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雪长笑,雨短笑的,我不认识,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便出去打听一下你的来头,如何?”
吴笛的话,对薛长笑来说,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看来你真是找死。”薛长笑脸色狰狞,大喝一声,出掌向吴笛击去。
掌出如风,掌势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吴笛。
吴笛面不改色,看准薛长笑出掌击来的位置,连连躲闪。
薛长笑出招虽然快如闪电,但吴笛似乎都能轻而易举避开。
如此一攻一守,过了百余招,薛长笑并未伤到吴笛分毫,心里知道对方武功高强,如此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收手退开丈远。
吴笛正觉得有趣,忽见薛长笑住手,不禁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不打了?”
薛长笑面色凝重道:“你躲的本领真是不错。”
吴笛抬起手来道:“没办法,你看这手上链子,你要是解开我手脚上的镣铐,我便与你好好打一场如何?”
薛长笑冷笑道:“没有教主的名令,谁也不能放开你,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戴着吧。”
吴笛叹气道:“真是的,他要我加入魔教,直接来找我说一声便是,何必将我关在这密室里,还戴上这一付脚链。”
薛长笑道:“我刚进来时也这么想,根本没必要为你带上这么沉重的链子,但是经过方才交手我觉得应该再加上几条才行。”
吴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长笑道:“你武功比我想象的厉害,我终于知道方才冷风吹为什么垂头丧气走出去。”
吴笛得意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杀不了我了?”
薛长笑大笑三声:“笑话,我薛长笑要杀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吴笛道:“你说的那类人莫非也包括我在内?”
薛长笑道:“没错。”
吴笛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
薛长笑并未动手,吴笛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拳。
吴笛笑道:“你可别打瞌睡啊。”
薛长笑道:“你放心,谁也别想睡。”
吴笛好奇,薛长笑毕竟是莲花教护法,武功想来必定有独到之处,不知接下来他会使出什么武功对付自己。
如此想,眼睛放在薛长笑身上。
但是薛长笑仍是闭着眼睛,拽着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站竟是站了半个时辰,吴笛也看了半个时辰,不禁觉得无趣,心想:“这薛长笑看来是个唬人的家伙,现在只怕是站在那里睡着了。”
这样想,吴笛放松了警惕,但是心里仍警惕着他。
这样又过半个时辰,吴笛闷极,打了一个哈欠,后眼前一亮,暗道:“不好,他现在正在睡觉,而我却对他保持警惕,等会睡醒,定然来精神,而我却只能盯着他看,对他保持警觉,难免疲惫,等会他要与我交手,我岂不是吃亏,不行,我也要趁他睡着睡上一觉才行。”
如此一想,吴笛便躺在地上,闭眼睡觉。
的确有些累,吴笛才趴在地上,两只眼睛便直打架。
最终上下眼皮打了个平手,吴笛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了他站在海边,海平面是那么安静,水平如镜。
“这真是一片奇怪的大海。”吴笛暗想。
虽然他是在沙漠里长大,但是这么平静的海水,吴笛倒是没想到。
“以前爹娘说大海海水有潮水起落,风大时,还会刮起浪花来,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如此想,忽觉海水开始起涟漪,一圈又一圈,交织在一起。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起风,海水开始涌动。
吴笛道:“这才像娘说的大海。”
很快风越刮越急,海水开始翻腾,波涛汹涌,吴笛暗惊。
直到波浪滔天,吴笛开始觉得这海水有些反常。
他想要离开海边,但是已来不及,风开始刮得越来越快,卷起海浪扑向吴笛。
“救命,我不会游泳。”
吴笛惊的跳起来。
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四壁为大理石,手脚戴着脚链,眼前站着身穿红衣的薛长笑。
吴笛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
“你梦到了什么?”
