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上一次她受到刺激后突然的爆发就看得出来,那一次她可是差点废了那几个人呢……呵呵……
二胖不愿意说,瘦猴是不敢说,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颜夕阴冷一笑:“怎么,觉得我不敢?”她抬起手,一刀捅了下去。
“啊啊啊!”一刀子扎在瘦猴腿中间的间隙里,只差一厘米就能让他断子绝孙,瘦猴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大,大姐,颜小姐,颜大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去势大概是所有男人最大的噩梦了,哪怕还隔着裤子,瘦猴都能感觉到那刀锋的冷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呀,这他妈还是个女人吗?
颜夕阴恻恻地笑:“怎么样,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说话间,刀子有意无意往上一撩,这刀有多锋利瘦猴是非常清楚的,因为当时是二胖发的话,他给她留的可是最锋利的一把刀子!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刀刃划破裤子的时候,那冷锐贴着他皮肤掠过的冷芒。
瘦猴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点头,梗着脖子话都说不出来了,眼里流露出乞求,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他实在太惨了,二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索性点了头:“行了,颜小姐,你别玩他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和你说。”
等的就是这句话。
颜夕笑靥如花地直起身来,仿佛刚才那个阴森可怕的女人与她无关一样,歪了歪头:“早说嘛,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没必要搞得这么生硬对不对。”
卖萌可耻!二胖深吸一口气,对接下来的谈判有了直观的预感。
这个颜夕……恐怕不是一般的难搞定。
既然是要谈判,当然得清场。
颜夕也不喜欢瘦猴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而且就他那吓成这副衰样的模样,她看了也颇为厌烦,一挥手就任凭比利把他给拖出去了。
等他俩出去以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们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二胖想的是,等颜夕忍不住了自然会问他,而他如果只需要回答的话,自然可以占尽上风,有些事情颜夕未免会问到,他也就可以顺势避免尴尬。
可是颜夕却非常有耐心,她甚至一点都不担心比利和瘦猴出去了会不会商量着对付她,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神情闲适。
最后还是二胖先熬不住了:“那个……我想上洗手间……”
颜夕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二胖,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
二胖心里一跳,有些尴尬地笑道:“颜小姐这么聪明,谁敢把你当傻子……”
“明人不说暗话,我耐心有限,你把该说的说了,说完就一拍两散,这不是挺好?”
二胖听着她故作天真的话,心里一哂。
呵,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过……虽然觉得她这话挺蠢的,他却也开始思量起来。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他犹豫了一下,挑起了话头:“齐家让我们把你劫了,如果顺利的话,带回华夏,他们会有人接你去处置。”
颜夕挑挑眉,没说话。
“如果不是那么顺利的话,红雁会当场杀了你。”二胖哂笑:“我和瘦猴则是齐家留的后手,在红雁他们失手的情况下,我们会补上。”
嗯,果然是齐家的风格,滴水不漏。
但是颜夕没这么好糊弄,她盯着二胖,冷冷地道:“怎么补?劫我去山上,换红雁他们出来?”
