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将船划靠岸,拎着鱼篓道:“你们先等会儿,我很快便回来。”
他前脚上岸,吴笛和沈如玉也跟在身后。
渔夫转身问道:“你们想走不成?”
沈如玉道:“我们有东西落在西湖菜馆,正要去取。”
渔夫笑道:“原来这样,我还打算与你们两个痛饮一杯哩,见你们也跟着上岸,还以为要离开了。”
吴笛笑道:“我们也想与老伯痛饮一杯,答谢救命之恩,怎么会这么快就走。”
“这就好……”
此时大清早,太阳刚露出头,西湖菜馆里,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忙着准备,见渔夫,那老板急出来迎接,笑道:“铁老头,今天的鱼送的这么早,看来昨晚收获不错。”
“那是,你看看,一只都是四五斤重。”
“真的?”老板伸头往鱼篓里瞧,果然看到几条硕大的鲤鱼在抖动。
老板满意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几条鱼够换几坛酒了。”
那渔夫道:“来三坛酒足以,再来一只蜜汁鸡。”
“三坛酒和一包花生米。”老板心里计较一番,待算出稳赚不赔后,才笑道:“好,我这就给你拿去。”
他从渔夫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鱼篓,往内堂走去。
一会儿,老板和老板娘便走了出来,两人提着送到渔夫面前,吴笛和沈如玉出手接过,老板娘又递过一包油纸包裹的花生米。
老板娘调笑道:“铁老头,三坛酒,你一个人也不怕喝死。”
渔夫笑道:“只怕我会有几天不打渔,多换些酒有何奇怪,更何况还有两个生龙活虎的年轻小伙子,这三坛酒只怕还不够喝哩。”
老板和老板娘看了眼吴笛和沈如玉。
老板娘道:“铁老头,你什么时候收了两个徒弟?”
渔夫笑道:“我哪里收的徒弟 ,不过昨天认识的两个小伙子。”
老板道:“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很眼熟。”
吴笛笑道:“我们昨天才来与老板买酒喝,难道不记得了?”
那老板一拍脑袋笑道:“你不说我倒差点忘记,你们不就是那两个把马留下的年轻人嘛。”
吴笛道:“没错,我们昨晚缚在木桩的马,不知老板可有照看。”
“当然,夜晚见你们没有回来取,便将那两匹马牵到后院马棚里,现在我就去替你们拉出来。”
转身往屋后走。
很快又牵着两匹枣红大马回来,拉到近前。
“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马?”
沈如玉也不细看,直接去卸下马背上一个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露出一堆乌黑发亮的链子。
沈如玉松口气道:“幸好还在。”
那老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像焦炭一样。”
渔夫笑道:“老板,这叫玄铁,是打造兵器的好材料,稀奇着呢。”
“原来这样,幸好没有丟掉。”
吴笛和沈如玉将马留在西湖菜馆,付了些钱。拎着包袱,手提着酒,和渔夫回船走去。
回到船上,渔夫划船向北,沿途湖景风光无限。
船在无声游行,那渔夫有序的划着手中的船桨,问道:“玄铁很是稀奇,你们是如何得到那些玄铁?”
玄铁?琴书画三女子惊奇。
吴笛道:“不过是从莲花教哪里得到。”
“果然如此。”
沈如玉道:“老伯为何如此说?”
渔夫道:“三十年前一夜,天下一颗陨石落在魔教总坛无极峰,将无极峰砸成像莲花一样,魔教教主花无敌便改教名莲花教。而听说那陨石质地坚硬,莲花教便将之炼化,得到百斤玄铁。是以你说这玄铁乃是从莲花教所得,我便不觉得奇怪。”
吴笛道:“原来如此,可惜这玄铁可是铸剑的好材料,他们却用来铸链子,实在可笑。”
渔夫道:“他们缺少一个好的工匠,不然也不会用来铸链子。”
说到工匠,沈如玉不禁问道:“老伯可知这西湖便可住有一个叫铁圣的人。”
“铁圣?”
“没错,天下第一匠,铁圣。”
渔夫大笑道:“想来你们打算找铁圣帮你们铸造兵器。”
“没错。”
渔夫笑道:“找铁圣的话问我就对了。”
吴笛和沈如玉欣喜。
吴笛道:“那铁圣现在何处?”
渔夫道:“他便住在我的家不远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似乎横跨了西湖,只见北边有一座小山,高约四十余丈,山色郁郁葱葱。山下可见有几间茅屋。
渔夫将船靠岸,把缆绳缚于岸边木桩,沈如玉抱起昏迷的棋女子,琴书画,吴笛和渔夫拎着三坛酒往那几间茅屋走去。
屋舍低矮简陋,渔夫带着众人进入一间茅屋,屋里有床。
渔夫道:“先将棋女子放下来,我替她看看病。”
沈如玉把棋女子搁床上,渔夫去把了把脉,面有所思。
琴书画在一旁,心里担心。
很快渔夫道:“不碍事,喝几副伤寒的药便好。”
琴书画三女子顿松一口气。
“多谢老伯。”
“不用客气,你们照看她,我去煎药。”渔夫走出屋,又钻进另一间茅屋。
吴笛和沈如玉跟在身后。
但他们跟着渔夫走进屋时,发现屋里满是草药。
吴笛道:“看不出老伯你是个大夫。”
渔夫笑道:“谈不上大夫,不过会治治伤寒感冒罢了。”
他手里不知何时拿过一个小篮子,从药架上挑拣药材往篮子里放。
沈如玉道:“老伯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去见铁圣?”
“不急不急,等我替棋女子煎好药。”
他又走出屋外。
吴笛和沈如玉无奈,只好跟着。
待他煎好药,让琴女子给棋女子服下,吴笛和沈如玉把他拉到屋外。
“你们想干什么?”渔夫疑惑。
吴笛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铁圣在哪里了吧?”
渔夫笑道:“瞧你们急的。”
“快带我们去。”
“不用去找了,铁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吴笛和沈如玉向四周看去,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
“铁圣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到。”
渔夫气道:“难道我不是人?”
“你?”吴笛和沈如玉惊声道。
“没错,就是我。”
吴笛道:“原来你骗我们。”
铁圣笑道:“你们可没问过我的名字,又怎么认为我骗你们?”
沈如玉和吴笛回想起来,发现的确未问过他的名字。
吴笛道:“你即是铁圣,也已经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那就快铸剑吧。”
铁圣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铸剑。”
吴笛急道:“那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铁圣想了想道:“我喜欢喝酒,每天至少要三坛酒。”
沈如玉和吴笛明白,沈如玉道:“这倒容易,我可以叫人每天给你送三坛上好的绍兴酒。”
“直到我死?”
沈如玉点了点头:“只要我活着,便会保证你有酒喝。”
铁圣拍掌大笑道:“都说沈家富贾天下,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吴笛道:“他既然答应了,你可以铸剑了吧?”
“那当然,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用玄铁铸剑,手很是痒痒。”
吴笛放下背在背上的包袱,递给铁圣。
铁圣接过打开,拿着玄铁链仔细看,边看边疑惑道:“这玄铁链可是铐过人。”
吴笛道:“没错,魔教之人便是用玄铁链来拷住我的手脚。”
铁圣道:“好小子,看来魔教的人对你很是戒心。”
“那是当然,若是让我逃出去,非把魔教十大护法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铁圣道:“即是如此,想来莲花教不会帮你解开镣铐才对。”
吴笛道:“没错,这玄铁链乃是我用一把匕首削断的。”
铁圣脸色一惊,急道:“那匕首在哪?”
“就在我身上。”
“给我看看。”
吴笛掏出那把从达摩密室得到的匕首,递给铁圣。
铁圣看见后,伸手接过,抚摸了一阵,颤声道:“这是传说中的飞星刀。”
飞星刀?沈如玉亦是惊呼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星刀?”
“没错。”
吴笛疑惑,不禁问道:“什么是飞星刀?”
铁圣道:“传说达摩从西域来,一路宣传佛法,并度化有缘人。飞星刀便是达摩替人剃度所用的刀,没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只知道这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达摩死后便再也没人见过。”
吴笛暗道:“原来如此。”
铁圣问道:“你从哪里得到?”
