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性的力量。”张成栋咀嚼着这两个单词,若有所思地挑起了眉毛:
“如果他们真有这种力量,就不会在那边抓紧时间修机场了。保益公司、空军司令部工程大队、2旅工兵营全过去了,照这规模看,最后修起来的机场说不定能容纳一个战斗机大队。”
“大队?是不是夸张了?”奥莉薇拉立刻提出了异议:
“明珠港虫洞已经开始紊乱,中央山脉虫洞只允许陆路交通。难道说,军队准备使用那个高空虫洞?”
“也没其他路可走了。”贞天安感到了一阵凉意,基本不是因为那座立式空调:
“那地方的出口,离叛军三岔河口机场可是不远。虽说活塞飞机爬升差,但对面要是正好有空战拉玛苏巡逻……咱们的飞行员可得做好准备。”
避风港虽然在体积、质量、环境等方面与地球极度接近,可它仍然是一颗地外行星,大气密度、引力乃至磁场都和虫洞对面有所差别。战斗机可以对电子设备事先进行调整,飞行员也可以到那边提前接受适应性训练,但实战环境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张成栋实在是做不到完全放心。
“如果我是指挥官的话,就会通过陆路增派一个中队的武装直升机,在邻近空域执行空中战斗巡逻任务。”奥莉薇拉低头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或者派遣一个红旗-9防空导弹营过去,足够掩护两万平方公里的地域,给战斗机大队提供充分的预警时间。这些都是国家人民军的现役装备。”
“但是牵涉到陆军空军两个军种。而且保障设施又得烧上一堆银子。”张成栋抬起右边胳膊,指节往朝帽下方狠狠顶了一下。/怎么每次戴这倒霉帽子,都被磨得又疼又痒/。“要是再算上部署战斗机大队的费用……哪怕是派枭龙过去,弹药、油料也都得论亿算哪。”
“论十亿算。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自从科考基地建立,本国、凯南已经在虫洞对面花了至少十亿,这还不算损毁技术装备的维修费用。”奥莉主动走来,用纸巾帮搭档擦去汗水:
“老大,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霜雪之风应该也在用我们的钱。她必须给正统官军发军饷,而且还要举办一大堆的招待活动,再加上阵亡官兵抚恤、堡垒建筑修复……本国那边肯定给她提供了贷款,否则那个小朝廷早就崩溃了。”
“你的推断……不算全对。”张成栋眨了一下眼睛。他对奥莉薇拉的服务很是受用,不过并没有因此就随声附和:
“执权阁下之前向凯南红 十 字会捐了一笔款子,用的是正统官军名义。全部都是硬通货,有铂金也有黄金。她应该是把私人财产拿出来了,红滩磐石堡垒那边的窟窿,应该也是在用她自己的钱在填。当然了,打仗是个无底洞,她就算有座金山也不够搬的,迟早得拉下面子和咱们谈贷款。”
“然后,凯南和本国银行又是红彤彤的几亿扔出去。”女孩耸耸肩,露出了并不符合年纪的苦笑:
“我怀疑这样做是否值得。上面那些大领导,迟早也会肉疼。老大,埃沃大叔是个好人,他没少给土著美洲人山村修路拨款,但要是一直得不到回报的话,他和部长们也很难坚持做下去——”
“鞋鞋(谢谢)朱(主)持人。”电视里面突然窜出来一段口音怪异的普通话,不仅打断了奥莉薇拉,而且还把两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鹅(我)乡(想)说地似(是),感鞋(谢)网又(友)对鹅(我)地鼓栗(励)。鹅(我)一定吼吼(好好)改造,接(继)续为达(大)家掀(献)上色彩(精彩)的视频!”
四声不分另兼大舌头,初学汉语的外国人基本上都有这个毛病。/初学汉语的外星人,同样也是如此。/没错,正在电视上乐呵呵说着好听话的,是一位身穿白T恤+藏蓝冲锋衣,滴溜溜梳起一把小脏辫的年轻持镰者男性。他在同胞当中算是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獠牙尖利,但脸型却是又圆又胖颇具喜感,解散后特意剃短的胡须,也让他彻底没有了普通俘虏的那份古板。
早在今年2月份初,他和同寝室牢友联机《光晕》的视频就被传到了网上。最近一个月以来,这位启化南郊战俘营的明星俘虏更是在央 视媒体上频频露面,时而接受采访,时而向全国观众生活细节,人气早就超过了那些流量鲜肉明星。凯南和本国的年轻人,已经给这位总是笑嘻嘻的外星俘虏起了个诨名“乐天哥”,各种P图段子络绎不绝,朋友圈里想不看都不行……
“我敢打赌,他年内一定会上<欢乐大本营>。”奥莉薇拉抱臂于胸,盯着电视屏幕津津有味地点评道:
“那一期节目的收视率,哈哈,简直不敢想呢。明年春晚,这家伙要是能上场表演小品就好了。”
“这就是原因。”
“对——老大,你说什么来着?”
“这就是霜雪之风能坚持下去的原因。”张成栋也在看着节目里的乐天哥,但他的笑容当中,更多的却是无奈:
“我年轻时候,就有一位加拿大洋笑星在全国闻名了。不过,咱们这位乐天哥肯定比他有前途,等着吧,这小子不仅能上春晚,政策下来以后恐怕还会出国参加脱口秀,顺便主持个全球战场牌大赛。而且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战场牌的确非常流行。”奥莉薇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实体版和电子版卖的都很好。同时出现在星巴克和麦当劳的游戏,确实不多见。”
“我一直觉得斗地主更好玩。”张成栋晃晃酸痛的胳膊,马褂+龙袍实在是重的要命,却又想甩都甩不掉:
“但扑克牌是老掉牙的地球玩具,战场牌却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迄今为止第一款从外星引进的桌面游戏。就是这么回事,奥莉,”贞天安突然间感到一阵疲惫: