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这头还在兀自后悔,昌平那一边也出了不小的问题。
带着她去店家那里开客房的小厮被昌平打了一耳光。
莲家的侍卫将这个消息说给三楼的莲华和白木木听。
莲华黑着脸没有说话,反倒是白木木冷冰冰的说道:“我都说了这个人在家中一定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别说是打了莲家的人了,只怕在家中时,生气的时候连下人们说杀就杀呢。”
这句在别人看来比较夸张的话却正好让白木木说对了,她说的不错,若是普通富贵人家,要杀个下人也需要考虑考虑,而昌平是嫡公主,惹恼了她,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再加上昌平有那么一个暴躁的哥哥,所以,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侍卫婢女太监护卫的,因为得罪了昌平公主而枉送了性命的了。
莲华不像白木木那么的激进,但是,毕竟挨打的是他们莲家的人,她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回事?”
那侍卫抿唇,“若是要我说,自然所有的错都是那个女人得错,但是小姐多少会觉得我偏私,所以,还是请小姐自己去看看吧。”
白木木也道:“确实只有你这个救命恩人去才能治的住她了。”
莲华轻声说道:“别再提这个救命恩人的事了。”她后悔带她回来了还不行么?
“快去吧。”白木木催促了一声。
莲华点了点头,在侍卫的带领下往事发地点走去。
今天也真是倒霉,自己就不应该没事找事,带她回来。
到了楼下,店家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是因为害怕惹事,所以躲起来了。
昌平站在一旁,尚且怒不可揭,但是看到莲华的一刻,却略微的从愤怒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就这么打了人家的人,貌似有些不大好。
但是可快,昌平便把自己给说服,若不是因为这个奴才太过欺人太甚,自己也绝对不会这么生气到,非要亲手打他。
莲华下来之后,没有看向昌平,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被打的那个小厮立马站了出来,沉声道:“小姐,我……”
“我问你了么?”小厮的话说道了一半,便直接被莲华打断了,她这个时候才看向昌平,眼神里没有什么神情。
昌平被这样的神情吓的倒退了两步,但是站稳,稳了稳心神,“这个奴才不听话,我只是帮恩人你教训一下。”
昌平觉得自己没错。
“奴才?”莲华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你打他,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奴才?”
莲家于整个褚凤来说,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或者可以说,是整个褚凤的下人们都特别想去的一个府邸,莲家纵横商场百年,一直都是全国首富,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莲家的下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了莲家卖命的。
除了莲家给的丰厚的报酬,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莲家的主子从来不把下人不当人看。
他们对待家中的下人,更多的则是把他们当成了兄弟。
莲华百年前一脉单传,传到莲华这一辈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也是内定的未来的家主,她比之前面的家主,是确确实实的把下人们都当做了她的兄弟。
大幕山最有名的一件事,莫过于,莲华十二岁的时候,揍了一个达官显贵的儿子,而之所以要揍他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个达官显贵的儿子仗势欺人打了莲家的下人。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莲家这么错综复杂,根盘结错的人家?
很快,这场闹剧,便以两个闹事的孩子还小,便不了了之了。
但是看得懂内情的人都知道,莲家背后势力广的很,不仅仅是在大幕山,在褚凤全国境内,都有跟莲家有生意往来的达官显贵,所以,这褚凤,就没有莲家惹不起的人。
前几年,就是朝廷和天胜打仗,也要向莲家周转粮饷和军用物资呢,即便是高胜寒,也没有动过莲家。
有人说,莲家的强势已经延续了百年,便有百年的坚固,自然没有谁能够破坏,就算是嚣张跋扈的昌平,也不行。
如今昌平这句话,算是让莲华对她最后的一丝好感一丁点都不剩了。
她看着昌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怕是姑娘还不知道我莲家的规矩,我们莲家可没有什么需要你管理的下人。”
莲华如今说的这个话算是够客气的了,试想,若是白木木,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昌平才开心。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莲华比白木木成熟的多,这昌平的气性这么大,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富贵人家。
而莲家就算富可敌国,也只是一个商宦之家,背后虽有无数势力保驾护航,但是也不想没有惹事做。
少不得这一次,莲家的人被挨打了,也就只有莲家自己人打碎了牙齿合着血吞了。
当着众人的面,昌平的脸色多少有些难堪,可是即便所有人都指责她不对,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或许是因为面上抹不开,昌平语气有些委屈,却还是很倔强的反驳道:“本来就是你的奴才他不懂规矩,冲撞了我,我打他,是他的福气。”
昌平这样不懂规矩,自以为是的尊贵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被惯坏的刁蛮与任性。
其实,昌平变成这样,也不仅仅是昌平一个人的错,褚凤的公主很多,唯有她是太后的女儿,皇帝的亲妹妹,这本来就有受尽荣宠的先决条件。
再加上,因为华太后愧对昌和,所以,便把所有的愧疚都转化为爱意交付在了昌平身上,她这样做没有半点好处,只是将昌平教的越来越刁蛮任性了而已。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的性格取决于一个人的生长环境,在皇宫里,没有谁敢真正的为难嫡公主,这才让昌平产生了一种,普天之下,除了她的哥哥和母后,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