“我……”吴笛犹豫在想:“难道我告诉他我是从达摩洞里的密室挖出来的?那可不醒悟,那少林和尚非打死我不可。”
“这刀是我在沙漠里捡到的,我并不知道是飞星刀,想来是达摩回西域的时候掉在沙漠里。”
铁圣点头道:“想来如此。”
他看着剑,心中似有所思。
既知那匕首是飞星刀,吴笛急从铁圣手里抢过。
铁圣虽不舍,也无可奈何。
沈如玉道:“前辈,这玄铁铸剑不知要多久。”
铁圣道:“铸剑讲究精细,所以要铸一把好剑,至少要九九八十一天。”
沈如玉和吴笛齐声惊道:“八十一天!”
“没错。”
吴笛道:“我们可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也罢,我还不想费那劲哩。”
他转身便走。
吴笛和沈如玉急忙将他拦住。
铁圣道:“拦我做甚。”
沈如玉道:“八十一天便八十一天,只要前辈能铸把好剑。”
铁圣道:“我也想铸一把绝世好剑,当然会尽力。”
“那就好。”
“要我铸剑,还有个条件。”
吴笛和沈如玉又是一惊。
“前辈有何条件?”
铁圣对吴笛笑道:“把你的飞星刀给我。”
吴笛急道:“我为什么给你。”
铁圣道:“我想研究飞星刀的材质与锻造工艺,要是弄明白,说不定打出的玄铁剑会削铁如泥,举世无双。”
吴笛道:“不行,不给。”
铁圣道:“你不给我飞星刀,我不会给你铸剑。”
“不铸就不铸,难道天下就你会铸剑不成?”
铁圣笑道:“既然有天下有铁匠千千万,那你们还来找我做甚。”
也对,他们为什么偏要找铁圣,吴笛也不清楚,唯有沈如玉知道铁圣的手才能铸造出绝世好剑。
沈如玉道:“吴笛,你可知寒冰玉箫由谁所制?”
吴笛摇了摇头。
沈如玉道:“便是铁圣。”
吴笛惊奇:“寒冰玉箫是你制的?”
铁圣道:“当然,二十年前,吴天不过像你一般大,抱着一块寒冰玉找我,要我打造一支寒冰玉笛,我用了七七四十九才制成。”
想不到玉笛经出自铁圣之手,想来他一定能打造出一把好剑。
想了想吴笛道:“我可以飞星刀给你,但是你一定要还给我。”
铁圣喜道:“你放心,我研究透彻便还给你。”
吴笛依依不舍的将飞星刀递给铁圣。
铁圣接过,提起包着玄铁的包袱便往宝石山走。
沈如玉急问道:“前辈这是去拿钱?”
铁圣道:“我要上山闭门铸剑,你们只要等我八十一天,我一定给你们一把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好剑。”
“八十一天。”吴笛坐在西湖边愁眉。
铁圣进山铸剑后,吴笛和沈如玉每天喝酒度日。棋女子也苏醒过来,但是见这西湖边风景优美,四个女子便留了下来,每天给铁圣送去酒菜。
此时吴笛坐在西湖边唉声叹气。
沈如玉不禁走过来笑道:“你在想什么?”
吴笛道:“无聊罢了。”
沈如玉笑道:“想你性子像猴子,要待在一个地方,不闷才怪哩。”
吴笛叹气道:“才过三天,就如此无聊,要等八十一天,岂不是要我的命。”
沈如玉道:“你可以找棋女子下棋。”
吴笛摇头道:“我才不要,每次都输。”
沈如玉道:“其实你不只是无聊,你有心事。”
吴笛来了兴趣:“那你说,我有什么心事?”
“寒冰玉笛。”
吴笛叹气道:“知我者,沈如玉。”
“你难道不想将玉笛夺回来?”
吴笛道:“当然想,那可是我爹给我的,可是谁知道朱大壮现在何处。”
沈如玉道:“你不知道,难道没人知道吗?”
吴笛欣喜道:“没错,琴棋书画曾经为朱大壮办事,一定知道他的老巢在哪。”
起身便走。
沈如玉道:“你不用去问了,我已经闻过琴姑娘。”
吴笛急道:“朱大壮老巢在哪?”
“黄山。”沈如玉看向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