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好剑法。”书女子赞道。
沈如玉道:“不过三脚猫功夫,不足道哉。”
书女子道:“沈公子的剑法是三脚猫功夫,只怕天下所有的剑法都不值一提了。”
沈如玉道:“我沈家剑法不过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罢了,天下剑法还有武当剑法,峨眉剑法,恒山清灵剑法,少林伏魔剑法,这些剑法都比沈家剑法精妙得多。”
书女子道:“那可不见得,我也杀过这些门派的俗家弟子,他们便使你所说的剑法,但是最后都死在了我的银笔下。”
沈如玉道:“这么说来,我今天也难免与他们一样,死在书姑娘手里。”
书女子道:“知道就好,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身子跃起,出手攻向沈如玉,沈如玉出剑挡架,两人缠斗在一起。
正打斗间,书女子忽觉沈如玉正不停对她眨眼睛。
心中疑惑,书女子又发觉沈如玉的剑法有些奇怪,不想沈家剑法那样诡异,看招式倒有些眼熟。
两人又过了数招,书女子才醒悟,沈如玉也在像她一样,用剑写字。
“想学我,你也太嫩了点。”
她手中银笔连击,沈如玉果然回防。
但沈如玉依旧以剑写字,出招也不攻取要害,并且不停眨眼睛,倒是令她感到疑惑。
“难道他有话对我说?”书女子一想,出招也不禁避开要害,用心领悟沈如玉用剑写的字。
两人又过了十一招,书女子看出了沈如玉的剑招中所表达的字。
“也许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
书女子心里一惊。
她心里自然是听琴女子的话,不再杀人,此时与沈如玉交手,实属无奈,若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她当然愿意。
是以手中笔挥出,打出数个字:什么路。
沈如玉挥剑回复:一起杀了朱大壮。
书女子脸色一惊,忽的跃开,退到丈外。
“杀了朱大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心里思诌朱大壮手下高手如云,但若杀了朱大壮,他的手下想来便会散去,可是要怎么杀朱大壮。
江湖人也许不知道朱大壮会武功,但是她们这些日子为朱大壮办事,已经了解朱大壮内功深厚,武功高强。
书女子心里犹豫了半会儿,心里有了决定。
画女子见书女子站着不动,急道:“三姐,你没事吧。”
书女子回道:“没事。”
画女子松了口气:“姐一动不动,我还以为受伤了呢。”
书女子道:“我正想用什么字杀了他。”
一旁朱大壮笑道:“好好好,书姑娘若杀了他二人,我不但按约定给你们佣金,还在西湖湖畔给你们建一座居所,供你们在退隐江湖所用。”
书女子道:“朱爷这么豪气,我自当尽力。”
沈如玉道:“可惜,朱爷这份佣金,只怕你是拿不到了。”
书女子道:“杀了你,自然能拿到。”
她挥笔打向沈如玉,动作凌厉,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沈如玉一直在等回复,见书女子攻来,急仔细看她所打出的字。
“见机行事?”
沈如玉疑惑。
两人又过了二十多招,虽然险象环生,但是都不能伤到对方分毫。
朱大壮看得累极,两眼昏昏欲睡,不禁打了个哈欠,很快便打起鼾来。
就在此时,书女子忽的脱离打斗,手中银笔对着朱大壮抖了一下,银笔中便有十几枚银针射出,击向朱大壮。
众人心惊,紧张的看着朱大壮。
此时,朱大壮闭着眼,似乎正熟睡。
众人窃喜,眼看银针便要击中朱大壮,忽的有两道黑影掠进船舱,挡在朱大壮身前,而射出的那十几枚银针,随着黑影出现,消失不见。
待两个黑影站定,可见是两个黑衣人。
他们抬起手,将拽紧的拳头松开,便听“叮叮”声响,十几枚银针落地。
众人瞪大眼睛,书女子更是一脸忧愁。
她本想偷袭的手,杀了朱大壮,现在不但没杀死朱大壮,她们也面临生命的危险。
朱大壮站起身子走向前来,笑道:“你以为你们两个打斗时暧昧的样子,我没有看到?”
