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墙角的两三支梅花摇曳在狂风中。
昏暗且臭气熏天的破烂屋子内,那看起来就觉得冷冰冰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那少女长相极丑,右脸被一大块黑疤覆盖,看着怪瘆人的。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少女衣着单薄,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兀的,一盆夹杂着些许冰块的冰水毫不留情的泼洒在她身上。
昏睡的少女浑身一个激灵,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悠悠转醒。
“她醒了,你们动作快点,要是被我爷爷发现了,要了你们的小命”!
月卿绾只感觉身体被人架起,扛着她丢进了一辆马车中,那力道极大,身体砸在车沿上,疼痛的感觉让她又清醒了几分。
马车停下,她再次被架起,似丢在了床上。周围是莺莺燕燕的唱歌跳舞的嘈杂之声。
此刻她并不知,她身处青楼。
屋内烧着火炉,燃着香料,除了那火炉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在没什么可以照亮。
她冻得浑身僵硬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暖意。
那香极其的好闻,闻着闻着,她竟睡了过去。
隔壁屋子,男人一声隐忍的怒吼:“惊翼,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女人丢出去”!
男子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向屋外,此刻浑身的血液沸腾,心内似有千万只小猫挠心,挠的他乱了心神。
“主子,你先回屋休息一下,属下等这就去找解药”!
说着,几个黑衣人就离开了。
他跌跌撞撞撞进了隔壁的屋子,自己却浑然不知。
身子刚坐在床上,就有一个通体冰凉的人贴了过来。
他浑身滚烫,她却浑身冰冷,此刻她抱在他腰间,觉得十分温暖,而他,被他抱着,也觉得身上的难受减轻了些许。
出奇的,他没有推开身后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这寒冬腊月的,被冻成了这般,也是可怜。
屋内的燃着的香料香气四溢,两个抱在一起的人都有了异样。
突然,男子一把推开了身上体温渐渐变热的家伙。
黑暗中,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感觉被她推在一旁的女人又黏了过来。
此刻的他感觉全身血管似要爆裂,浑身的火热,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发泄点。
身后的女人冷冰冰的小手此刻十分大胆的在他胸前一阵胡乱的摩挲。
吃着他的豆腐,嘴里还喃喃道:“别走,别走,我冷”。
男子此刻也是暗暗心惊,他有怪癖,从来不喜别人近身,就算刚刚有人给他下药欲勾引他,他即便难受得紧,也不愿碰那贱人半分!
突然,他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小只胡乱摸索的小手,高高举过她的头顶。
“女人,你很冷吗”?
“冷……”
“你需要我吗”?
“需要……”
于是,床幔落下,她身上那单薄的衣服,被一件件抛出床外,散落一地。
那床似不牢固,被晃动的吱呀吱呀作响,一直响了一夜。
夜,五更寒的空洞,喑哑。
安静得似听得到外面大雪簌簌落下的声音,月卿绾突然惊醒,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穿越到这里也有几天了,但她记得,这屋子,似乎不是她的屋子。
她身上寸缕未着,微微动了动身子,还感觉浑身酸痛得紧。
心中突然明了自己发生了何事。
“主子,昨晚那个女人怎么办”?
“杀了,居然肖想上我的床,处理的干净一点”!
兀的,月卿绾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浑身一阵激灵。
什……什么……
那个冷冰冰声音的口中说的那个勾引他,上了他的床的女人不会就是她月卿绾吧?
她要被杀了?
她突然翻身下床,胡乱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打开窗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处,开了窗便往外跳,逃命去了。
她何其的苦逼啊,穿越也就算了,穿到一个嚣张跋扈臭名远扬树敌无数的丑女人身上也就算了,还被人算计上了别人的床!
好吧,这些统统都算了!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要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清白,还要杀她!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然而此时的她不知道,男人口中那个要杀了的,是在她先前的那个女人。
大雪很大,她一路奔跑,在雪地里留下一大串脚印,但瞬间又被大雪覆盖。
青楼内,男人推开屋门,却见床上已经空无一人,有一瞬间的怔愣,跑了?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兴趣以及性趣,他连她容貌都未曾瞧见一眼,她却避他如蛇蝎,居然还跑了?
护卫见他居然愣住了,不由得试探性的问道:“主子,需要我们去追吗”?
他抬手摸摸脸上昨夜被那只不识好歹的小猫咪抓出来的红痕,唇角勾起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这不笑还好,一笑便吓坏了一众护卫,跟随他多年,从未见过他笑,此刻看着他那淡淡的笑意,竟有些心里发毛,这主子,莫不是不正常了?
“去找”。
淡淡的两个字,在护卫们听来,却格外惊吓。
这可是他们主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呐。
一天,三天,五天,一个月,两个月……
那女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寻不到。
六年后。
赤黎国。
烈日炎炎的正午,大山的深处,蝉鸣鸟叫,云淡风轻。天蓝蓝的,微风抚在面上,很是惬意。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女子的鬼哭狼嚎切断了面前的一切寂静。
“啦啦啦啦啦花正开……”
一条不怎么宽阔而且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一头毛驴转了一个弯,出现在这路上。
唱歌的当然不是那头驴,而是骑着那毛驴的不男不女的那人。
毛驴上那人明明穿着女装,偏偏脸上挂着两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过了好半晌,另一头小毛驴姗姗来迟,小毛驴上一个白白胖胖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空出一只手捂住耳朵。
“娘亲!!!你能不能不要唱啦!这一路上,你已经唱了八百遍了!好……难!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