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以后,叶慕在桑若睡熟之后离开病房。
叶慕看着躺在床上安详睡着的桑若,小小的脸蛋苍白又干净,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事情一直禁锢着她。每次看到桑若露出这样的深情,叶慕就一阵心疼。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叶慕低头在桑若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若若,等我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处理好。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会照顾好你的。
叶慕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坐进车里,叶慕神色立刻换了一副样子。那表情是深沉而又冷峻的,即使太阳还在火辣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叶慕周身却充满着一股寒气,足以和这炎热相抗衡。
一路上,叶慕都在认真思考着该如何和父亲谈起这件事。倘若语气不对,或者表情有误,惹恼了父亲,反而会适得其反。
叶慕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他这个人一辈子高高在上,从来没向谁低过头,想要让他服软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叶远已经好一阵子没看到叶慕了。只要一提起叶慕,他就一肚子火。尽管叶慕现在把叶氏经营得如鱼得水,蒸蒸日上,但叶远照样对叶慕不满意,只因他还记挂着那个他讨厌的女人。
“爸,我哥都好久没回家了,真是一点也不知道顾家。”叶恋嘟着嘴向叶远抱怨道。自从上次受伤住院,叶恋再也没见过叶慕,那匆匆一面过后,他不知道自家哥哥又在忙什么去了。
叶慕在家人眼里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算它偶尔回一次家,也仅仅坐一下就走。叶远知道他亏欠儿子太多,可是自己就是拉不下脸来和叶慕推心置腹地谈谈。所以他就只有严厉对待叶慕,把公司交给他,也算是对叶慕的补偿了。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臭小子,他眼里压根就没我这个父亲。自从他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哪里还在乎这个家!”叶远最恨别人不听他的话。
正说着,屋外传来一阵关车门声。叶恋慌忙跑出看,刚还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叶慕,兴奋地迎上去。
“哥!你回来啦。刚才我还在跟爸说起你呢。”叶恋每一次看到叶慕,就感到十分亲切高兴,谁让哥哥是最疼爱她的呢。
“嗯,说我什么?”兄妹两个说着已经进了屋,叶慕站在玄关处换鞋,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叶远看到儿子进来,没有朝他多看一眼。他在等着叶慕主动跟他说话,不能让叶慕在他面前太威风。
“说你没良心,都不回来看看我们。”叶恋撒娇似的拉着叶慕的胳膊说。
“这话是你说的吧。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嗯,好多了,已经越来越强壮了。”叶恋骄傲地说。随即又想起最近刚受伤的那件事,眨巴眨巴眼睛,又瞅瞅叶远,示意叶慕打掩护。
叶慕轻点一下头,表示理解。他们兄妹两个谁也不想让叶远过问自己的私事,毕竟他们都是大人了。说到底叶远还是太专制了。
“爸。”叶慕走到沙发前,对着假装闭目养神的叶远叫了一声。
“嗯。还知道回来啊。看来还没忘记你有个爹呢。”叶远听到叶慕叫他,心里也没多大的喜悦,却忍不住揶揄他一番。
叶慕知道叶远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责怪他和桑若总是联系在一起。叶慕一点也不怀疑叶远知道他在B城的一切。
“爸,公司里事情比较多,我也忙。您应该理解。”
“哼,你是忙着找女人吧。我看你花在那个女人身上的心思比花在公司上的多吧。”只要叶慕还在牵挂着桑若,叶远就永远不会对他满意。
“爸,桑若究竟哪里不好了,你这么讨厌她。不管怎么说,桑若对我们家都有恩。”
“你住口!有恩?我们也不是平白无故接受她的人情。她早就得到了应有的报酬。”
“爸,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叶慕说完看了叶恋一眼。
叶恋稀里糊涂地听着哥哥和爸爸的对话,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她听到桑若对她们家家有恩,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叶恋并不是什么没有眼色的人。她知道哥哥可能要和爸爸说什么重要的事,不然哥哥也不会突然回家看老爸那张冰山脸。于是自觉地上楼去做自己的事情。
冰山脸对冰山脸,叶恋还真是不敢待在旁边,她怕自己会被冻住。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吗?”叶远没好气地说。
“爸,你先别动怒,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叶远瞟了叶慕一眼,没有说话。
“爸,上次我和桑若遇到歹徒的事您还记得吧,那些人是不是您找来的。”叶慕斟酌着开口。
“你这是在审问我吗?”叶远瞪着眼睛凝视叶慕。
“我就是问问,爸,我希望您可以如实回答我。”
“我告诉你能怎样,不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听我的话吗?”
“爸,我就是希望知道真相。那些人是你派去的吧。”
“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没错,是我指使人去做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有替桑若挡那一刀,她可能就死了,你就成了杀人犯。”叶慕听到父亲居然亲口承认这件事,心脏立马狂跳起来。真没想到父亲真会这么心狠,连个弱女子也不放过。
“哼,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那个女人留不得!只要她在,你就永远不会忘记她。我说过我是不会答应让她进我叶家的门的。”
“爸。我不是三岁小孩,仅仅这一个原因,你是不会置桑若于死地的。爸,我希望知道更多的事情。”
“更多的事情?”叶远微微眯起眼睛,在叶慕脸上打量着,不知道这小子今天回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对。是不是因为桑若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有你才会对她这么赶尽杀绝。她已经很可怜了。”叶慕说到桑若,眼神就不自觉地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