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张顾生那种情况顶多属于还在吹牛逼的阶段,吹牛逼又不犯法,跟未遂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队长也考虑到张顾生的身份背景,用未遂来形容也说得通。
算起来,杜阳这还属于为民除害,替民警分担工作。
“你到底是干啥的?”李华惊诧道。
“打工的啊。”杜阳无辜道。
“你还跟我装。”李华道。
“没装,我真是打工的。”杜阳觉着自己没撒谎,他现在依旧属于替神将们打工,不然哪用得着伺候那帮大爷啊。
“算了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可是……我咋就那么不信呢。”李华嘴上说不问,心里的疑惑不减半分。
别说他不信,在场没一个真信。
朱自花玩笑道:“你们单位还招人不,把我弄进去呗。”
杜阳干脆道:“别说不招,就算招我也不会带你进去。”
朱自花显然误会了杜阳,神色一黯。
她本来就是开句玩笑,但杜阳这么回答显然有点不近人情。
杜阳解释道:“干我这个很危险的,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所以不想把你们卷进来。”
朱自花好受了许多,忽地激动道:“我知道了,你是干卧底的。”
“呀,别说出去!”杜阳假装凝重道,正愁找不到好借口呢,朱自花就替她编了个名正言顺的。
“我说呢!”李华如释重负道。
“记得替我保密。”杜阳神秘兮兮道。
杜阳本来就属于演技派,再加上先前的事,其他人纷纷信了,好像也只有“卧底”能说得通,否则以杜阳的年纪和背景,哪有那么大势力啊。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了。”李念诚然道。
“嗨,小事一桩。”杜阳挥手道,“再说我也是帮李华,要是我不出手,刚才李华就得砸人了,警察对他可没那么客气。”
李华羞愧了下,没接话。
几个同学热切地望着杜阳,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纷纷惭愧刚才还让杜阳转行来小县城发展,不觉有些脸红。
尤其是李念,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传达着感激与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令杜阳心跳加快。
说真的,杜阳还从来没享受过如此众星捧月的待遇呢,从小到大更没哪个女孩子对他露出李念这般眼神,就连荆轲也没有,不由变得拘谨起来。
李华重重拍了下杜阳肩膀,半开玩笑道:“你这行比较危险,别打我姐主意啊。”
几人哈哈大笑,杜阳和李念同时脸红了下。
经过这件事,大家都无心再吃饭,又禁不住对杜阳的好奇,就提议去唱K。
杜阳本想拒绝的,怕太晚了没车回家,李华直接拍拍胸脯称不用担心车的问题。
杜阳无语地看了眼李华。
这家伙到底是阻止自己泡他姐呢?还是有意撮合呢?
李华告别了几人,说晚点到,就回店里忙活起来了。
剩下朱自花几个和杜阳就近找了家KTV,开了一小包厢。
朱自花估计是长得太磕碜,朋友唱K聚会时要是包厢太大就会受到冷落,所以久而久之喜欢小包,如此一来,就算有男同胞想冷落她也不行了,没准儿还能吃吃男同胞豆腐。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男的碰了女的那才叫吃豆腐,而女的碰男的得叫意外的惊喜,但朱自花不同,她擅长给男人制造惊吓。
包厢光线昏暗,让朱自花美了几分,她整个人变得活跃起来,有时聊起劲就往旁边男同学腿上重重一拍,大咧咧得让人无语。
那男同学也习惯了,直叹朱自花是在暗示着什么。
诸人齐笑两人有奸情。
男同学冲着话筒喊道:“男未婚女未嫁,怎么能叫奸情呢,顶多算郎情妾意互相取暖。”
朱自花纠正道:“互相解渴。”
又一阵轰笑。
杜阳和李念显然都不太习惯KTV的气氛,兴致缺缺,又不好意思玩手机,只能干愣愣坐着发呆,像俩陪衬的。
无聊下,就剩喝酒和吃小吃。
李念不胜酒力,酌了几小杯就昏昏沉沉靠在沙发上有点不舒服。
杜阳脑袋也有点犯晕。
他这纯粹是被项羽那帮人给害的,平时看项羽等人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近墨者黑下也不太把酒精当回事,所以每次喝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特别能喝啊。
而且酒这东西,喝的时候没感觉,可后劲很醉人,故而许多人酒桌上是英雄,回到家立马歇菜。
杜阳现在就属于即将歇菜的状态。
李华来后又敬了杜阳几听酒,彻底有点扛不住,嘴里只兀自念叨着想回家了。
散场后,一帮人把李念扶到李华车上,杜阳还勉强能自个行动。
李华对杜阳道:“要不去我家睡得了。”
李华家前几年就搬到了滨江路,离这两三分钟的车程。
杜阳犹豫了下答应下来,这时候回家确实晚了点,家里刚打电话问过安琪拉,一切安好,他没好意思跟安琪拉说晕酒这事儿,怕被笑话。
到了李华家,有点空荡荡的感觉,装潢也比较简单。
他家是两室一厅,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就剩李华一个人在家住着,比较杂乱,这次李念回家收拾了一遍,把该扔的垃圾都清扫出去,顿时就空了下来。
李华和杜阳先把睡着的李念扶到房间,接着李华对杜阳道:“你睡我房间吧。”
杜阳道:“我睡沙发吧。”他不习惯和男人一起睡,特别是李华这家伙!小时候李华去他家睡过一次,睡梦里李华手脚有点不干净,总爱东摸西摸,搞得杜阳一宿没睡好。
李华也不知道自己那点小习惯,哈哈大笑道:“放心吧你就,一会儿我还得去外面应酬,晚点开房睡,不会回来非礼你的。”
杜阳已经瘫在沙发上,不愿起来:“就这样吧挺好的,你忙活去吧。”
“那行,你可老实点啊。”李华瞪了眼杜阳。
杜阳知道他是指房间里的李念,无奈道:“你看我还有力气么?”
