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语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这就是傅斯年最近反常的原因吗?
这就是他要求自己不要离开,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原因吗?
方心语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在报道着傅斯年和谢芸芸终于即将订婚的消息。
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傅斯年不是答应过自己他不会娶谢芸芸的吗?现在这漫天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方心语强迫自己去认为,这只是谢芸芸单方面放出来的消息。但是,她怎么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是,若没有傅斯年的首肯,媒体又怎么会报道,还是这么大的阵势?
她很想要找傅斯年问个究竟,但是手指滑到了傅斯年的号码,却始终没有勇气拨出去。
她害怕,害怕傅斯年亲口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是真的。
害怕自己和傅斯年的婚姻又一次陷入僵局。
害怕自己的梦又一次破碎!
号码就在指尖上来来回回,但就是不敢拨出去。
他让自己相信他,可是,既然都要重新订婚了,让自己怎么相信他?
方心语凄凉地笑笑,终究还是没有将号码拨通,方心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向窗外。
客厅里没有开灯。
傅斯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方心语的身影孤零零地映衬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凄清。
“啪嗒”一声,傅斯年将灯打开,室内的一下子变得亮起来。
方心语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她看向门外的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缓缓走到在方心语的对面坐下,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傅斯年的眸色越来越深,如同这窗外的夜色,平静暗沉,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冷厉。
“还是会和她订婚,是吗?”良久,方心语才发出声音,喉咙干涩,微痛,神情有些苍凉,悲哀。
傅斯年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倒了两杯红酒,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送到了方心语的面前。
方心语死死看着傅斯年的脸,没有接过手中的酒杯。
傅斯年还是端着,看着方心语的眼里多了几分强势,几分执拗。无奈之下,方心语将酒杯接过来。
“傅斯年,是不是?”方心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定定地看着他。
轻轻晃着杯中的酒,微微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傅斯年靠在沙发上,而后轻启薄唇:“嗯。”
傅斯年只是一个字简单的回应,却是在刹那之间便将方心语的心置入了冰窖之中。
冷。
冰冷。
彻骨的冰冷。
手不自觉地一抖,“哐当”医一声,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就像自己的心。
方心语只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不能呼吸。
僵硬、酸涩、窒息的感觉滚滚袭来。
“为什么……”
许久,方心语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没有勇气再看傅斯年的眼睛,抓着沙发的手愈发紧了,死死盯着地板上的四分五裂的酒杯,任凭碎片将自己的脚面划伤。
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甜蜜,对自己的柔情,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又再一次伤害自己?为什么明明说着爱自己,却还是要这样做!
面对谢芸芸的挑衅,自己丝毫不在乎,那是因为,只是因为她坚信他爱的是她!只有她!
可是现在……
傅斯年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上,他的头仰着,脸色没有因为方心语的质问而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眉间的淡淡皱起,表明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这样一副似是薄情的样子,方心语甚至怀疑和自己相处的这段时间,不是他。
“你不要去追问原因。”良久,傅斯年的声音传来,方心语有一时间的怔神。
这样云淡风轻的回答,将方心语彻底击溃。她怎么就忘了,在美国的时候,他就说过,只要求自己相信他,不要问原因。
当时的自己,怎么会想到,说着没有订婚的傅斯年,转眼还是要订婚。
她选择不问原因,是因为爱,因为相信。
但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到和别的女人订婚,还要求自己无条件相信他?
方心语笑了,但是神情却是无比凄惨,说道:“既然你还是选择了她,我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心语,我说了,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你不信我吗。”看见方心语这样的笑容,傅斯年的心抽了一下。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方心语对上傅斯年的目光,决绝地说道。
“离开?”傅斯年看向方心语的眸色,倏尔凌厉起来,几乎将方心语刺伤。
“是!我要离开!”方心语将脊背挺直,靠在沙发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我的!”
傅斯年倏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方心语走来。
方心语只觉得这样的脚步,似乎将自己的尊严全部踩在了脚底下,将自己所有的美梦统统踩在脚下。
“不要过来!”方心语冷冷道。
不要过来,不要再靠近我,给我留一点最后的尊严。
方心语在心里的呐喊,终究没有说出口。
傅斯年的脚步一顿,而后,还是坚定地走上前去。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不能阻止我向你靠近。
“傅斯年,你到底凭什么,这样就想留下我?”方心语的心都在颤抖。
她的话,像一把利刃,刺进傅斯年的胸膛。
是啊,凭什么?
她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而伤她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那么,凭什么,留住她……
“你凭什么……凭什么……”
方心语尖锐的话语,让傅斯年的心里刺痛不已。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她爱的是谁,既然已经在自己身边了,那就谁都别想让方心语离开自己的身边。
傅斯年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方心语娇小的身子完全覆盖其中。
他抬起手,轻抚她倔强又苍白的脸颊,声音很轻,却带着强烈的霸道,道:“凭我,是傅斯年;凭你,还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