吴笛抬起头看去,发觉说话之人是薛长笑,他正对着自己笑。
吴笛暗想,原来他已经醒了,幸好方才他没趁我睡着出手杀了我。
“我梦到了我消灭你们魔教。”
薛长笑道:“你说谎,你没有。”
吴笛心奇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方才是被吓醒的。”
吴笛道:“没错,我是说了慌。”
薛长笑道:“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受死?吴笛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哈哈哈……”薛长笑笑了。
这次与之前不同,他竟然长笑不止,而且一声盖过一声。
吴笛能感觉到他笑中蕴含着劲力,且越来越强。
这种感觉便似乎方才的海浪,先是风平浪静,好泛起涟漪,接着风起浪涌,再是波浪滔天,最后惊涛骇浪,向他拍来。
薛长笑仍长笑着,吴笛感到双耳开始生疼。
他双手捂住耳朵,但是笑声穿透了他的手,涌进了他的耳朵。
吴笛开始惨叫,叫声震天,但是与薛长笑的笑声相比,却显得弱了不小。
吴笛惨叫着,挣扎着,但是都不能消除掉痛苦。
他的痛苦便是建立在薛长笑的笑声里。
他终于明白薛长笑令人畏惧之处。
他恨不得冲过去将薛长笑的嘴脸撕烂,奈何链子所限,不能碰到。
无奈,吴笛只好忍受着那令人痛苦的笑声。
他坐在地上打坐,运功调息,使自己镇定。
待运气几个周天后,吴笛便觉似乎那刺人耳膜的笑声所带来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吴笛暗喜,便继续运功,如此半个小时后,薛长笑止住了声,他看着坐在地上打坐的吴笛,心中疑惑,好奇,问道:“小鬼,你到底死了没有?”
吴笛并没有回声。
薛长笑见吴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得意笑道:“江湖上没人能在我的笑死功下活着,虽然你小子坚持了半个小时,现在难免还是一死。”
大笑三声,走近吴笛,伸出右手,长爪似利剑般,向吴笛的脖子切去。
奈何手才落至离脖子三寸之距,便停止住。
并不是薛长笑想手下留情,下不去手,实因他的手被人抓去不能动弹。
抓住他手的人便是吴笛,吴笛睁开眼睛,吐了吐舌头,笑道:“你的笑死功亦不过如此,我可是活的好好的。”
薛长笑满是笑意的脸变得僵硬。
“你竟然还活着!”
吴笛笑道:“没错,我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薛长笑难以置信。
吴笛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的笑死功对我不管用吧。”
薛长笑出左手削向吴笛抓住他手的手。
吴笛一惊,松开了手,使出另一只手,拍出一掌,向薛长笑击去。
薛长笑后退开来,到一丈外方止。
这距离吴笛根本够不到。
吴笛起身道:“怎么,害怕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薛长笑面露怒意,运气长笑起来,笑声震天,胜过之前,何况这还是密室,笑声在密室里回荡不停。
吴笛咬了咬牙,又坐回地上,运气在兄,护住心脉,不被薛长笑笑声震破。
如此薛长笑一口气便笑了半个时辰,并未间断。
吴笛虽然运气护胸,并无大碍,但是觉得薛长笑笑声难听至极,心中气恼,大喝一声,运至胸前的气力随之呼出。
这一呼,声音盖过薛长笑的笑声,只听一声惨叫。
吴笛便觉似乎有雨水滴落在他脸上,他睁开眼,用手往脸上一抹,再看手掌,竟发现是血。
“下血雨了不成?”