暧昧?吴笛好奇道:“他们两个怎么暧昧?我怎么没看出来?”
朱大壮道:“你当然没看出来,他们用剑和笔划字传信,想要联合杀了我,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吴笛道:“原来是这样,看不出你一身肥肉,又姓朱,人却不笨。”
朱大壮笑道:“多谢吴笛盟主夸奖,现在你们想好怎么死了没有?是自己自杀呢,还是让黑风双煞动手。”
黑风双煞?众人看向朱大壮身后两个黑衣男子,只能看见他们眼珠子泛着寒光。
吴笛不知黑风双煞是谁,但是沈如玉可是早有耳闻。
他亦从江湖传说中得知黑风双煞的厉害。
只是他想不到二人会被朱大壮收买做打手。
沈如玉道:“抱歉,要我们自杀,不可能。”
“很好。”朱大壮又看向书女子,画女子和琴女子道:“几位姑娘觉得呢?”
画女子解开了琴女子的穴道,琴女子冷哼一声道:“宁玉碎,不瓦全。”
“好,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便让黑风双煞送你们一程。”
大手一招,身边两个黑衣人同时出手,掠向沈如玉和琴书画三女子。
几人一交手,沈如玉手中冰晶剑连连刷出,攻取向他袭来的黑衣人。
但他的剑才击出一半,黑衣人忽的在他眼前消失。
沈如玉大吃一惊,转身去寻,忽的发现黑衣人在他身后。
沈如玉暗道不好,想要躲开,可惜晚矣,一道阴风拂面,黑衣人一掌击在沈如玉胸口,将他击飞丈远。
沈如玉受了黑衣人一掌,躺在地上,胸口气血翻腾,血气上涌,大口吐血。
忽听身边有人道:“喂,你是不是要死啦。”
沈如玉看向说话之人,发现旁边桌子底下躲着一个人,竟是吴笛。
沈如玉喘着粗气,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吴笛笑道:“那两个人那么厉害,我手受伤,不躲怎么行。”
沈如玉气道:“胆小鬼。”
吴笛道:“你不胆小又怎么样,你看那黑衣人朝你过来了。”
沈如玉转头看去,果然黑衣人正向他缓缓走来。
“我就算死,也不像你一样缩头乌龟。”沈如玉咬牙站起身来。
那黑衣人走近,冷笑道:“想不到你还能站起来。”
沈如玉冷笑道:“你方才那一掌打在我身上,好像挠痒痒一样。”
他话说完,黑衣人发出一阵冷笑。
沈如玉道:“你笑什么?”
黑衣人道:“我笑你在地上吐了一滩血,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实在好笑。”
沈如玉道:“不过吐了一滩血,你却如此大惊小怪。”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成全你。”
出掌便要向沈如玉击去。
沈如玉深受重伤,此时哪里能再顶得住黑衣人一掌,急叫道:“慢着!”
黑衣人收了手,冷笑一声:“我心里还敬佩你不怕死,现在看来我看错人了。”
沈如玉道:“你别误会,死对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黑衣人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死无可恋,但不想某个人看着。”
黑衣人扫了桌子一眼,明白道:“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死的样子,我先杀了他便是。”
他在桌子上击了一掌,只听“咔嚓”一声响,桌底被击得粉碎,惊的躲在桌下的吴笛跳了起来。
挥去满身的木屑,吴笛气道:“是谁,是谁吓老子?”
待他看到黑衣人正盯着他,不禁笑道:“黑爷,你可看到谁击烂了这张桌子?”
黑衣人道:“看到了。”
吴笛道:“快说那人是谁,我非把他痛扁一顿不可。”
“是我!”
吴笛笑道:“原来是黑爷你。”
沈如玉道:“你方才可是说要痛扁他一顿的?”