李华也就那么一说,他对杜阳还是挺放心的。
李华走了以后,杜阳和安琪拉聊了会儿天,询问露娜有没有做出反常的举动引来麻烦等等,安琪拉那边信号太差,回消息变得很慢。
如果让李念悄然离开,李念不知道杜阳知道,杜阳也假装李念不知道自己知道,这样一来就不存在尴尬,最终会变成烂在肚子里的秘密,皆大欢喜嘛。
于是,杜阳假装呓语了声张作要醒的样子,挠了挠脸,把腿支了起来,给李念让道儿。
空出来的地方,李念完全轻松退下沙发的。
可意外再一次发生了。
她朝杜阳比划了一个砸粉拳的动作,才跳下沙发。
啪地一声!
李念在地上滑倒,发出一声痛叫。
深秋十分,空气湿润,今天下午她才大扫除拖过地板,水渍还未干,而李念光着脚,一蹦下去好死不死踩在水渍上。
杜阳吓了一跳,差点就没忍住蹦起来,但及时忍住了,想想必须装到底,因为李念那么大个人了,自己能爬起来,而自己此时醒了只会让李念更加尴尬。
李念痛叫后飞快止声,看来和杜阳想法差不多,宁愿忍一时之痛也不想让杜阳发现她的“丑行”。
她瘸瘸拐拐地朝茶几上摸过去,抽纸盒木桶里空空如也,轻声啐骂了一句什么。
该死啊!
为了拿纸被袭胸,竟然还是空盒。
杜阳想起来最后几张纸似乎被张华临走时拿来擦鼻涕了,擤得还挺大声。
偷窥到这里,杜阳心里充满了恶作剧的喜悦。
李念已经走到自己卧室,在门口犹豫了下没关灯,估计是忘了这灯是自己开的,怕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悄然关好房门,杜阳才翻了个身,深深吸了口气,可憋坏了,哪料刚翻过来,李念正好又打开了门,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杜阳赶忙闭上眼睛!
心想完了,被拆穿了!
他祈祷着卫生间的灯没那么亮,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束光正好对着沙发,距离不远,李念怎能没发现睁开眼睛的他呢?
李念跺脚道:“还装!”
杜阳下意识脱口道:“不是,我有梦游症。”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借口真他妈太机智了,哪个梦游症患者睁着眼梦游时是清醒的,还能把症状说出来。
杜阳反应极快,立刻改口道:“不是,我梦见鬼压床了!”嗯,这个借口听起来似乎可信了点。
被鬼压床过的都知道,这是最恐怖的一种噩梦状态。
李念忍不住撒气道:“别太过分!”
杜阳自知是占了人姑娘便宜,没辩解反驳,但心里也很委屈啊。
能不委屈么?
所以说,这事儿还得怪李念。
杜阳并不知道李念有睡沙发的习惯,上大学后因为张顾生的纠缠就经常到好友外租的房子睡,没多余的房间,只能睡沙发,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睡沙发的习惯。
刚才半醒半梦的状态下就爬到了沙发上,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丢人的事情。
关了厕所灯,重新蹑手蹑脚回到沙发,忽而愣住了。
茶几上多了一盒卫生纸。
杜阳复杂地望着李念的房间,心窝暖洋洋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他知道一个女孩子肯贴心到这份上,已然证明了对他有好感,可是刚刚身体和心灵都冷静下来的他有些无法接受。
哪怕他现在混的再好,也改变不了小雏男的思想。
真爱必须是专一的。
是的,带点幼稚,纯情,甚至可笑的想法。
他爱荆轲,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时常想起荆轲内心都充斥着一股复杂难言的美妙。
对李念么?
他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