“哦,不是。”二胖笑笑:“事实上,他们要求我们把你送去E码头,会有人在那里接你,拿你换红雁,那只是六子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他们只是顺从了六子的指挥,如果事后齐家查起来的话,他们大可把责任往六子身上一推了事。
颜夕眯起眼睛:“你们得了一大笔钱。”
二胖心一凛,面上却笑容灿烂:“哦我的姑娘,你简直太聪明了,齐家给了我们这么难的一个任务,当然得给我们一大笔钱。”
“不。”颜夕嘲弄地笑道:“说吧,这笔钱哪来的——说实话。”
她的目光锐利而冰冷,像是冷血动物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她手里的匕首在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线,晃在她脸上的时候,甚至能看得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二胖有些不能理解地叹息着:“颜小姐,你让我很惊讶。”
颜夕笑笑:“你也让我很惊讶,齐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你的手上,我不相信如果不是巨大的利益或者非常重要的事情,会让你背叛齐家转投程家,要知道——程家连齐家的一根枝桠都比不上。”
“不,我没有投诚程家。”二胖想起颜夕和程华彬之间的关系,忽然便想开了,反正程华彬都不在意他暴露,他又为他遮掩什么呢:“我只是程华彬的人,不是程家的人。”
程华彬。
颜夕笑笑:“埃尔顿说他生了病,已经躺在病床上很久了,程家应该也知道这个事吧,所以才会有那个替身。”
“哦,那些都只是幌子。”二胖盯着颜夕,笑得意味深长:“颜小姐,我只能告诉你,程先生的所作所为,绝对值得所有人尊敬,但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也太危险,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还是收手吧。”
“经过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颜夕叹了口气:“你也别顾左右言其他了,我知道,比利他们应该已经通知了季宇宸,我希望你能抓紧时间。虽然你看在程华彬的面子上没有伤害我,但是我和你不一样。”
她慢慢地拿着刀,从二胖的肩膀划了下来,虽然动作很轻很慢,但是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一下就流了出来,滴落在他的衣襟上,触目惊心。
明明在做着这么可怕的事情,颜夕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她甚至还能歪着头朝他微笑:“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二胖吃痛,却也没什么神情变化,盯着颜夕,沉沉地道:“你听过采生折割吗?”
颜夕的瞳孔猛然一缩,手顿住了。
看到她的变化,二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看到颜夕有了不一样的神情而感到愉快:“怎么,吓到了?”
颜夕顿了顿,收回手坐正,微微皱起眉,理了理思绪。
当年颜家出事后,齐家并没有直接进军C市,所以他们的目的显然并不是为了颜氏的市场份额,而她出现后,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查到,齐家却迫不及待地派了人去对她下手……
程华彬出国、季宇宸出国、齐家绑架她,埃尔顿的算计,种种事情在颜夕的脑海中串联起来。
如果齐家要求红雁把她送回国,是想对她进行采生折割来折磨她的话,那么之前的种种疑点仿佛都在瞬间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么……当年她爸妈的死,是否根本就与所谓商业侵轧无关?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进二胖震惊的眼神里:“D国?齐家的大本营在D国?”
二胖怔怔地看着她,忽然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颜小姐,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好了。”
如果她是男人,肯定能与程华彬并肩共进,齐家也肯定能倒台得更快。
颜夕笑笑:“我的能力,与我的性别无关。”
“你说的没错。”二胖叹了口气:“齐家进行那些惨无人道的大本营,就是在D国。”
颜夕也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齐家会那么有权有势,那恐怕全是用钱砸出来的。
她眼神一寒,浑身冒着森森寒气,字字凛冽:“齐家这钱,昧良心啊。”
采生折割,是职业乞丐中最歹毒凶恶的一种。人为地制造一些残废或者“怪物”,以此为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借此获得路人施舍大量的钱财。
如今华夏对于人贩子的打击力度还不够强,虽然民众对于人贩子的防范意识还是足够的,但是总有那么些自以为聪明的恶人,做着丧尽天良的事,还引以为傲。
有多少人因为丢了孩子家破人亡,有多少母亲因为孩子丢了神智不清以致癫狂。
曾经怀孕过的颜夕,更是清楚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
她还仅仅是流产都痛彻心扉,难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能走出阴影,更何况那些将孩子带大了的家庭?
她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她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孩子突然消失的感觉,光想想都让她感觉钝痛。
两手无意识地攥紧,颜夕咬牙切齿:“齐家竟然做出这种事……简直罪该万死!”
“程华彬也这么说。”二胖看她的眼神柔和了很多,他轻声道:“颜小姐,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们目前也已经渐渐渗透进去,估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将这颗毒瘤拔除,趁着D国没乱之前,你趁早回国吧!”
齐家既然敢将这么危险、这么重要的事情安排在D国,自然是因为它的根须已经深深地扎进了D国,动手拔除的话,肯定会引起动荡,甚至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
颜夕猛然回过神,定定地看着二胖,忽然一挥手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