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同一种毒确实可能是个巧合，可是如果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那又另当一回事了。”
夜寒岐自然知道这世间巧合的事情太多，虽然他们打心底里就已经知道了是夜沧澜他们谋害了皇上，但他们也不能单单凭借着用毒这个的标准来向百姓宣布说夜沧澜弑君夺位。即便他们说了，百姓也不傻，不可能就那么相信了他们。
“她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寒岐口中她指的是谁？凤千叶看着夜寒岐像是对她打哑谜似的话，一颗心紧跟着他的节奏，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漏掉了重点。
夜寒岐薄唇轻翘，自顾自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为自己与凤千叶斟了茶水，“说了那么多了，让我喝口茶水歇歇。”
凤千叶愣愣地看着夜寒岐推到她面前的茶水，又看着他有一口没一口地轻轻啖着，嘴角轻扯了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卖关子啊？”夜寒岐总是这样吊着她的胃口好玩吗？简直是欺负她！
“我哪里卖关子了。是谁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了啊！”夜寒岐轻瞥了一眼一脸不满的凤千叶，悠悠地说道。
唔，果然人在性急的时候，这聪明才智还是会下降的。
被夜寒岐这么一说，凤千叶眼眸一闪，垂头若有所思地转动着自己面前的杯子。
夜寒岐说她心里早就已经猜到了？难道……
“落歌还是落贵妃？”凤千叶猛地抬头看向夜寒岐。
可凤千叶这么一问出口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落歌她们怎么可能会自己承认呢？要是她们自己承认了，那不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想着，凤千叶摇了摇头，越发理不清自己的思路了。
夜寒岐一杯茶水饮完，见凤千叶一张小脸纠结地皱成了一团，骨节分明的长指优雅地将青花瓷杯放回了桌上，一边含着笑意地问道：“你可知道落歌发疯了？”
“什么？咣当——”
夜寒岐的话音刚落，凤千叶一脸震惊地站起了身，就连那桌上的茶杯也因她的激动而失手被打翻在了地上。
一瞬间，赭红色的地毯就被茶水浸出了一片深深的暗红。
夜寒岐看着那团暗色，长睫扑闪了一下，十分确定道：“看来你并不知道了。”
要是知道，她也不会这么大的反应。想到，夜寒岐轻笑了一声。
夜寒岐长手一挥，拾起了被凤千叶打翻在地的杯子，一边抬首看着她，“落歌发疯了你何须这般激动呢？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说着这话，夜寒岐牵起了凤千叶的手，将她拉坐了下来。落歌曾经对千叶做过什么，他是知道的。
如今落歌沦落到那样的下场，也算是解了他们心头之恨，他们不应该高兴吗？
凤千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确实过激了，轻咳了一声，抿着嘴坐了下来，“也不是激动，就是很吃惊。落歌她为什么会发疯？”
自从离开东离后，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落家，自然对落歌的境况一点都不清楚。要不是夜寒岐提到了，她本来还不想知道的。
“有人说她得了失心疯是因为她的脸，也有人说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也有人说是太过执拗，最终失去了心智。总之，她现在整天疯疯癫癫的。”夜寒岐悠悠地说着，一脸风轻云淡。
即便夜寒岐说得轻巧，可凤千叶丰富的脑海中也能想象得出落歌发疯后的样子。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帮她报复落歌了？
“她疯了也好，这样就不会出来害人了。”凤千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个张牙舞爪，嫉妒心很强的人，始终是存在了很大的危险。而落歌就是嫉妒心实在太强了，才会狠毒到做出对她那样的事。
而如今落歌发疯了，心智大概就没那么复杂到算计他人，应该顶多就是肢体上与人冲突。
“等等……”凤千叶像是想到了什么，柳眉一皱，看着夜寒岐。
“所以你刚才说的，就是落歌自己亲口承认，替她姐姐买毒谋害皇上？”
夜寒岐寒眉一挑，点头，“没错，就是她。”
“其实可以说落歌也是被利用的。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姐姐要的那毒是用来毒害皇上。”
夜寒岐并不是同情落歌，只是想告诉凤千叶，落歌也可以说是夜沧澜的一枚棋子。
得到夜寒岐的应答，凤千叶是更加不解了，“这落歌都发疯了，说出的话也能信吗？”
人都有言疯人疯语，如果东离的人皆知他们的证人是一个疯子，那他们说得话还有人信吗？
况且落歌说是就是了？夜沧澜他们不承认呢？那到时候不就打他们自己的脸？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用一个疯子来当证人。”夜寒岐好笑地伸手蹂躏了一下凤千叶的发顶，无奈地说道。
他自然知道一个疯女人讲出来的话没人会信。可知道具体事情的人，例如他，就十分相信落歌说的疯话。
凤千叶不满地挥掉夜寒岐捣乱她发型的手，皱着鼻头问：“那还有谁可以证明？”
“自然是当事人。”夜寒岐自讨没趣地放下了大手，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凤千叶。
闻言，凤千叶一脸愣怔，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落月？落贵妃她自己？怎么可能！”
夜寒岐该不会是记错了吧？落贵妃自己怎么会出来替他们做证人？她那样做不是砸自己的脚？
“如何不可能？确实是她自己自愿出来承认的。”夜寒岐百无聊赖地敲起了桌子。
不过即便是落贵妃她自己不愿意出来，他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她不得不屈服。好在她聪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哦？这是为何？”
对于落贵妃地突然觉悟，凤千叶还是充满了不信任。落贵妃怎么就会突然要背叛夜沧澜，而反过来帮他们？
莫不是夜寒岐手中有她的什么把柄？
夜寒岐眸光一闪，眼里闪过一抹嘲讽，“自然是她对夜沧澜失去了信任，而我恰好又能给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