但吴笛很快发现这血乃是出自薛长笑。
只见丈远外的薛长笑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上仍带着血迹,脸上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吴笛道:“看来你的笑死功,在笑死别人之前,需要先笑死自己。”
薛长笑道:“不可能,我以前施展笑死功,被我笑之人不死也是个废人。”
吴笛道:“也许是你的笑死功对我无用。”
薛长笑仍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忽有人走进了密室。
吴笛和薛长笑看清来人,是个赤着上身,肌肉嶙峋的壮汉,只是少了一只右手。
吴笛和薛长笑不约而同道:“沙漫天。”
来人便是沙漫天。
沙漫天冷笑道:“如此默契,看来你们聊的很不错。”
薛长笑道:“你还没说清楚,方才你进来时说的话。”
沙漫天道:“看来你薛长笑得意忘形了,这小鬼能受住你的长笑,说明他的功力远胜与你。”
薛长笑垂下头来:“的确,这小鬼的内力深厚,顶住了我的功力。”
沙漫天道:“即是如此,你杀不了他,是不是该交给我了。”
薛长笑面上带着不甘心,但是他知道吴笛手脚虽然被拷住链子,但是要杀他仍是不易。
何况方才被吴笛一吼,心脉被震伤,更是不能杀了吴笛。
但是他仍疑惑看着沙漫天:“我虽然暂时杀不了他,那你只怕也更杀不了他。”
沙漫天冷笑道:“杀不杀得了,我都会杀了他。”
薛长笑一听,明白道:“即是如此,那他就暂时交给你了。”
身子一动,化作一团红影,飘出密室。
密室里此时只有吴笛和沙漫天,两人目光对视着,眼里都满含着杀意。
两人对视了很久,沙漫天道:“那夜,你弄断了我一只手,我要杀了你。”
吴笛也道:“你杀了我的刘乘风叔叔,又重伤我爹,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沙漫天道:“若是以前没错,但是现在你亦是阶下囚,你如何杀我?”
吴笛道:“你指的是我手脚上戴着的链子吗?”
沙漫天冷笑不语。
吴笛道:“这几根链子是很沉重,但是我现在发觉它们倒是有用得很。”
沙漫天冷笑道:“你要喜欢带就尽管带好了,你可以戴着下地狱。”
吴笛道:“地府黑暗得很,我才不要下去。”
沙漫天道:“那可由不得你。”
吴笛叹气道:“真是不明白,冷风吹和薛长笑这两个四肢健全,武功胜于你之人都打不过被拷住手脚的我,你现在失去一只手,又如何打赢得了我?”
沙漫天冷笑道:“打不打得赢你,你很快便知道。”
左手一出,击向吴笛。
吴笛只觉有掌风扑面而至,他运气在手,出掌迎上沙漫天。
只听“啪”的声响,两人同时被向后震退数步。
吴笛站定,笑道:“好掌法,与之前相比,掌力倒是强了不少。”
沙漫天道:“那是当然,自从那一夜,我逃回中原,便用左手苦练铁砂掌,现在来找你报断臂之仇。”
“铁砂掌?倒是一门刚猛的掌法。”
沙漫天道:“知道就好,看招。”
身子挺近,左手出掌,击向吴笛。
掌法犀利,且强劲,吴笛连连避闪。
如此一躲一闪,双方交手了百余招后,沙漫天跃开半丈远,脱离打斗。
吴笛道:“怎么不打了?”
沙漫天心里知道一只手只怕难以伤得了吴笛,幸好他亦苦练了双腿,眼下身子从地上弹起丈高,凌空踢出一脚,击向吴笛。
吴笛未想到沙漫天竟然双腿如此有力,且脚法犀利,眼看他一脚踢来,袭向吴笛面门。
吴笛急抬起手,护在身前,挡住了沙漫天一脚,奈何他脚力强劲,吴笛扛不住,被踢翻在地。
吴笛一摔在地上,沙漫天便身子再次腾起丈高,又极速下坠,向地上的吴笛踩去。
吴笛暗惊,要是被沙漫天踩中,只怕便会一命呜呼。
身子在地上打滚,一个回身,离开尺许。
沙漫天脚踩了个空,把大理石铺就的地板踩得粉碎。
吴笛暗暗庆幸:“好险。”
但是他发觉高兴太早,沙漫天脚一踩空落地,便抬脚踢向吴笛,吴笛身子翻腾,艰险避开,落地站定。
沙漫天的脚也尾随而至,又连连踢出数脚,吴笛双手连连挡住,但手被踢的生疼,似乎要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