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来历？”秦风蹙眉，想到在神界时从老和尚口中听闻的一则密辛，忍不住问道：“莫非跟随过释迦的菩提树并不是你，你只是传承了那棵的记忆，对不对？”
“卧槽，你小子怎么连佛门的不传之秘都知道，难道你是某个无耻老秃驴在俗世留下的私生子？”
菩提树听到秦风的话，震惊的连连怪叫，最后将两只树眼贴在他近前，贱兮兮的盯着他瞧。
“滚！”
秦风脸色瞬间黑了，一脚将这棵无良的树踢开，神TM的老秃驴私生子，秦风有些愠怒了，指尖混沌色雾气氤氲而生，有山脉的虚影在沉浮，他要给这口无遮拦的菩提树一个教训。
菩提树顿时就被秦风掌指间慑人的波动吓到了，很没节操的向他求饶道：“别别别，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咱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动手多伤感情！”
“再胡言乱语，不仅要教训你，灵玉也要尽数收回！”秦风冷哼一声，沉着脸散去指间的神通。
菩提树一听灵玉都要收回，顿时就被吓到了，而后它的树干上突然长出了嘴巴一样的树洞，一块块灵玉随之被塞了进去，全部塞完后，它松了口气，看向秦风很光棍的道：“灵玉已经被我吃光了，你想抢也抢不走了！”
秦风扯了扯嘴角，一阵无言，随即道：“赶紧老实回答问题，黄泥棺被我打开这么久，恶念会不会被惊动？另外，我很怀疑你所设封印的可靠性。”
他还从来没见识过恶念化鬼这等离奇的事，即便是在神界的黄泉禁地中，也是古尸阴魂居多，与鬼有很大不同。
“放心吧，老秃驴的恶念尚未化鬼，我封印他一年半载还是没问题的。况且你没看到我一出现，这座山都像小子见到老子一样，蔫下去了吗？”菩提树很是自傲的拍了拍胸脯，说道。
秦风一想还真是，这座山在菩提树露面后都不再发光，不再淌黑雾，似乎对其很是畏惧，想来定是之前被菩提击伤，因此心生忌惮。
“呃，刚才咱们说到哪了？”菩提树两条粗壮的主根系化作的双腿在洞穴四处走动着，像是在踱步，且还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故作深沉道：“哦本圣树想起来了，你小子竟然知晓佛门的不传之秘！嗯，这的确与本圣树的来历有莫大的关联，而且跟随过世尊的菩提树确实不是我本身，但也可以称作我的前身，或者说另一个我。”
“要知道，佛教从立教之始就没停下探索来生的脚步，比如还在世尊如来之前的那位佛，就创下‘阿弥陀佛’的佛号，使得万万门徒常在嘴边宣颂，这就是探究来生的一种手段。而本圣树的前身也曾被几位佛教先贤日夜围坐诵经，以佛法互渡，想借菩提的‘智慧之光’寻到来世的路。”
“如此一来，前身被世尊如来等几位先贤的佛法浸染，佛性已经不弱于创教祖师。”
“直到后来，世尊如来坐化之日，在前身菩提树下盘坐，借佛教无量功德与香火愿力点燃业火，意欲在火中涅槃转生，可惜最终却失败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无量业火蔓延到了前身树体之上，竟然使得它完成一种另类的涅槃，本体于火中死去，全身本源与记忆却凝成一颗菩提子，聚集来生的希望。”
“这么说，你就是那颗菩提子所化？”秦风点点头，这与他了解的一些密辛相差无多，顿时内心相信了大半。
“不错，过去无挂碍，现在无恐怖，未来无我身。昔日菩提非我，而今我却是菩提。”
菩提树竟然难得正经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圣洁气息，祥和且肃穆。
秦风不禁莞尔，点头道：“不差，这才有些佛门圣树的气象，要多保持。你先前的模样，与世俗中的流氓匪类有何区别，实在有辱佛门。”
“嗷嗷……”秦风前半句夸它时，菩提树很得意与张扬，但听到后半句，它一下子急了，嗷嗷叫着两条树根大腿狂奔过来，树枝狂舞着大叫道：“我去你大爷的，竟敢侮辱当世第一神木，本圣树跟你拼了！”
然而，秦风只是手指一点，它便止步不前了，可口中还在嗷嗷鬼叫个不停，秦风本来觉得无语，但很快他皱起了眉：“安静点，你体内貌似有古怪！”
“哼，这正是本圣树马上要交代的，谁让你打断本圣树装逼的思路了。”菩提树树枝推开秦风的手指，并颇为嫌弃的拍了拍‘胸前’，然后才开口道：“佛门许多异类教徒晚年会发生不详，比如葬在这里的老秃驴晚年就是通冥的，见过许多诡异的事，比如阴兵借道……”
据菩提树描述，老和尚晚景凄凉，遇到许多不存在世间的事物，比如成千上万的阴兵阴马从深山的地底出现，借路人间阳道，行向未知的远方，古代的先贤都要为其让路，静等他们过去。
