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模式启动中……
手机屏上,键盘的符号上出现了几个由大到小的Z,表明飘已经睡着了。
“话说你丫晚上不一直充电吗?怎么会损失这么多电量?”
细细回想,今天也没有特殊耗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飘虽然给李拜天带来了很多麻烦,他却一点都不希望键盘出事,受伤也不可以,毕竟,他是她的主人,唯一的主人啊!
几乎就是眨眼间,披在飘身上的大衣掉落在地,李拜天暗叫声不好,赶紧拾起衣服,座位上只留着一张白金色键盘。
吓死了。
酒店里的应急电源很快启动,大堂内又是金碧辉煌,灯光熠熠。
闭着眼喘几口气,摘下电源,抱起键盘回到座位,收拾东西。飘出了这事,别提吃饭了,连喝水的欲望都没了。她这个样子回鼓楼街,不得把整条街都搞停电咯?再加上鼓楼街电线年久老化,万一引起火灾他李拜天的罪责就大了,还是带她去别处充电好了。
不行,得先知道键盘的问题出在哪里。底座几个螺丝眼上都覆着厚厚一层硅胶垫,保护螺丝,硅胶垫上印着几个小字:撕毁无效。
嘿,别说,李拜天还真不敢乱撕。
“哎,你又不是那台破电脑,我这三脚猫功夫哪敢拆你啊?”颓然叹气间,服务员杀到了。
“对不起,先生。”
抬起眼,服务员虽然极力保持着微笑,却还是掩饰不住嗔怪:“似乎您的电源耗能太大,把酒店的保险丝给烧了,请您……”
“是这样的吗?”李拜天不爽:“我只是想给我的键盘充充电而已。键盘耗能能有多大?”
“可……”
“一定是酒店内别的用电导致的,再说,你看,我把电源都拔了,没事了。”
正解释着,余光忽然瞅到一个怪异的影子,转身往窗外一瞧,老秦的脸就趴在那里朝着他一阵傻笑、挥手。
李拜天暗自纳闷:这厮是不是笑得太裂了?以前没见他这么开心啊!再仔细一看,李拜天恍然大悟:哪他妈是和他打招呼啊?老秦的目标是李拜天背后的那位服务员。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拜天才记起打进门都没按照惯例,认真“秀色可餐”一把。这服务员大约二十几近三十岁的模样,样貌普通,不漂亮,不丑。中等身高,倒是生得饱满结实,白粉条纹的衬衫外加红色马甲,布料硬是给撑得紧紧的,制服前胸的扣子都快崩开了,嗯,有料!再看下身,屁股浑圆上翘,更是块好料!
转而,秦和就跟着张大陆从玻璃正门跑进来,组装水机是个苦活,累了一天,他居然跑得比张大陆还快,脚底冒青烟,风一般刮过,身后吹落无数雪白的餐巾纸,紧接着,在服务员面前来了个急刹车,立正。
黑眼圈里的浑浊眼球登时发出饿狼一般的绿光,鼻孔大张,口水就差水漫金山了。这么一种货色,居然能光明正大、喜气冲冲地盯着人家姑娘,所有的举止表情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来呀,老妹儿,快活呀!
姑娘吓傻了:好怕怕,从来没经过这种大场面,这是要干甚?为啥有种即将被吃的不祥预感?
“来,来,秦和,先坐!”李拜天强拉硬拽,好不容易把秦和按在座位上,再把他的脸使劲地摆正:“喝口茶冷静冷静!”
秦和好急,眼里哪有什么昔日哥们,见色忘友,噌一下子站起来!姑娘吓得后退一步:“先生请问你要点点儿啥?”
在姑娘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秦和奸诈地笑着,手摸向裤兜,一掏,一把水果刀……呸,平板亮相。平板就是这货的嘴巴。运指如飞,语音播放:“你好,我叫秦和,是一名IT工程师。”
臭不要脸!李拜天心骂。
姑娘尴尬地呀,尴尬地都不好意思脸红了。
“老李!”张大陆一家伙撞开了秦和,吸引了小半个酒店的集体注目礼。
哎哟我去,素质,素质!李拜天捂住脸,假装不认识这两货。不料,张大陆却给了他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老李,真够哥们,选这地儿真不错,你看地板,比咱的镜子还锃亮呐,还有这灯……”
乃们是从冰河世纪穿越来的吗?李拜天火了,斥道:“坐!”
“好的。”张大陆赶忙落座,一落座,脸上顿时升起一股贱地让人忍不住砸缸的表情,两眼朦胧:“呼——这椅子真柔软,真绵和,是吧,老秦?”
老秦忙不迭地点头,脉脉含情地与服务业对视,红了脸。他这上日天,下日地,中间日空气的架势当真让人胆寒。
这不怪老秦,春天,本来就是个荷尔蒙爆发的季节啊,去年,前年,二十几年来一直没有得到交(配权)的可怜老光棍望着任何一个雌性都能蠢蠢欲动,这也很正常嘛。
说个悄悄话,老邢家楼上那小少妇有段时间养了只兔子做宠物,兔子拉屎撒尿臭死了,把小少妇愁的,老秦自告奋勇,担当起照顾兔子的重则,结果半个月后小少妇把兔子炖了,为啥?小少妇的原话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兔子没有以前活泼了,见着人就哆嗦,尖叫,还逃,不得已,只能把它打了牙祭。
李拜天知道怎么回事啊,地下室的都知道,这兔子错就错在它是只母的!
