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衍给了方心语一个卫星电话，防止窃听的，可以用来跟盛小月联系。
“她有话想跟你说。”顾承衍看见方心语不是很想接电话的样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关于慕成康的。”
方心语手一顿，最终还是将电话接了过来。
很快，盛小月便联系上了方心语。
“心语。”盛小月犹豫了很久才拨通的电话，她喉咙有些堵，颤抖着喊出了这个名字。她知道方心语没有原谅自己，担心她还是会拒绝和自己联系。
自那次分别，两人就不曾再有过联络。方心语的心情很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话，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你……还好吗？”盛小月小心翼翼地询问，带着一点点歉疚。
或许现在两人之间，真的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方心语还是不能做到心平气和地和盛小月寒暄。
感情一旦破碎，再修复的机会便会变得极低吧……
“你想告诉我什么？说吧！”方心语也不想这样拖泥带水。
盛小月的神色稍稍暗淡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心语，慕成康现在的人格出现了，但是这样的情况现在还不是很稳定，所以，现在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方心语不明白盛小月话里的意思，“我不是心理医生，慕成康的病不是我能够治疗的。”
“我知道这或许会让你难以置信，但是，心语，你回想一下，当年在酒吧的事情……”
盛小月的话说到这里却是急急止住了，两年前的事情不仅仅是方心语内心无法抹去的伤痛，也是盛小月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和慕成之打赌，或许他就不会在意方心语这个人，那之后的伤害也就不会存在了。
明明知道慕成之这种人就是个恶魔啊。
是自己，摧毁了方心语的人生，做了慕成之的帮凶……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去想起，我不想再去回忆！”伤疤总是要被不断揭开，方心语的脸色瞬间变得痛苦起来。
“心语，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盛小月不住地道歉，这件事情是方心语的忌讳，要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提及。
“呵……道歉又能挽回什么？”方心语哑然失笑，为什么谁都在跟她说对不起，慕成康是这样，盛小月是这样，就连傅斯年不也是这样。
可是这样的道歉，又有什么用？
“心语，我……”盛小月一时之间被方心语说得无法辩驳，也不想辩驳，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自己的错。
方心语甩了甩头，说道：“慕成康的事情，你继续说吧！”
盛小月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当年在酒吧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慕成之的善变？”
方心语猛地想起了当年在酒吧的时候，慕成之的那张忽明忽暗的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当时，慕成之一会儿想要放走你，但是一会儿又想着法儿地羞辱你，其实那个时候，他的体内已经是两个人格不断交替出现了。”盛小月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话。”方心语很讶异，两种人格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不断交替出现，有可能吗？
“事实上，慕成之的人格长期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慕成康只能在少数的时间内出来，经常被慕成之压抑住，就算是争取到了，也是敌不过慕成之的力量。”
盛小月有些怅然，慕成康实在是过于温和了，在和慕成之的这一场身体争夺之中，他几乎没有招架的能力。
“但是，慕成之要对你不利的时候，慕成康出现了。因为他和慕成之一样在意你，为了你，那是我见过的慕成康这个人格出现时间最久的一次，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将慕成之压下……”
“心语，只要是你，慕成康人格就会更加稳定，所以，帮助慕成康稳定人格，也是在帮助你自己，远离慕成之。”
盛小月不由得想起两年前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慕成康和慕成之之间不断争夺，他一向是宽容温和的，就算是慕成之长期霸占他的身体，但是慕成康还是没有想过争夺。
可那次不一样，看见方心语有危险的时候，慕成康即便是力量弱小，但还是不断尝试着将慕成之驱赶。
“那，我应该怎么做？”方心语显然有些难以消化这样的消息。
“你是治疗的关键，所以尽量配合心理医生，去帮助稳定慕成康的人格。”盛小月建议道。
“让我想想。”方心语觉得自己有点乱，她需要时间来思考。
不管怎么说，让自己去配合慕成康治疗，就像是让自己去拯救慕成之一样，这不是她愿意去做的事。
但是，她想起慕成康在公寓门口说的话，如果可以成功，他将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真的可以将他们永远驱逐出自己的生活……
“心语，这件事确实比较为难你，但是，想要将慕成之永远驱逐，这样的方法，可能还是最有效的。”盛小月顿了顿，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嗯。”方心语的语气很冷淡，“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心语……”盛小月欲言又止，除了正事，她们之间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
“没事就这样吧！”方心语闭上眼睛，将电话挂断。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盛小月，这么多的事，应接不暇，她只觉得连自己的脑子也快裂开了，内心纷乱至极，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