老和尚晚年看到过许多可怖的事，无比诡异，且有段时间他身心都不受控制，去过横断山间的谷地，去过庐山地下的皇陵地宫，越是这种地方所见之景越是可怕。
老和尚有大野心，想活出一个来世，实现另类的转生之法，怎甘心如此浑浑噩噩。于是一次借着苏醒之机，不远万里回天竺盗出了圣树涅槃所化的菩提子，带在身边，想以此规避某些不详。
“老和尚究竟是何人，在先秦时就敢东渡中土，且听你所说，他应该是个活跃人物才是。”秦风很好奇，中土当时逢战乱，且百家争鸣，各类学说鼎盛，怎容得下番外蛮夷。
“你又打断本圣树了！”菩提树不满的嚷嚷道，但还是很快答道：“老秃驴叫阿难，与世尊门下其他三位弟子东渡学法，曾分别拜在各家门下，阿难就曾拜入阴阳家，师从当时名声极盛的邹衍。”
阿难尊者？竟是他！秦风怔住了，传说中的人物真的存在，且听这棵无良的菩提树讲述，上古真的有修行者，但若是从其话语间仔细推敲的话。这些人寿命也就比普通人稍微长一些，所以境界定然不会太高，与传说中的仙佛差距太大。
他思索着，菩提树却依旧在讲述：
“老秃驴晚年借菩提子压制阴阳家邪术带来的负面影响，于这龙脉尾端的至阴之秽之地布下悬棺阵，以尸气和龙脉之气滋养恶念。不曾想久经岁月后，这坐山竟形成了不伦不类的风水奇地，不仅可养尸，还可育‘灵’！”
“育灵？”
秦风悚然一惊，仿佛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涩声道：“这么说，你与龙山是共同孕育出灵智的？”
“卧槽，什么叫共同孕育出灵智，你小子变着法侮辱我是不是？骂我和这座脏兮兮的山一体同胞吗？”菩提树不干了，插着腰与秦风理论。
“我告诉你，本圣树可是汇聚了佛门香火功德与龙脉之力，才诞生灵智的，这座山能跟本圣树比吗？能吗？它不过是个低能儿罢了！”
秦风习惯了它的无厘头，不予理会，而是说：“所以，这就是你并不能伤到它根本的原因所在了吧？”
这棵菩提树的生命气息与这座山同出一源，沾染了龙山的些许邪性，怪不得没有佛门圣树的庄严神圣，反而变得如此无良且不正经。
“既然都知道了，那本圣树的报酬呢！”
菩提树生怕秦风拖欠他的灵玉不给，急忙问他讨要，且带着些许紧张，因为它打不过秦风。
秦风斜睨了它一眼，说道：“我若是有能力将此地磨灭，且提供灵玉让你修炼，你可愿追随我？”
菩提树两只树眼顿时发亮，激动道：“灵玉管够？”
“管够！”
“你愿不愿追随我，我将来有能力带你进入一片你意想不到的新天地。”秦风出声蛊惑，这棵菩提树很不凡，如今地球这种环境，能诞生灵智的特殊生命，可能只此一例，他便动了心思。
“卧槽，卧了个大槽，我恨呐，我不甘呐！”菩提树突然嚎啕大哭，而后整棵树横倒在洞穴底下，枝桠化作拳头捶地。
秦风蹙眉：“你有难言之隐？”
“你来看看这棺中之物，就都明白了！”菩提树再次直立而起，走到黄泥棺近前，枝叶摇晃，洒下金灿灿的佛光，棺中的迷雾一下子被扫清了，棺内有一盏鬼灯，发出绿油油的光，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且，就在那盏鬼灯前，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蹲在上面，正在冲着他诡异的笑。
秦风毛骨悚然，一盏鬼灯，还有这样一个阴气冲天的老鬼？那森冷的气息，让他的肌体发疼，像是有成千上万根阴针扎在了身上。
“嗡”秦风当场将舍利子祭了出来，佛光倾洒，如光幕一样将他浑身都遮蔽，可击退一切污秽邪灵，秦风以此护体，但却没有轻举妄动，死死的盯着前方。
“哧”那个干巴巴的小老头化成一道绿光，没入那盏人身鬼面的金灯中，灯芯之火立刻旺盛了不少。
“鬼成仙，懂了吗？”菩提树轻叹，而后自顾自的诉说：“老秃驴晚年化出恶念，如金蝉脱壳般，后背裂开缝隙，恶念从中钻出，这恶念就象征着褪去凡躯后的‘灵’，老秃驴以自己的佛门金身为灯体，尸气与龙脉之气为灯油，两千多年来，恶念与龙山与龙脉三位一体，融合很深，使得这恶念化作的灯火长久不熄，照亮来世的路！”
“这便是鬼成仙呐，纵然有伤天和，但又有谁敢轻易触犯！”
“所以，此地只能封印，你纵然有万般手段，也不可将其毁灭，因为牵连太深，涉及到秦岭以及地底下的华夏龙脉，会触犯禁忌，轻易动不得！当然，本圣树也无法完全脱离这鬼地方，需要时不时的加持封印，不然人世间会有大祸！”
秦风闻言沉默了许久，少顷，他挥手间取出上百块灵玉摆在菩提树面前，随即又将舍利子递了过去。
菩提树顿时惊愕万分：“小子，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