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宴会的地方临近御花园,韦心兰出了宴会,便进了御花园。
此时华灯初上,御花园被各处的烛火点亮,月辉洒在了每一朵花上,莹莹幽光之下,倒是格外好看。
韦心兰出来散心,一是为了消化刚才宗政空暝送给自己的劲爆消息,二来,也是不想再看到申煌烈。
“居然是紫昙花。”
都说昙花一现,自然想要看到昙花也是十分难得的。更不要说这从来没有见过的紫昙花了。
韦心兰凑近,刚想近距离观察花的时候,一个人的影子笼罩了下来,把她包裹在了阴影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青玄国?”
申煌烈的声音,响了起来。
韦心兰想要触碰花骨朵的手指一顿,然后收了回来。
她直起了腰,然后看向了来人,语气坦坦荡荡。
“那么,你呢?你堂堂一国之君,为何要来敌国的国宴之上?”
申煌烈眼睛一眯,危险尽显。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朕是亲眼看着你死的,为什么你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韦心兰皱眉,然后看向四周。
因为国宴的关系,现在御花园里并没有人。
不然,申煌烈这突然出口的一句话,可是会把他们两个人都送入牢房的。
韦心兰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所以她根本无法回答申煌烈。
但是……
韦心兰心思一转,然后一双桃花眼潋滟流波,“你为什么就这么确认,上了断头台的人,就是心兰呢?”
申煌烈瞳孔一缩,“你,你是说……”
韦心兰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剩下的一切,她相信依着申煌烈这多疑的性子,能替她想出来一个合理又完美的解释。
申煌烈看合面前面容姣好,站在月光之下显得柔美动人的女子。
一时间,他仿佛觉得这个韦心兰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铁骨铮铮,只懂舞刀弄棒不识风花雪月的无趣女人了。
“如你所愿,以前的韦心兰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誉王的未来王妃,韦心兰。”
韦心兰昂着首,无不自傲地说道。
从前的她是死了,亲手被申煌烈一道圣旨赐死的。
“可是,你……”申煌烈还想说什么,却被韦心兰所打断。
“往事不可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韦心兰笑意盈盈,可是申煌烈看在眼里,心口却莫名一痛。
这句话,他曾经在地牢中,对韦心兰也说过。
时移世易,风水轮流转,如今倒成了韦心兰对他说的。
“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好自为之。”
韦心兰欠了欠身子,然后转身便要离去。
及腰的披发因为这一转身而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发间串着的细链在银色月光下反射出了极美的流光,就像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
“等等。”申煌烈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韦心兰的广袖,不肯让她走。
而韦心兰则不愿意多与申煌烈多呆在一个地方,拉扯着自己的袖子。
‘“这是怎么的了?”
突然韦心兰的救星来了。
韦心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宗政空暝,顿时间舒了一口气。
“王爷,这登徒子,拽着妾身的袖子不放。”
韦心兰强从申煌烈的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来,然后委屈巴巴地凑到宗政空暝的身边,和宗政空暝告状。
宗政空暝听后眉头一挑,然后他看向申煌烈,二者的目光相对,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你来我往地厮杀了上百回。
“这位沈公子,是三弟带来的宾客,按理来说,能得到本王三弟赏识的,必定不是俗人。怎么却和本王的未来王妃在这里拉扯?”
“不是这样的……”申煌烈皱眉,刚想解释,然后又被宗政空暝打断了。
“不管理由如何,男女大防沈公子还是要留意的,今日也就是本王看到了,如果再有个别人看到了,不止对三弟的名声有损,还会把本王的王妃也给牵扯进去。”
申煌烈眼神阴郁,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宗政空暝说得对,他现在不是赤焰国的国君,而是宗政宣泽带来的一个无名宾客。
如果在皇宫里生出了什么事情来,怕是对宗政宣泽未来的发展有损,这样也不利于以后和宗政宣泽的合作。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沉默和忍耐。
“兰儿,你让本王一阵好找,现在散完步了,也该回去了吧?”
宗政空暝搂住韦心兰的腰,亲昵地对韦心兰说道。
韦心兰‘嗯’了一声,然后靠在宗政空暝的肩头,“走吧,王爷。”
两人相携离去,留下申煌烈一人瞪着两个人的背影独自生闷气。
宗政宣泽在暗中呆了好久,等到宗政空暝和韦心兰都离开了,他才现身。
他来到申煌烈的旁边,“你到底对韦心兰有什么执念?你灭了她全族,她没有用剑指着你的鼻子喊拿命来,已经是极大的修养了,难不成,你还希望能在她的嘴里,得出什么别的答案吗?”
“我不知道。”
申煌烈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他到底希望从韦心兰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是希望得到,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报复他,这样的答案。
还是别的呢?
申煌烈也迷茫了。
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为什么对‘死而复生’的韦心兰却这么耿耿于怀?
如果说是怕韦心兰报复,他倒是不怯的。
可是韦心兰这样坦坦荡荡地站在他面前,却让申煌烈的心里有了别样的感觉。
“本王劝你,不要在韦心兰的身上纠结。她现在已经成了誉王妃,并且看那态度,已经是要和从前划清界限了,你在青玄国的这段日子,不要与她再有牵扯为妙。”
宗政宣泽说完,便也走了。
他当然看到了申煌烈眼里的波涛汹涌,也明白,那双眼里分明是不甘和嫉妒。
可是宗政宣泽只是觉得可笑。
明明是自己抛弃的,被别人捡去了,才觉得可惜。
自己不懂得珍惜,如今陷入痛苦,也是活该。
宗政空暝和韦心兰回了宴会上,刚好此时是太子献上寿礼。
太子献上的是一副文房四宝,虽然也是极难得的东西,可是看宗政呼云的态度便知道他不是很喜欢这份礼物。
只是匆匆应了一声,便让太子站了起来。
弄得太子好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