吴笛道:“如果是别人,那当然得痛扁一顿,但如果是黑爷,那自然另当别论。”
沈如玉鄙视了吴笛一眼。
吴笛笑道:“黑爷你不是要杀这个小子,请继续。”
黑衣人道:“他说他不想看到你看着他死。”
吴笛一听,笑道:“那我转过身去,不看便是。”
他转过身去。
黑衣人道:“可是我不想看见你。”
吴笛听后,转过身来笑道:“那么巧,我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好不好,你去跟朱爷帮我要回玉笛,我立马就走。”
黑衣人冷冷道:“没那必要。”
“为什么?”
“因为我要杀了你。”他突然出掌,向沈如玉胸口击去。
虽然黑衣人出其不意,但是吴笛似乎早有防备,黑衣人一出掌,吴笛亦出掌迎上去,只听“啪”的一声响,黑衣人被击退数步。
沈如玉惊喜道:“好勒,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吴笛叹气道:“你还说,我被你害惨了。”
沈如玉知道方才与黑衣人对掌,吴笛右手上的伤又开始不停流血,就算暂时击退黑衣人,又能坚持多久,心里暗暗担心。
那黑衣人看见手心上沾有血迹,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受伤了。”
吴笛道:“不过右手擦了些皮而已,信不信我只用左手便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黑衣人道:“不信。”
“不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黑衣人得意的笑:“应该是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对。”
大喝一声,疾步上前,出手猛攻吴笛右手肩膀。
吴笛右手受伤,若黑衣人攻右边身子,如何抵挡得住。
眼看黑衣人攻来,忽的剑光一闪,沈如玉出现在吴笛右侧,连刷数剑,杀的黑衣人措手不及,迫的他连退数步。
吴笛见状心喜,但面上不高兴道:“你插手干什么?”
沈如玉道:“你的右手受伤,我掩护你的右侧。”
吴笛道:“你这样帮我,等会儿我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他不服气怎么办?”
沈如玉道:“这样,那我去帮琴姑娘她们。”
黑风双煞武功不分伯仲,眼前黑衣人如此厉害,另一个黑衣人自然也不弱。
此时琴书画三女子正与另一个黑衣人打得正酣,琴画二女子没了兵器,纵然三打一,也讨不了好处,还缕处险境,被黑衣人阴煞掌击到。
沈如玉看情势危机,身子跃起,出剑加入打斗中。
吴笛方才不过说大话,未想到沈如玉真的离去,这下心里暗自后悔。
“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鄙视了沈如玉一眼,又看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正直盯着他看,似乎在看一个猎物。
吴笛冷哼一声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能想到的词他都说出来,只希望能吓一吓黑衣人。
黑衣人道:“这话好像应该是我说才对。”
吴笛道:“你还敢顶嘴,看来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他可不敢主动攻击黑衣人,看了眼四周,眼睛一亮,捡起地上一根断了的桌脚,向黑衣人的头砸去。
“砸死你。”
桌脚飞向黑衣人,但在离头三尺之距,黑衣人突然出手抓住。
将手中木头捏的粉碎,然后手张开,掌中木屑便散落在地上。
“就像这根木头一样,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吴笛看得心惊胆颤,面上镇定道:“来就来,难道我怕你不成。”
黑衣人身子一动,掠向吴笛。
“完了,真的来了。”吴笛心里叫苦,撒腿就跑。
跑得倒快,躲过了黑衣人的攻击。
“哪里跑!”黑衣人追在后面。
哪里跑?吴笛自然是满舱跑,黑衣人追在身后。
若是平常百姓在场,便会看到有两道灰黑的人影在船舱里闪动,却看不清人的模样。
跑了半刻钟,吴笛手还在流血,他人也变得虚弱,动作也变得迟缓。
终于紧追在身后的黑衣人忽的跑到了他的身前。
“你还往哪里跑?”
吴笛急得停住脚,笑道:“没你跑得快。”
黑衣人道:“我记得方才你说过把我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
吴笛惊奇道:“我方才有这么说吗?黑爷一定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