啧啧,丢人,回想起这事儿,李拜天都不想和老秦呼吸同一片空气。
“你们来了正好,咱们点菜。”他说着,大方地掏出工资卡:“我查过了,上个月稿费也就八百多,经济不景气,各位看着行动吧,吃多吃少,图个痛快。”
张大陆坐的位置正好是飘刚才的座位,李拜天只是看着心里就一阵发闷。拿出手机发个信息:“飘,不要紧哈,主人给你留着菜。”
拾起桌上的菜谱,张大陆一点都不客气:“来个糖醋鲤鱼!红烧大鲈鱼!”
李拜天的眉毛一下子就立起来了?啥?188块钱一道大鲈鱼?有没有搞错张大陆?劳资吹个牛皮你就真把哥当土豪了?你不能这么坑哥啊!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平板的机械音传来,李拜天和张大陆都抬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秦和,服务员姑娘脸红扑扑的,看都不敢看秦和一眼,只抱着点菜机:“糖醋鲤鱼,红烧大鲈鱼?”
张大陆是个纯洁的男人,一门心思只抱着吃,有人干扰他吃的进程,他就很不开心:“老秦,干嘛呢?我点菜着呢。”
人家秦和根本顾不上鸟他,两耳不闻姑娘之外的事:“我是天蝎座,我喜欢运动,网球排球羽毛球田径举重都可以,是国家二级运动员;我会弹钢琴拉二胡马头琴风笛,是椰果市音乐家协会会员;我六岁开始学画,师从著名国画大师徐悲鸿……”
吹牛过火了哈。李拜天扶着额头,都说高手在民间,这话一点都不假!
“你有男朋友吗?你怎样看待一见钟情的爱情?”
李拜天听不下去了:“老秦,入列!”
秦和还想说什么,李拜天一把夺过他的平板,丫,看你说个屁,鬼才会喜欢你这种“装哑明志”的傻子!
“姑娘别怕,咱接着点菜。”张大陆安慰着服务员,声音尽量轻柔:“酱爆肘子,海鲜大杂烩,清蒸鲍鱼……”
握草,够了吧?你们两个还能不能让人省心?
“烧烤大羊腿,东坡肉……”
大羊腿……666块钱……
李拜天赶紧把工资卡收回来,恨不得手上长雷,轰隆一下子把张大陆劈死得了:“你他娘的能吃得了那么多?”
“你太小瞧肉的力量了!”张大陆不以为然地拍拍肚皮,合上菜谱,对服务员微微笑:“再来二斤牛肉,谢谢!”
噗!李拜天觉得天昏地暗,辛苦了一个月,到头来钱都飞进张大陆的嘴巴里了,这能行?扎心地疼。
“三瓶二锅头?”张大陆建议。
李拜天连忙摆手:“我不喝酒。”
“老李,一醉方休。”
“不能,喝酒误事,咱吃完我就得立马走了。”李拜天把服务员叫回来:“刚才那些菜都给我取消咯,凉拌海带,干炸蘑菇,清蒸豆腐,清炒土豆,四素二荤,再来个蒜薹炒肉,切二斤牛肉,每道菜都挪出一半给打包。”
张大陆一听,急得拍桌子瞪眼:“不能啊,老李,讲点良心,请客不带你这样啊!”
“不能哪样?”李拜天横眼:“劳资这钱还准备给你嫂子买衣服买手机呢,凭啥都孝敬了你的灶王爷?”
点头示意服务员:“去吧,尽快点,我们都赶时间。”
秦和这孙子今晚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噌一声又站起来,趁李拜天不注意,一把抢了平板,紧跟着服务员而去,懒驴上磨屎尿多。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直走,左拐,走几步就到了。”
“可以带我去吗?”
“这个……”
“拜托!”
服务员无奈:“请跟我来。”
张大陆饿得咬牙签,瞥着秦和消失的背影,闷闷不乐:“我敢打赌,老秦想泡她。”
“那还用打赌?明摆着不是?”
“我敢打赌,老秦绝对能泡到她,而且就在今晚。”
李拜天谁啊,今天被两个大美女轮番欺负,对女人的本性是再了解不过了。冷笑一声,耻笑张大陆的天真:“傻了吧你?女人是什么生物?能跟咱一样吗?”
“对了,老李,时候已经不早了,吃完你不回鼓楼街吗?要去哪儿?”
“发电站。”李拜天回答。
“老李,你是不是开玩笑?”
“我这样是开玩笑吗?”
“握草老李,你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发高烧?”
“你他妈才发高烧!”
张大陆同学这时才发现少了人:“对了,嫂子人呢?”
“没电了。”
“啥……啥叫没电了?”
“啧!废话辣么多!”
李拜天训斥张大陆,见他又悻悻地低下头去,叹声气,安慰他:“咱广场上的演唱会点击超过10万了。”
张大陆,除了吃,最在乎和自己偶像事业有关的一切信息,两眼登时冒光,精神焕发,一拍桌子站起来:“点赞7万多个,评论都说我唱得比那些歌星还好!”
“冷静,冷静!”李拜天压压手:“坐下,跟你谈个正事!”
“什么事?”
“你先坐下。”
等张大陆坐下后,望着那双殷切期待的眼睛,李拜天想了想,问:“我问你,有没有考虑组个乐队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