地低下头不说话,钱多多低着头扒拉饭,泪水混到了饭碗里。
钱程贵瞬间明白了,喊道:“张雪琴你给我出来!”
张雪琴出来指着安小瓷和唐东霆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干不出什么好事情来,一天天的好的不学,就学怎么拆散别人的家庭。”
钱程贵的手气得发抖,嘴唇也颤抖着说:“张雪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承认吗?拿好,钱多多你来说,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多多把脸埋在饭碗里,拿着碗的手颤抖着,始终不吭一声。
钱程贵抢过钱多多的碗吼道:“钱多多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
钱多多满嘴的饭粒,悲恸地抖着肩膀,歇斯底里地喊:“爸爸,我什么都不知道!”
钱程贵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指着安小瓷和唐东霆说:“是你们骗我的对不对,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张雪琴看见儿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便得意洋洋地说:“你看吧,就是这两个扫把星,一个招了后妈的孩子和一个没爸爸的丫头,巴不得别人家都散了。”
钱多多听见张雪琴如此侮辱性的言语,擦干眼泪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张雪琴说:“张雪琴,你对得起我爸爸吗?我不知道的只是从哪一件事情说起而已。”
钱程贵的眼泪已经顺着他发福的脸上留下来,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这样哭出来,任谁见了都会心痛吧。
安小瓷想,这样的表现也许就是男人发现自己被绿后的正常反应,只是钱程贵的头发都不用洗,甩一甩都出绿水儿的。
钱多多平静了一下,继续说:“是啊爸爸,我已经不知道是该先说妈妈吃住都在麻将馆不给我吃饭的钱,还是先讲哥哥高中的学费是被妈妈输光,抑或是说妈妈偶尔在家有一个男人陪着,甚至不避讳我的同学。”
钱程贵眼神空洞,跌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捂着脸,家里一片安静,张雪琴靠着门框,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而三个孩子只是默默地看着钱程贵不敢说一句话。
半晌,张雪琴解释道:“程贵,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钱多多说的那样……”
钱程贵抬起头,眼神里布满了憔悴,盯着张雪琴的眼睛说:“好啊,你先解释解释我的大儿子钱力力哪去了?我一直想不通,这几年,我一直觉得很愧对他,以为是我的原因才让他那么叛逆,是我偏心钱多多才让这个孩子离开,没想到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脑子笨,根本就不适合读书,浪费那么多钱干什么。”张雪琴支支吾吾但是语气中又带着一些凶狠。
钱多多喊着眼泪说:“所以你拿那些钱去赌博,当时还是土炕,冬天你让我们谁在冰冷的炕上。”
钱程贵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连煤球都不给孩子买吗?你自己不觉得冷吗?哦,是啊,地下的黑麻将馆一直都会有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