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宗政空暝忙完了事情,刚走到王府门口,就看到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金管家。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啊!”金管家看到宗政空暝,仿佛看到了救星,那语气简直是带了哭腔,好像有一肚子的怨言没处说似的。
“这是怎么了?府里发洪水了?”宗政空暝看到金管家这副表情,倒是觉得十分有趣,故而开玩笑地问道。
“王爷,这可比发洪水还要吓人!您快去看看王妃吧。”
金管家这么一说,宗政空暝顿时觉得事情好像有一点不对劲,所以他连忙朝韦心兰在的院子跑,还没跑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齐女官的声音。
“王妃,不要低着下巴,这样太小家子气了!昂首!”说完齐女官的戒尺又落在了韦心兰的背上。
宗政空暝跑得太快了,等金管家追到人,早已经气喘吁吁了。
韦心兰的背上至少被抽了几十下,疼得早就麻木了,但是她听到了皮肉被抽的声响,还是下意识地按着齐女官的说法做,但是被‘折磨’了一下午的她,维持了齐女官要求的姿势连十秒钟都没有,就又恢复了原状。
“王爷,你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奴,奴才这把老骨头都快追不上了。”
宗政空暝站在院落门口,皱着眉冻着一张脸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此时的韦心兰头顶着一摞瓷碗,一手甩着帕子,一手翘着兰花指,迈着莲花步,小心翼翼地在走一条直线,她为了保持平衡,不敢迈大步,屏住呼吸僵直着身体,如果只是看上去的话,倒是也算是端庄得体。
虽然是按照齐女官说的走,可是落在宗政空暝的眼里,这样的韦心兰,却没有了韦心兰自己的味道。
“王妃,你走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罢,齐女官便又想用戒尺去抽韦心兰,韦心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背部那股子熟悉的火·辣辣的疼痛。
可是疼痛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个人的怀抱。
宗政空暝把人搂在怀里,韦心兰头上顶着的那些东西自然都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的碎瓷片。
“嘶……”宗政空暝的胳膊抵在了韦心兰的背部,弄得韦心兰下意识地哼了一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怎么了?”宗政空暝神色陡然一紧,紧张地询问着怀里的人。
韦心兰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但还是逞强着在笑,头摇的厉害,“没事,就是被女官训练了一下午,有点累了而已。”
宗政空暝皱眉,然后他把人抱了起来,直接放回了屋内的床榻上。
沁碧和朱绣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齐女官捂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刚才好像一阵强风刮过,然后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自己手腕发痛,手里的戒尺就掉在了地上,而誉王妃就被誉王抱在了怀里。
再然后她就看着韦心兰被宗政空暝打横抱起送进了屋内,她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呢,誉王妃身边的侍女沁碧就被誉王叫了进去。
然后沉着一张脸的宗政空暝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是母后派来的教导王妃里的女官?”宗政空暝虽然语调一如平常,可是却带了一股子杀气,眼神发红带狠,候在院子里的金管家还有朱绣都觉得此时的王爷好像一个头上冒着黑烟的魔鬼。
“正是,齐平君参见誉王殿下。”齐女官跪在地上朝宗政空暝行着大礼,她只觉得一股子阴凉之风自脚底升起,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她知道宗政空暝在盯着自己看,但是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对方,只能缩着脖子。
宗政空暝看到齐女官一副欺软怕硬的模样,心说仗着是从宫里出来的就敢来他的誉王府作威作福?当他是不在的吗?
宗政空暝的眼里闪过一抹冷酷和危险,然后他扯了扯嘴角,一点感情都不带地对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齐女官说道:“齐女官请回吧,王妃的礼仪,本王亲自教。”
“这,这不妥啊……”齐女官这下着急了,她抬起头,连忙解释道:“这不合规矩啊,王爷。”
宗政空暝连一眼都不想给齐女官,“规矩?本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在本王的面前提起过‘规矩’二字的,在本王的府上,本王就是规矩!”
齐女官还想说什么,然后一旁的金管家把人拽了起来,金管家悄声说道:“王妃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你把王妃这样整治了一顿,简直是犯了大忌!按着王爷以前的性子,你这条命今天都得搭在这儿!现下还有命活着回宫去,还不赶紧走?”
“可,皇后那儿……”齐女官也是两面为难,毕竟她是皇后娘娘派下来的人,现下只在誉王府停留了一日,皇后娘娘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她回去要怎么交差?
宗政空暝说道:“母后那里本王自会说明白,滚。”
金管家叹口气,然后直接拉拽着齐女官离开了院子。
他是真的怕王爷一怒之下拔剑斩了这个齐女官,到时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就算皇后娘娘不怪罪,那些大臣可都是有嘴有眼睛的,那些大臣少不得会嚼舌根,王爷不在乎,多少还要顾及点王妃的面子。
好在王爷还有理智,这才让齐女官还有活命的机会,金管家擦了擦汗,长出了一口气。
金管家想到的,宗政空暝自然想到了,他知道宫里派下来教养女官来教导礼仪是他们青宣国皇室的习俗,所以纵然齐女官用戒尺教训了韦心兰,他也不能对齐女官怎么样,只能是忍着杀意把人退回去。
那些大臣本来就对自己迎娶一个平民女子这件事颇有微词,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为誉王妃出气杀了教养女官,估计那些人肯定会给皇上参他一本。
忍一时风平浪静,宗政空暝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
“本王进宫一趟,你们照顾好王妃。”宗政空暝对朱绣说道。
朱绣点点头,然后朝宗政空暝欠了欠身子,便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